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交锋(3)
隔日，傍晚之前，让在小酒馆等那个蜥蜴人领队。他点了杯果子酒，好整以暇的坐在门口的桌旁。他心里想着，蜥蜴人既然答应了带他去见要见的人，礼物也收了，看来已经基本消除了戒心，今天去见龟伯，问了想问的事情，明天一早就回城里复命。昨天有惊无险，说明他的表现还是不错。虽然前一晚回去的时候，他心情糟透了，但今天一早起来，想到才来这里没几天，事情就有了进展，又开始满怀希望。
昨天跟他搭话的鳄鱼歌女又凑过来，今天他心情不错，就没有轰她。她拿了一盆鲜果放桌上，还时不时的喂给让，让拿手接了也吃了，他要吐核的时候，那鳄鱼女又拿手帮他接着，他也随她。看上去，这两个人好似旧相识似的，其实昨天还冷眼相对。
鳄鱼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她问，
帅哥，你打哪里来的？
你猜。
看你这气派，肯应是城里来的。
嗯。
你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来看个朋友。
哪个是你的朋友？
我现在还不认识他，但很快就会认识。
鳄鱼女听他说话着三不着两的，以为他故意逗自己，咯咯笑起来。
这个时候，太阳快落山了，那一队勘路工终于回来。让在人群里找那个领队，那领队也看见了他，瞥了一眼，也没打招呼，和其他人进去了酒馆。让不着急，继续等在门口。
鳄鱼女不知道他在等人，看见那一队人走过，还有和她打招呼的，她记着昨天他们取笑她的仇，并不搭理，翻了个白眼，等他们进去，她小声说，一帮讨厌鬼。自己长那德性，还好意思笑话我呢。
让知道她还在生昨天的气，故意说，男人不靠长相。
鳄鱼女切了一声，说，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我找男朋友只找帅的，喜欢我的人多了呢。
让觉得好笑，心想，她的帅男友会不会也是只鳄鱼。不过他对女生一向礼貌，不会问这样的话触怒对方。
鳄鱼女又问他，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吧？
让说，并没有。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个喜欢的人。
她知道你喜欢她？
不知道。我不敢告诉她，她很凶。
有多凶？
我怕她一脚把我踢出星球。
鳄鱼女又咯咯笑起来，觉得这家伙可真逗。
这时，那蜥蜴领队走过来，说，你不是要跟我去见人吗？还去不去？说着瞧了一眼鳄鱼女。
让说，当然去，走吧。
领队问，也带她去吗？
让向鳄鱼女眨眨眼，说，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等我。
鳄鱼女很识趣，说，你别去太久了。
他们离开酒馆，那领队斜睨他一眼，说，艳福不浅阿。
让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讽刺，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他答说，逢场作戏。
他们顺着村中道路，朝着村落的北面走去，路过蜥蜴人的营地，再走几步就出了村。
一路上那领队没再跟他搭话，两人只是默默地行进。这时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四合，四周很安静，只听见他们自己的脚步声。蜥蜴人带着他继续向北，这时他们面前出现一道干涸的河床，现在是旱季，河床底长出些杂草。他们顺着河床继续走着。天色渐暗，领队点了盏灯照明。
让跟在后面，很谨慎的和那领队保持两三米的距离，领队这时回头看看他，说，你昨天被吓到了吧？
让说，有一点。你突然袭击，我没有准备。
领队笑笑，蜥蜴人脸上表情并不丰富，笑只是咧开嘴。
他靠近让，说，你不必怕。说着，还凑近搭上让的肩膀，好像要跟他称兄道弟。让能感觉到他衣服底下的臂膀很强壮，有厚的鳞甲，搭在他肩上很有重量。
那领队一手搭着他的肩，两人继续走着，领队说，我昨天并没有发力，我是有分寸的。
让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掐痕，那领队也看见了，并没说什么。
领队接着说，你要知道，我们蜥蜴人要想弄死一个人，方法多得很，也很容易。你和蜥蜴人打交道，应该有这样的准备。
让体味他这话里，是解释的意味多一些，还是，某种威胁。
不过，那领队看看他，说，我对你还是很不错的。
让问，怎么个不错法？
那领队说，若是以前，我发现有人成心欺骗我，那这人是不太能活着离开的。
让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想去摸枪。
那领队的手，在他肩膀上紧了一紧，让此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手臂被蜥蜴人拿住，如果这时去掏枪，只怕会激怒蜥蜴人，那将更危险。
他慢慢停下脚步，看着蜥蜴人的脸，蜥蜴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但是在灯光下，他的脸看上去很阴森。
让心说不好，这恐怕是个圈套。此时他们在荒野中，夜幕笼罩，四下无人，只有一盏灯，他，还有这个面貌凶残的蜥蜴人。
他努力控制自己，声音不要颤抖，其实是有些怕的，因为如果要肉搏，他没有胜算。
他用平静的语调对领队说，我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有些事情没有据实以告，那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
蜥蜴人冷哼了一声，说，你有没有恶意，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不过，他说着把灯放下，轻轻挡开让的手臂，翻开他的外套，摸了两下，取出了让藏在衣兜里的枪。他很熟练的把弹匣拆下来，子弹全部倒出，在手里掂了掂，转头一把扔向远处，然后把枪还给了让。
让默默看他这一通操作，觉得他不像个勘路工，倒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不知道他俩谁才是卧底。他没说话，接过枪，放进衣兜里。
蜥蜴人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把灯举起来，说，再走几步就到了。
让看向前方，那里有一片树林，在树林的边上，暮色里影影绰绰有间木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