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裴砚被缠上
还未走到半山腰,裴砚视线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掌柜的,我有些累了,在此歇歇脚。你们先走,不必等我。”
沈念念还未来得及回答,季泊帆便开口道,“裴兄这便累了?石头娘可都还没说什么呢。”
经他一提醒,沈念念突然想到,裴砚受过伤,也不知道刀口恢复地怎么样了。
“可是伤口疼了?”沈念念有些担心。
“嗯。”裴砚捂着腹部沉声应道。
沈念念赶紧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我们先歇会,等你伤口不疼了再走。”
季泊帆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裴砚摇摇头,“只怕一时半会还不能恢复。你们先走,我待会找个走石轿抬我上山便是。”
走石轿是迎春山的特色。
一些出来游玩的小姐少爷贯是娇贵,走个山路像是要了他们的命。却又舍不得这山上的风景。
因此,有着一把力气的男子为了生计,便干起了走石轿的行当。
沈念念想了想,也好,便给了他一些银钱,叮嘱他定不能逞强。
季泊帆催促道,“我们快些上山吧,再晚些好地方便被人家占了。”
沈念念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裴砚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直到沈念念消失在视野中,裴砚静默片刻,忽然起身,隐入了山林中。
风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此处人迹罕至,已明显超出游玩范畴。
裴砚于林中负手而立,似在等什么人。
少顷,一黑影现身,正是裴六。
“瑶姬已说服汤将军为我们所用,三皇子身边的谋士任滔也已倒戈。”裴六一一道来,“我们的人截杀了三皇子派来查您的暗探,小五易容成了其中一个,去京城传递了您重伤的消息。”
裴六突然停顿,裴砚侧眸,“怎么了?”
“只是派去查探沈掌柜的人一直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裴六抱拳道,“属下无能。”
“无妨”,裴砚示意他起身,“将调查沈念念的人召回来,无需继续下去。”
“必要的时候,派人增援瑶姬。”
“是。”
一阵风过,裴六消失在眼前。
裴砚转身走了几步,忽地踏地而起,几个飞身便消失在了林中,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沈念念一行人在山顶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裴砚到来。
她有些着急,“我看我还是返回去找找,你们先行一步吧。”
季泊帆及时拦住了她,“裴兄一个大男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么事,何须你一个女子去寻他。”
“相信我,他很快就会上来的。”
石头几人也跟着帮腔,沈念念这才歇下心思。只是心下决定,再等一刻钟,若是还没见到人,那自己势必是要下山寻人的。
幸运的是,不到一刻钟,便远远的看见裴砚由两个走石轿轿夫抬着上了山。
沈念念松了口气。
石头和小山帮着裴砚下了轿,“你迟迟不到,掌柜的可担心坏了。”
裴砚走到沈念念面前,目光温柔,带着歉意,“让掌柜的担忧了。”
沈念念摇摇头,“来了就好,伤口可还疼?”
“已然好多了。”
“那便好。”沈念念豪气一挥手,“走,向着迎春花出发!”
“出发!”
众人齐应和,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看着打打闹闹的一群人,裴砚眼神渐暖,竟无比贪恋这一刻。
沈念念见裴砚还未跟上,转头喊道,“傻站在那干嘛,跟上啊!”
“好”
春日的风吹到了迎春山,吹暖了人心,吹散了阴暗。
下山时,已近傍晚。
怕天黑赶路有危险,趁着还有些余辉,大家带着一天的兴奋和疲惫回了城里。
迎春日的氛围在襄城热热闹闹地延续了好几日,让沈念念感叹在没有科技的年代,人们的娱乐活动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少。
襄城的春日向来短暂,连着下了几场雨后,竟似跳过秋季,直接进入了寒冬。
沈念念不得不加上一件带着绒的内衬,既不显臃肿,又很暖和。
石头几人因要接待客人和跑堂,并不觉得寒冷,因此穿的很少。
当沈念念看到裴砚也穿的薄薄一层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裴砚,你不冷吗?”
裴砚好看的薄唇轻启,“还好。”
“我曾经跟着武师傅学过一段时间的内家功夫,因此较常人更为耐寒。”
沈念念突然想起,初遇裴砚时,他可是受着伤跳上了自己二楼的窗户。
这么一想,他可不算是文弱书生,给自己当账房真是屈才了。
“也是,如今世道不太平,更何况你从前还是走南闯北跑商的,会些拳脚功夫也是好的。” 沈念念非常理解。
裴砚笑着应是。
午后,沈念念正在厨房研究新的浇头。
小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掌柜的,不好了,裴砚在东街被人缠上了!”
“什么?”沈念念皱眉,“你慢慢说。”
小山清了清因长时间奔跑略显干涩的喉咙,说道,“裴砚今天用过午饭后照例去东街钱员外家收账,我去送餐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他。还未来得及与他打招呼,便见李寡妇的女儿刘莲香往裴砚身上撞。”
沈念念的面之道对于办过贵宾卡的顾客是允许赊账的,每月一次,由裴砚上门收账。
且贵宾卡还能享受专人配送的服务,因此小山才能在送餐回来的路上遇上裴砚。
小山说了一半,忍不住咳了咳。
沈念念忙给他递了杯水,“先喝口水,慢慢说。”
小山猛灌了一大口水,这才气喘吁吁地接下去,“我分明看到是那刘莲香故意往裴砚身上撞的,李寡妇硬要说是裴砚占了她家姑娘的便宜,逼着裴砚娶刘莲香,不肯放他走呢!”
“我见势不对,便赶忙回来报信了。”
这还得了!沈念念怒气上涌,净了手便打算出门救裴砚。
旋即想到,李寡妇此人早年丧夫,脾气暴躁,贯是不讲理。
蛮横的脾气那是整条东西街都出了名的。
道理讲不通,那便只能动粗了。
“你叫上石头,再找一根顺手的木棍,随我去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