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兵部主事
钱龙锡是死是活，林晨轩并不关心。但是，林晨轩希望留下袁崇焕。
“阁老，现在尽快辞职，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京师！”林晨轩看着钱龙锡，说道，“这样，你和袁督师都能有一线生机。”
钱龙锡心有不甘，但还是微微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硬扛的时候。
回家之后，他立即起草奏章，以身患重病为由提出辞职。
然而，就在这时，温体仁并不知晓钱龙锡已经心生去意，已经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他派人将捏造的钱龙锡和袁崇焕的密谈内容散布出去，让人们确信袁崇焕、钱龙锡相互勾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魏忠贤得到消息，立即联系林晨轩，建议利用此次机会，彻底搞垮东林党。
林晨轩问道：“那袁督师怎么办？”
魏忠贤奇怪地看了看林晨轩：“林大人，我们与东林党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来不得半点善心。袁崇焕死就死了，大明人才济济，没有袁崇焕，还有王崇焕、李崇焕！”
林晨轩第一次对魏忠贤心生反感。
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这样的人的确不应该活下去。
只是，在没有替代前，暂时还不能动他。
但是，态度是要表明的。
“本官不管你们怎么斗，本官必保袁督师不死！”
“林大人，袁崇焕不死，钱龙锡不退，东林党就不会败！”
林晨轩冷笑道：“本官有办法让钱大人自己隐退，至于其他事，魏公公自己看着办！”
事不宜迟，林晨轩立即入宫求见崇祯帝。
崇祯得知林晨轩求见，立即接见。
“先生，这么晚了，可有要事？”
“皇上，伯温先生曾告诉臣的几件事，都已实现，皇上是知道的。”
崇祯帝点点头道：“是啊，西北大旱、建斗勤王，先生第一战在城墙之下，朕都见到了！”
林晨轩道：“皇上可还记得，臣第一次上朝时，曾说过两虎相争，一虎亡，一虎京城进囚房！”
崇祯帝道：“朕当然记得，只是至今不知其意！”
林晨轩道：“皇上，毛文龙、袁崇焕正应了此谶语！”
崇祯帝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这二人。
林晨轩道：“臣当时忘了几句，现在想起来了，特来献给皇上！”
崇祯帝道：“先生请说！”
林晨轩道：“阁老请归故乡，猛虎不离朝堂。一代圣皇犹忙，中兴大明在望！”
崇祯帝点点头：“何意？”
林晨轩道：“臣揣度应该是说有阁老自请回乡，不可以放袁崇焕离开朝堂。皇上将来成一代圣皇，必能中兴大明！”
崇祯帝疑惑道：“哪位阁老会自请回乡？不放袁崇焕离开朝堂，是否是要放他出狱？”
林晨轩道：“臣不知。但伯温先生说过天意不可违！”
正在此时，太监王承恩送上一叠奏折，最上面的正是钱龙锡的请辞奏疏。
崇祯帝随手翻开，惊道：“怎么是钱阁老？先生，朕是放他回乡还是驳回？”
林晨轩道：“臣以为应该放！袁崇焕也应该放，但要降职使用。”
崇祯帝问道：“他是一品大员，降到何职？兵部侍郎？”
林晨轩道：“兵部主事足矣！”
崇祯帝道：“那好，朕立即宣旨放了他！”
林晨轩道：“臣愿前去宣旨，顺便了解一下辽东详情！”
崇祯帝立即起草圣旨，交给林晨轩。
林晨轩来到天牢，见到颓唐的袁崇焕。
袁崇焕看了一眼林晨轩道：“阁下是林大人吧！”
林晨轩道：“在下正是林晨轩，自号江上渔者。”
袁崇焕挣扎着想站起身，引得手脚上的铁链一阵响动。
林晨轩让狱卒为袁崇焕取出镣铐，将袁崇焕扶坐了起来。
袁崇焕喘着气，道：“悔不该一意孤行，不听大人意见。哎，我也没选择，太多的人要毛文龙死！我不杀他，顶替我的人也会杀了他！”
林晨轩看着袁崇焕，没有言语。
袁崇焕道：“听外面的狱卒说，林大人击败了皇太极，杀死了他们整整两万人？！”
林晨轩点头。
袁崇焕道：“大人如何能做到？请大人教我！”
林晨轩叹息道：“京城中到处流传钱阁老与袁大人密谈的事，袁大人觉得知道如何击败皇太极还有意义吗？”
袁崇焕顿时一脸灰暗，眼神也黯淡下去。
朝中大员与边关大将关系密切，任何皇帝都会多想。
林晨轩道：“前段时间东林领袖之一钱谦益大人被弹劾去职，如今钱阁老因为传言自请去职回乡。”
袁崇焕内心震惊不已。
他从区区一七品知县，几年时间成为主政一方的督师，其背后正是东林官员集体支持的原因。如今无比强大的东林一脉，居然短短几天两位领袖去职，实在令他吃惊。
林晨轩道：“袁大人，你和皇太极一前一后进入京城，且多次要求入城休息，都让人怀疑啊！”
袁崇焕两眼含泪道：“大人，我的忠心，天地可鉴。”
“本来我想在蓟州与皇太极决战，不想皇太极越过蓟州前往通州，并设下埋伏。我当初只想抢在皇太极前面到达京城下面，绕道控制渡口，先到京城，不想竟被怀疑！”
“入城休息，乃是士卒无粮，一日只有一餐，加之天气太冷，士卒都冻得受不了了！”
林晨轩道：“本官信你知你，官员和皇上会信你吗？”
“本官怜惜你为国尽忠，以自身前途为代价，特地请求皇上放过你。”
林晨轩这才掏出圣旨，进行宣读。
听到自己被降职为兵部主事，袁崇焕感到有些失望。但他仍然振作精神，跪拜谢恩，道：“臣，袁崇焕，谢主隆恩。”
此时，温体仁向崇祯帝述说外界的传言，崇祯帝盯着温体仁一言不发。
温体仁被盯得内心发毛，后背的冷汗渐渐打湿了朝服。
良久，崇祯帝才开口道：“钱阁老自请辞职回乡了，袁崇焕到兵部担任主事了。温大人，不要把心思都用在内斗上，多为朝廷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