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遇故人
沈念念回到房间,静静地坐了半晌。
她原本的计划是与裴砚合开面馆,如今裴砚指望不上了,资金方面得另想办法。但想要在京城开店的想法却没有变。
京城的人流量远远多过襄城,商机非常大。
若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以后再去其他州府开分店,也会容易的多。
沈念念如今只能庆幸她没有怀孕,否则她不确定是否能够狠得下心来打掉他。
至于裴砚,她拿得起放得下。
她沈念念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是孤身一人,如今不过是恢复以前的生活罢了。
与裴砚在一起的日子,的确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这样说来,还算是她赚到了。
沈念念自我安慰一番,胸口憋着的郁气也散了些。
还得找个时间回趟襄城,将裴砚的聘礼退还给他,也算两不相欠。
原本沈念念担心今晚会难以入眠,没想到沾上枕头没多久便睡着了。
次日醒来,她第一时间去隔壁看了看。
小九仍然没有回来。
她微微蹙眉,心下有些担忧。
匆匆下了楼,找到了当初接待他们的小二,“小哥,你可知昨日与我一道的小姑娘去哪了?”
小二对于长相出众的二人印象很深刻,当即答道:“她啊,昨日下楼没一会,便被她的家人带走了。”
“她没留下什么话吗?”
小二摇了摇头,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她似乎受了什么打击,很是惊讶。她家人来时,她便乖乖地跟着走了。”
深念念有些不解,小九虽有些跳脱,但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
只是裴砚和小二皆如是说,她一时也没了法子。
正当她发愁时,一人叫住了她。
沈念念转身,随即惊喜道:“泊帆?你为何会在此处?”
季泊帆身着锦衣,腰佩白玉。头冠上的丝绦垂在两侧,竟是一副富贵公子哥的打扮。
他轻笑着,“吴叔来了信,说你到了京城。”
他乡遇故知,沈念念很是高兴。
她邀请季泊帆上了楼,聊起了近况。
“原来你也是京城人士,此前倒是不曾听你说过。”深念念感慨道。
眼前的女子弯着眉眼,见到友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大方坦荡的诉说着自己的愉悦。
她太不同了,不同于循规蹈矩的大家千金,不同于精致刻板的名门闺秀,只独属于她一人的洒脱。
季泊帆星眸微敛,遮住眼底的情绪。
“从前居无定所惯了,倒是差些忘了自己京城人。”
深念念笑道:“真羡慕你的潇洒,待我赚到银子,定要走遍大庆的山川河流,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说得好”,季泊帆眼神亮着光,“人生自当如此。”
二人聊得尽兴,季泊帆状似不经意地提道:“念念可是来找裴砚的?”
只见深念念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莹白的素手端着茶,慢吞吞地喝上几口,这才道:“原先是,如今不是了。”
季泊帆眉心微动,“见过他了?”
“嗯”,深念念不欲提他,转而说道:“泊帆,京城你熟悉,可否帮我找个人?”
见她转移话题,季泊帆也不追问,“是何人?”
“是小九,你离开襄城之前应当在面之道见过一面。”
沈念念道:“她跟随我来到京城,昨日我不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便被告知小九被她家人接走了。小九在京城不可能有家人,所以还请你帮我多加留意。“
“此事倒是蹊跷”,季泊帆思索了片刻,“你放心,我会着人打听。”
沈念念这才放下了心,“多谢。”
正事聊完,季泊帆问起了沈念念今后的打算。
沈念念拄着下巴,“我想在京城开一家面之道的连锁店,只是如今诸事困难,还未想好如何下手。”
“这有何难”,季泊帆自信笑道:“有我这个经商奇才摆在你面前,你竟然不加以利用,着实可惜了。”
沈念念哑然失笑,调侃他道:“堂堂迎来楼掌柜,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小女子可不敢随意使唤。”
季泊帆嘴角轻勾,“我心甘情愿。”
沈念念愣住,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她古怪地抬头看他,引来他的一顿嘲笑,“乱想些什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沈念念暗暗松了口气,粲然一笑,“那我可不管,季掌柜金口玉言,以后遇到事儿,我可要日日往你家门前跑了。”
他轻扬唇角,埋藏在心底的情愫蔓延开来,却始终无法宣之于口。
季泊帆给了她一个地址,“若有事,便来此处寻我。即便我不在,管家也会派人通知。”
沈念念接过,“放心吧,等我安顿下来,便去找你喝酒。”
“好,我等你。”
仪和殿的宫人这几日战战兢兢,做事很是谨慎。
时不时有掌事姑姑低声呵斥,紧张的气氛直教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因原先清冷如玉的二皇子突然间变得阴晴不定。
不过是一片落叶未打扫干净,便将负责洒扫的太监调去了司马监清理马粪。
从前的二皇子虽性子冷淡了些,对待下人倒是不苛刻,甚至在这深宫里可以算得上宽容。
只要不是犯了背叛主子的大错,多是小惩大戒。
如今却变了个人似的,浑身的寒意不加掩饰,冻得人心里发毛。
裴六站在裴砚面前,恭敬地汇报着近日得到的消息。
“属下研究了任滔的账册多日,发现三皇子怕闹出大动静,豢养的死士数量并不多。与当日多轮刺杀的刺客数量显然不符。
且我审问了任滔关于死士训练的招式与门路,大致了解了他们的身法,与最后伤您的刺客路数全然不同。
殿下,当日杀了我们众多弟兄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裴砚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时不时重重地揉捏。
他抬起头,眼底有着猩红,“背后之人想利用裴淮之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他的嗓音嘶哑,好似久未出声,又似宿夜醉酒。
有人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争斗,时不时推波助澜,妄想借他人之手除掉裴砚。
只可惜,裴淮之是个蠢货,他的愿望很快就要落空了。
“继续查下去,必要时,从皇后入手。”
裴砚嘴角牵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他等不急要看那人撕掉面具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裴六应是,犹豫再三后,还是说道:“裴九已在水牢中泡了三日,她还带着伤,再这样下去,恐怕受不住。”
见裴砚似没有在听的模样,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深蓝色包裹上。那还是当初离开襄城时,沈念念给他准备的。
殿下一直很是宝贝这个包裹,时不时便拿出来看看。
他眼珠一转,试探道:“裴九在夫人身边很得信任,不若让小九重回夫人身边,替您说些好话”
裴砚凌厉的眉眼一抬,裴六瞬间噤了声。
“就这么办。”
半晌,淡淡的声音传来,裴六一喜,应是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