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凝血术
守卫很有眼色的放两人过去了，并且还行了一礼道：“拜见魁刹王陛下，拜见蛮刹王陛下。”
曜世有些惊讶，虽然他这个新任蛮刹王已经在位一段时间了，但是大部分时候他都在修炼，没怎么出来见过人，但是就连魔刹塔的守卫都认识他，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曜世进入魔刹塔后，发现第一层的中间有几个人坐在那里，不断回答着周围人的问题。
魁宿道：“这是魔刹塔的来客台，他们专门负责回答来访者的问题，顺带为他们引路。”
曜世上前找到一个老者道：“可否帮我带下路？”
老者头也不抬地问道：“阁下要见谁？”
曜世道：“我要见你们塔主。”
老者冷哼一声道：“又是一个被魔气影响了神智的疯子，拉下去打杀了。”
正有人要上前抓住曜世，魁宿猛地一跺脚，怒道：“瞎了你的狗眼！门口的守卫都认识我们，你不认识？！”
老者这才抬头看向曜世和魁宿，赔笑道：“原来是两位陛下亲临，失礼了，失礼了。”
魁宿道：“现在我可以见你们塔主吗？”
老者笑道：“纠正您两点，第一，塔主是魔刹原共主，不仅是我们的塔主，也是您的塔主，第二，就算您是魁刹王，按照权限也是不够资格直接面见塔主的。”
曜世已算是彻底明白所谓的五大族的地位有多低了，甚至五大族的王者连直接面见塔主的资格都没有。
曜世道：“那我们的权限能见到哪个层次的人？”
老者道：“可以见到长老。”
曜世问道：“白引是长老吗？”
老者撇撇嘴，说道：“白引的资格还差了点，没突破到十二阶都没资格成为长老。如果你们想通过白引去觐见塔主的话，那还是别想了，他没那个资格。”
曜世道：“那支持向外扩张的长老有哪几位？”
老者道：“这个嘛，说不得，说不得滴。”
老者思考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引荐一个人，这位长老不怎么参与派系斗争，但却是塔主的心腹，你们要见塔主的话，找他最合适了。”
曜世想了想道：“麻烦长者带路。”
老者将曜世带到了魔刹塔的第八层，仅次于魔刹塔主所在的第九层。
老者将曜世和魁宿带到了这位长老的修炼室，刚一靠近就听见了里面的惨叫声。
老者低声道：“长老正在修炼，切不可打扰，我先下去了，您两位就在这稍等一下，等他修炼结束再决定是否接见你们，不过应该是会见的，你们毕竟代表着五大族嘛。”
曜世道：“烦请长者告知一下这位长老的姓名，我们也好称呼。”
老者道：“这位长老名叫齐缮。”
曜世还未开口，魁宿却是惊讶地大喊一声：“齐缮！”
修炼室内传来一声极度不满的声音，喝道：“谁在外面大声喧哗，找死吗？！”
曜世和魁宿往门口一看，一个人缓缓走出，这个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几，还非常瘦弱，跟魔刹原上的强者形象差距很大。
但是当魁宿看到这张脸时却非常兴奋，说道：“齐缮，真的是你。”
齐缮也非常意外，惊喜道：“顾千宿！”然后就要邀请魁宿进入他的修炼室聊天。
魁宿探头往里面一看，一堆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魁宿仔细观察了两秒，发现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
齐缮也发现了魁宿的异状，对着带曜世两人前来的那个老者说道：“你去叫几个人，帮我把修炼室收拾了。”
老者效率很高，很快就派人将齐缮的修炼室整理干净了。
魁宿进入修炼室后，说道：“你也走上这条路了？”语气竟是说不出的失望。
齐缮似乎不太愿意直面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来这之后一直待在魔刹塔里修炼，我都不知道你也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魁宿道：“我怎么进来的不说也罢，我更关心的是你这么也用起如此邪恶的修炼方法了？吸人气血修炼肉身，这可是魔盟禁术，你也敢碰。”
齐缮有些心虚，说道：“哎，你也知道，我自幼就不擅修炼，遇到能够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又怎么能忍受住呢，虽然因此被流放到了魔刹原，但是我觉得我更快活了，比在魔盟快活的多。”
魁宿道：“所以是谁教你这种邪恶的修炼方法的，魔刹塔主吗？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齐缮道：“能让我这个修炼废材接触到的，又会这种魔盟禁术的是谁你也猜的到。”
魁宿自嘲一笑道：“来了魔刹原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熟人不少啊，是不是牧翎雨？”
齐缮道：“没错，不止我们，魔刹塔内的高层有许多都是魔盟流放进来的，毕竟被流放进来也是需要资格的，太弱了被流放都是一种奢望。”
魁宿道：“可是就算你一直在魔刹塔内修炼，不知道我来了，那其他人呢，魔刹塔内到底有多少魔盟人？”
齐缮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应该邀请过你进入魔刹塔吧？”
魁宿道：“没错，但我拒绝了，那个来邀请我的人，脸色苍白，眼眶深陷，一看就是修炼了凝血术的人，我问他是不是魔刹塔人都在用这种方法修炼，他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所以我直接拒绝了他。”
齐缮道：“那就难怪了，没有进入魔刹塔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魔刹塔的秘密呢？”
魁宿道：“所以魔刹塔本质上就是一个修炼凝血术的邪恶之地？”
齐缮道：“可以这么说。”
魁宿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了，质问道：“齐缮啊，你就这么堕落？你自己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凝血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你不知道吗？这种修炼方式带来的后遗症有多大你不清楚吗？”
齐缮听到质问后，神色从亲切变为了冷峻，傲慢地抬起了头颅，说道：“顾千宿，你如果是来跟我叙旧的，我很高兴，但是如果你是来质问我的，那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我现在是魔刹塔长老，十二阶魔刹的高手，你还不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魁宿道：“你真的变了，曜世，我们走。”说完拉着曜世就往门外走去。
齐缮在背后冷冷说道：“你们要见塔主是吧，我会帮你们说一声的，塔主什么时候见你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你们可以现住在魔刹塔直接管理的客栈中，无论是安全性还是别的都有保障。”
魁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回身向齐缮行了一礼，道：“那就多谢齐长老了。”
齐缮没有露出一丝快意，反而表情有些痛苦，挽留道：“千宿兄，我们真的要走到决裂的程度吗？这里是魔刹原，何必守魔盟的规矩呢？”
魁宿冷冷道：“无论身在何地，心中都要有一杆秤，禁绝这种残害他人提升自己的修炼方式，不仅仅是魔盟的规矩，也应该是做人的规矩。”
齐缮扶着额头，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句，塔主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们好自为之。”
离开齐缮的修炼室后，曜世和魁宿来到了魔刹塔的客栈里，方便齐缮联系他们。
魁宿去买了好几坛酒，一大口一大口地望嘴里灌，自嘲道：“其实魔刹原也挺适合我的，玄衍大陆上的部分大人物喜欢喝茶，自认为是更高级的象征，我不一样，喝不惯那苦味，就喜欢喝酒，舒坦！”
曜世没有说话，拿起一坛酒与魁宿对饮。
魁宿自言自语道：“齐缮，魔盟齐家长子，自幼喜诗书，武道天赋极差，有些胆小，但为人仗义，喜欢结交朋友。牧翎雨，盟主牧翎幽亲弟，虽未被上任盟主顾兴亡收为弟子，但也得其真传。”
曜世仔细听着，知道魁宿这是说给他听的。
魁宿继续道：“顾千宿，魔盟顾家人，上代盟主顾兴亡的侄子，因受人蒙骗，在云巫山脉之乱中扮演了反面的角色，心怀愧疚，自请放逐魔刹界。”
曜世听着魁宿的自我介绍，长叹一口气。
魁宿突兀地说道：“以后魁宿这个名字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原以为在魔刹原是赎罪，但是现在发现在这里只会加重我内心的黑暗，师侄，等魔盟之人来接你的时候可否把我也带出去。”
曜世道：“我会尽力的。”
魁宿道：“从今天起，我又是顾千宿了，我要为了心中的火再做一次大事。”
曜世道：“那就等待那位魔刹塔主的召见吧，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是何等人物。”
顾千宿道：“放心，他不会让你失望的，若非你师傅念在血肉亲情的份上，牧翎雨是活不到今天的，此人太过于聪明了，也太过于危险了。”
两人仅仅在客栈住了一晚后，齐缮的使者就带来了消息，魔刹塔主同意召见两人。
曜世和顾千宿来到了魔刹塔的最高处，一个红色的王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牧翎幽有些像，但比起牧翎幽的英武，牧翎雨的面相要更加俊俏，只是因为修炼凝血术的原因，脸色更加苍白，眼窝也更深一些，但是这也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妖异。
牧翎雨看着曜世道：“你好啊，我的师侄。”
这个反应让曜世有些意外，他心目中的牧翎雨的霸气形象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副亲切的态度。
曜世开门见山道：“在我进来之前，家师应该是告诉过您，我是来此地历练的，可是白引却对我下了杀手，塔主您是否要给我一个解释呢？”
牧翎雨有些意外，没想到曜世竟然这么有胆识，也不藏着掖着了，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历练的，但是这个消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底下人动的手，我说我不知情，你信吗？”
曜世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信。”这点曜世倒是没有说谎，毕竟这种上位者是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撒谎骗他的。
曜世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牧翎雨打断道：“不过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曜世道：“请讲。”
牧翎雨道：“你来这里是为了突破等级吧，我可以不限量地向你提供魔刹石，在你离开前，每天需要的魔刹石我都报销。”
曜世没有被这惊喜冲昏头脑，反而警惕起来，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牧翎雨道：“割一座魔盟的城池给我，名义上还是魔盟的。但是我要真正掌控这座城池。”
曜世只觉得有些发冷，从五大族内战时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当冲出魔刹界的这种想法出现，并且在魔刹塔内形成派系的那一刻起，就说明至少牧翎雨不反对，最起码不抵制。
但是曜世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不抵制，只怕这个派系的出现都是牧翎雨推动的。
牧翎雨道：“如何？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干什么被我绑住，然后让你师傅拿一座城池交换的愚蠢戏码，魔盟我们是惹不起的，但是南境很乱嘛，我们也刚好在南境，我们签一个契约，你想方法阻止你师傅插手南境，这座城市，我们自己去拿。”
曜世冷笑道：“你觉得契约这东西在没人约束的情况下真的有用？”
曜世道：‘但是对于你来说，曾经签过这个契约就足够了，不是吗？你未来至少是魔盟的长老，甚至还极有可能是魔盟未来的次尊，这种脸，你丢不起的。”
曜世道：“我就算签了，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并非要主观上损伤魔盟利益，有何不可？”
牧翎雨道：“没错，你这样做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无能可是要比比贪生怕死更严重得多啊。”
曜世道：“你就这么看好我吗？你觉得我就这么有能力？可以阻止我师傅插手南境？要知道，我现在在魔盟没有话语权和根基的。”
牧翎雨笑道：“我的师侄啊，你师傅可是我亲哥哥，他想怎么做我可太清楚了，他现在把你放到魔刹界来历练，下一步就是让你去处理南境叛乱，这是他为你铺好的路，当你拿到处理南境的话语权时，就是我们合作的时候，只要你处理得当，我们出来夺城的罪名是算不到你的头上的，因为我们属于意外因素，是你掌控不了的因素。”
曜世沉吟，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思考起来。
顾千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而牧翎雨脸色则露出一丝期盼，但两人都没有开口，都在等待曜世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