第68章 你低头,我够不着
“大嫂小心!”
手机迎面砸来,薄川发出惊呼。
薄司宴眼疾手快,手臂一挡,手机偏转方向,砸落在地。
许朝盈急忙低头捡起,屏幕四分五裂,已经碎成蛛网。
她反复试了几次,勉强能开机,但是屏幕花了一大片。
薄司宴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低声道,“回头给你买台新的。”
许朝盈擦了下屏幕上沾染的灰,揣回兜里,“没事,换个屏幕还能用。”
薄奶奶被薄蕊气得直喘粗气,几个小辈正轮番哄着。
她有些担忧,“你妹妹……”
薄司宴面色不虞,“不用管她。”
每次薄蕊发完脾气就有哥哥哄,才使得她养成娇纵任性的性子。
这次幸好小丫头没事,万一真发生点什么……他不敢想。
让薄蕊长长记性也好,免得以后无法无天,惹出大祸。
薄奶奶伸手过来,许朝盈连忙搀扶,表情夸张地逗她开心,“奶奶,今天是高兴日子,您要笑呀。”
薄奶奶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还是盈盈懂事。”
许朝盈唇角上扬,转移话题到破败的花房。
薄奶奶轻哼,“这你就要问司宴喽。”
薄司宴早猜到奶奶会这么问,“前段时间给奶奶报了个团,出去旅了一圈游,家里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没个几个月落败不成这样啊。”
“联系园艺工作人员了,但是一直没人过来。”
许朝盈似信非信地点头,“其实花房里那些花大多是热死的,我刚刚修剪了一部分,只要控制好温度,勤浇水,就能长出新枝叶。”
薄奶奶提议,“盈盈,我岁数大了,小辈们都忙,外头的人进来我始终不放心,要不以后你来帮我打理花园吧?”
许朝盈欣然答应,见奶奶在兴头上,马上规划起来,“花房里的花一会儿我就给您修剪完,回头让阿宴找人过来把空调修修。我有同学做园艺工作,回头我去他那把工具借来,下回来的时候给您这的灌木修剪修剪……”
许朝盈眉飞色舞,又讲了一下花园里怎样分区域种植不同种类的花,能让花园一年四季都看到鲜花。
薄司宴静静看着她,小丫头站在人群中,普普通通,却又闪闪发光。
许朝盈话锋一转,“就是这些杂草……”
薄奶奶见她面带愁色,不禁问,“杂草怎么了?”
“这些杂草太多啦,有的混迹在草坪里,有的攀附在植物上缠绕着往上长,如果用机器修剪杂草的话肯定会损伤要留下植物,而且也剪不干净,野草需得连根拔起。”
她眉头微蹙,“前后这么大的面积,我一个人拔草有些费劲,要不这样,奶奶,下回我叫上几个认识的同学,过来一块拔草。”
薄奶奶抬手一挥,“盈盈,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同学,你瞧瞧,在场这些人够不?”
除却薄奶奶,在场人员加上她一共五男二女,够是够了,只是……
薄川不敢置信,“奶奶,你想让我们和大嫂一起拔草?”
“有什么问题?”
许朝盈连忙摆手,“奶奶,要不算了吧,艺术家的手哪能用来拔草?他不怕弄伤我心里都慌,回头我叫朋友来就是。”
薄越伸手勾过薄珩的肩,“大嫂,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说着,两人也不嫌脏,蹲下就开始拔。
薄川见状,也没再找借口,在花房里翻出一双厚帆布手套,也加入拔草大军。
许朝盈惊呆了,她何德何能,让画家,翻译官,还有在国外高校深造的金融学生给她拔草!
薄奶奶笑容可掬,满意地点点头。
她扭头见薄司宴还杵在原地,眼珠微转,对许朝盈说,“盈盈,那片玫瑰花地,需要处理吗?”
“那边比较麻烦,得先把死掉的植株刨出来,再重新把地翻一遍,种上新的。”
薄司宴心底生出不祥的预感,突然肩膀一沉,被奶奶安排,“你去翻地。”
耳边传来小丫头的偷笑,他扶额叹气,接受现实。
江璐婀娜多姿走向薄司宴,“司宴,我帮你。”
许朝盈笑容凝在脸上,说好的当众亲亲就死心呢?这江家小姐怎么没完没了呢!
她刚准备上前,薄奶奶开口,“璐璐,薄川那边人手不够,你去帮帮他们。”
薄川薄越在一处,薄珩一个人在边角,整理他们拔下来的草。
“奶奶,我穿着旗袍不方便蹲下,我去帮薄珩扔野草吧。”
“也好。”
许朝盈目送她远去,紧绷的弦松了几分。
大家都忙活,她也不好意思闲着。
“奶奶,外面日头大,我给您搬把椅子去。”
薄奶奶拦下许朝盈,塞给她一条真丝手帕,“这儿有阴凉,热不着我,你去给司宴擦擦汗,瞧那孩子热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远远传到薄司宴耳中,他唇角微微抽搐。
弟弟们都在阴凉地,唯独把他发配到阳光下,老太太故意报复他对小丫头装穷,这会儿又开始心疼他。
女人心,海底针。
许朝盈和奶奶分开,抬手遮着太阳,一路小跑过来。
两人离人群较远,她压低声音,“薄先生,你歇一会儿吧,剩下的我来。”
“奶奶在你后边看着呢。”薄司宴眼神示意她,又道,“你是我的妻子,男人在家,哪有让女人干活的道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奶奶不是让你给我擦汗吗?”
许朝盈脸颊一热,“你听到了。”
小丫头极易害羞,薄司宴见她脸红,不禁起了几分逗她的心思。
他轻声开口,“江璐还在这儿呢。”
许朝盈下意识扭头看,果真见江璐抱着胳膊站在阴凉下,目光朝向他们。
她急忙转过头,拿出薄奶奶给的手帕。
薄司宴个子高,伸着手在扒拉墙上藤蔓时导致上半身又一直在晃,她尝试几次也没有够到,被自己的举动气笑。
“薄先生,麻烦低一下头呗。”
薄司宴弯下腰,与她面对面。
真丝手帕细腻丝滑,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又划过他的脖颈。
小丫头垂眸认真帮他擦汗,长而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薄司宴心头好似被羽毛扫过,酥酥痒痒。
他的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唇上,触电一般移开。
再一抬眼,与许朝盈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