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背后之人
如今看见孙贤，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同样的弱小，同样的受人摆布，还好，他还有师父。
沈焕章走到府衙前厅，抬头看着堂上挂着的牌匾，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端正肃穆。
他上前坐下，看着衙役把孙鑫和那秀才之女带来。
孙鑫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衫，上面绣着各式花纹，显得古朴而又沧桑，头戴一顶方巾，看起来很是斯文。
与他斯文的形象极为不符的是他的表情，即使被抓到府衙了，他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嘲讽的看着沈焕章，仿佛在嘲笑着他不自量力。
那秀才之女余怜儿面容清秀，可能是受到惊吓了，低声啜泣，梨花带雨。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孙老爷一眼。
沈焕章知道此事重大，牵连甚广，就没有公开审理。只留了他最得力的助手马六在他旁边保护。
马六为人灵活，与沈焕章共事多年，默契十足。
“大胆孙鑫，见到县令为何不跪？”马六瞪着孙鑫。
孙鑫毫不在意，不但不跪，还自顾自的往旁边一坐，“之前不过就是个师爷罢了，仗着自己长了张白脸，勾引自己师父的女儿，如今混了个县令当当，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到他污蔑沈焕章，马六气极，准备亲自去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沈焕章拳头紧握，额角都被气得冒起了青筋。但还是皱眉拦住了他，郡守都来了，他还这么嚣张，看来他背后的人不简单。
“先请孙老爷去牢里坐坐吧，正好让他去看看孙少爷。”
孙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色厉荏荏的说：“你敢！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
沈焕章冷笑，嘲讽的看着他，“好啊，那你说说你背后之人是谁啊？”
孙鑫忽然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挣扎，顺从的被从外面进来的两个衙役押入大牢。
沈焕章看着下面哭得发抖的秀才之女余怜儿，语气温和了一些，示意马六去把人扶起来，“姑娘别怕，只要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就没有人为难你。”
哪知余怜儿听到这话更怕了，泪水糊满了整张脸，一个劲儿的抖，还摇着头，嘴里不断的呢喃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焕章有些愁，一个小孩有点疯，一个弱女子一个劲儿的哭，唯一能审问的孙鑫有恃无恐，可能还得磨他两天才能问出东西。
马六也很为难，要是穷凶极恶之人打到他服了，自然就招了。这弱女子哭得这么厉害，还是受害者，这怎么审问啊？
“大人，现在怎么办？”
“给她单独安一间牢房，派人守着。”沈焕章率先走出前厅。
马六立刻跟上，“大人是怕放她出去过后，被人杀了灭口？”
沈焕章嘴角一勾，打趣道：“最近聪明不少。”
马六摸摸脑袋，笑道，“都是跟着大人耳濡目染。”
看着马六又恢复了有点傻的样子，沈焕章不由得想起了刚见到他的时候。
马六是沈焕章捡回来的，他是习武奇才，功夫极高。本来他行侠仗义快意江湖，可得罪的人多了，被仇人追杀时寡不敌众。
在他奄奄一息时，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跳入湖水中。本以为他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被水冲到下游后，沈焕章看他还有气，就把他捡了回去。
和沈焕章的多年相处，马六逐渐从原来的直肠子，变到现在的有点心眼但不多。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到把余怜儿关起来是为了保护她。他一定会替她打抱不平，明明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呢？
之前马六的直肠子可是把沈焕章气得不行，但沈焕章从来没有嫌弃过他。这是因为沈焕章知道，马六是个仗义善良的人。
所以沈焕章被气得最狠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一句，怪不得他会被追杀，都是他的直肠子惹的祸。
马六也不生气，只是豁达洒脱的一笑。在沈焕章有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奋不顾身的挡在他前面。
到了后院，沈焕章要去休息了，马六突然叫住了他。
“大人，你说是不是我们是男子，那余怜儿对我们有戒心，所以不敢说？”马六随意的倚在柱子上。
沈焕章想想也是，那余怜儿肯定是被孙鑫吓着了，所以下意识的害怕男子。
“可能是，我明天请小师妹来问问她。”
沈焕章困得不行，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马六又叫住了他。
“大人，今天孙鑫说您是小白脸，您不生气吗？”
沈焕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很生气，但不可轻举妄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您看穿了。其实我是想让您替傻大个儿，呃，不是，是李二壮求个情。”
说到李二壮，沈焕章就更头疼了。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说的就是马六和李二壮！
那李二壮居然用新鲜的野兽粪便当柴火点烟，这就罢了。弄完之后，他居然不洗洗就跑到肖清和自己面前来。
若只有自己也就罢了，偏偏楚阔也在场，把他们三个熏得不行。
还好这次都是自己人，楚阔也没多说什么。但肖清怕日后他冲撞了贵人，就罚他打扫马厩去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马六和李二壮关系越来越好了。这次可能也是马六不忍心看李二壮被罚，受人冷落，才想让自己去帮他说说好话。
沈焕章点点头，累得实在是不行了，“好，有空我就去帮他说说好话，能不能成我也不能保证。”
马六高兴极了，站直了身子，冲他抱拳行礼，“多谢大人！”
沈焕章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再来烦自己了。
马六也不在意，利落的退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并没有休息好的沈焕章不得不起床继续工作。
一脸疲惫的他还未洗漱就见到急匆匆冲进来，脸上全是期待的马六。
沈焕章还有些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昨天答应了他要去替李二壮求情的。
“唉”沈焕章长叹一声，“你哪里是我手下啊？你分明是我祖宗！”
马六才不管这些呢，他只希望沈焕章能快点洗漱，然后去帮助他的好兄弟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