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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靖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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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更天,赵元功就起床了,洗漱完毕,排空肚子,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跟着锦衣卫的冯虎兄弟,前往皇宫。

    “冯兄,咱们是不是去的太早了?这路上一个人还没有呢?”

    “不早了,去晚了你就进不去了,今天是大朝会!”

    好像是不早哈,走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前面骑马的,坐轿的,一群群人往皇宫方向走,两边的胡同里还有人陆续汇入人流中。

    到了皇极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冯虎带着赵元功在右边的一堆人里站着。

    “元功兄弟,我回去了,你就在这里候着,一会儿跟着这些人往里走就行了,记住了,你的腰牌别丢了,进去的时候要验腰牌的!”

    冯虎说完就走了,剩下赵元功在这里傻等。一直等到天边泛亮了,宫门才打开,上朝的大臣们才开始向前走。

    几百名官员陆续进了大门里面,这才轮到他们这些人,大家都亮着腰牌官凭,侍卫们简单检查一下就放行了,轮到赵元功就很惨,他只有一个腰牌,别的什么也没有,人家都穿着官服,他啥也不是!被侍卫重点检查了一下,连口袋里的东西都给掏出来了!然后就和那些等着觐见的官员们,站在广场上的一个角落里等着。

    上朝的官员们随着太监指挥的声音,站在品级台上又是磕头,又是下拜的,他们这伙人连磕头都找不着地方。

    一直等到散朝了,才有小太监过来,领着他们到养心殿门前广场上站着。大太阳高高地在头顶上晒着,脑门子火辣辣的。

    赵元功等啊盼啊,终于轮到他了,这特么的都半下午了,肚子里什么也没有,脑瓜子嗡嗡地。

    进了大殿还得磕头!

    本朝非大典礼仪时不用下跪磕头,怎奈赵元功此时不是官,一个小草民见皇帝不磕头能行吗!容易让人打死的!

    “起来吧!赐座,”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赵元功起来,坐下。无精打采的。

    皇帝乐了:“站了一天累了?”

    “还行,不太累”赵元功恨不得给他来两下子,这不都怪他吗,早点把自己叫进来不就行了。

    皇帝拍拍手,四盘点心,一壶茶,“你先吃东西,岁数小,不扛饿”

    赵元功嘁里喀嚓把四盘点心一壶茶,扫进肚子里。站起来给皇帝鞠一躬:“多谢皇上!”皇上长得不错,浓眉大眼的,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多岁。

    皇帝瞅瞅赵元功,这小子,身高八尺开外,英气勃勃。这下子是吃饱了,有精神了!

    皇上开口说道:“朕听说你这次秋试成绩不错,你是留在京城等待会试,还是明年再进京来参加会试?”

    赵元功站起身来回答道:“草民托皇上的洪福,这次侥幸得中,所以不打算参加会试了,草民准备返回乡里”

    皇上微微点头,这小子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赵元功,你是辽东人氏,你来给朕说说辽东的具体情况”

    “陛下,辽东沃野千里,林产丰富,矿藏丰富,草民认为辽东是一块宝地!”

    “你这个说法,朕倒是第一次听说,人人都说,辽东苦寒,地广人稀,非适宜居留之地”

    “陛下,天生万物以养人,土地也是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一块土地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辽东目前人口不过百万,草民认为即使再有十倍的人口,在辽东生存也不是问题!”

    皇上哈哈一笑:“赵元功,你的心很大,说的话也很大。你可能是真的有这个底气。朕看了你去年在开远县和赵家庄子的所作所为,倒是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一方水土能养一方人,朕准备用用你,不知道你会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赵元功起身说道:“那要看草民的话语权有多大”

    “你想要官?你不是说要当官会自己去考吗?”

    “考不上了,草民的学问不太行,不过不当官也没什么,草民只是想把家乡建设的好点”

    皇上说道:“赵元功,朕会给你一个官,给你五年时间,希望你将来的成绩能让朕满意!”

    “那要看皇上的满意程度是什么?”

    “朕自有标准,赵元功!你要知道,朕用你是破了朝廷的先例的,希望你莫要让朕失望!”

    赵元功大声说道:“陛下,草民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皇上挥挥手:“你退下吧,三天后会有旨意给你”

    “是!草民告退!”

    皇上望着赵元功的背影,“希望你真的是天降之才!能为朕破了辽东这个困局”。

    出了养心殿,一个小太监在前面领路,引着赵元功出了皇宫。

    赵元功身上汗都湿透了,心里慌的一批,两辈子头一回来到这样的地方,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小太监能有八九岁的年纪,站在那里,看着赵元功,不说话。

    赵元功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从袖筒里掏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送给小太监,小太监吓了一跳,不敢要,太多了,他平时得到的赏钱也就是三两、二两的,最多不超过十两!

    赵元功抓住小太监的手,把银票往他手上一拍,不要不行!

    赵元功现在迫切的需要花一笔大头钱,转换一下心情。他以前经常这么干,在心情郁闷的时候,花点钱,心思就转移到钱上面去了。

    这个方法果然还是好使,钱掏出去了,神经就舒缓过来了。

    慢慢走出了宫门,远远地看见赵元礼和赵元柱,以及赵德有和老赵家的一群傻小子,在那里又蹦又跳,拼命的挥手!

    旁边的锦衣卫的兄弟们就在那里安静的站着,锦衣卫的人都知道,像赵元功这样来觐见的,排一天也没排上号的可能也是有的。可是赵家屯的傻小子们不知道啊!他们也不是不相信锦衣卫的兄弟们说的话,就是担心,单纯的担心,他们在外面都快急死了!

    “三哥,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赵元柱过来扶着赵元功的胳膊:三哥瞅着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排队呗!从早晨一直排到下午,我后面还有五六个人呐,估计肯定有排不上的,我这算是运气好的!”

    众人簇拥着赵元功回到辽东会馆,烧水,沐浴,更换衣衫。总算是清爽了许多。赵德有把饭菜端过来,赵元功稀里呼噜的猛吃,一天没吃饭了,吃饱饭的感觉真特么的好!

    屋子里面,赵元功已经睡着了。屋子外面,大家都坐在院子里,十几个平时能闹翻天的小伙子,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

    三哥(叔)去见皇上了,到底怎么个情况啊?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像猫抓的似的,大家默默无言的坐到半夜,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赵元功一觉睡到天亮,躺在床上,把昨天的事情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起床,吃饭!

    吃完饭,大家都坐在赵元功的房间里。“三叔,你昨天去见皇上了,咋样?能说说吗?”赵德有最憋不住话,这一宿快把他憋死了!

    “有能说的,有不能说的,详细的就不要问了,总之是好事吧!皇上准备给我封个官,具体是什么官,皇上也没说,反正就是这三两天,就有圣旨下来了”。

    三哥刚中举,马上就又要当官了!这运气没谁了!

    “三哥放心,这两天咱们哥兄弟就在会馆里面待着,哪也不去,”

    众人刚放下的好奇心,又提起来了。

    猜测赵元功能当个什么官,成了最热门的话题,从开远县令到开远县令,大家一致认为就是开远县令,辽阳府和沈阳府的官,不可能,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皇上给一回官肯定不会是一个小官,辽阳知府,沈阳知府?怎么可能!

    每天乐此不疲的猜猜猜,从早晨睁眼,猜到天黑闭眼。

    第三天上午,终于揭宝了!

    圣旨到了辽东会馆,赵元功率领众人摆好香案,跪下接旨。

    宣旨太监站在香案前面,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开远县人氏赵元功,开荒造田,勘探矿藏……有功于国,封为靖远侯,钦此!”

    赵元功接过圣旨,打发走宣旨太监,回头看看身后的众人,一群傻子,都跪在地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可能吗?这是真的吗?

    靖远侯!侯爷!

    “三叔是侯爷啦!”赵德有一嗓子点燃了炸药桶!

    “轰”的一声,辽东会馆爆炸了!欢呼声震耳欲聋,一群傻小子冲着赵家屯的方向,“咣咣”磕头,赵家发达了!

    会馆里的人都纷纷前来道喜,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个时候不来混个脸熟,以后机会就不多了!没听圣旨上说还有御赐府邸吗?以后人家就不会再到会馆住了!

    辽东籍在京的官员们也来拜见侯爷。

    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好,赵元功只是在会馆摆了几桌酒席,招待前来贺喜的人。

    封侯不是简单的圣旨一下就完事,还有许多程序要走。赵元功必须留在京城走完程序,同时,皇上御赐的靖远侯府也开始重新修葺。

    赵元功派赵元礼带着三个兄弟快马返回开远县城,给爹娘报喜,同时让大哥一家进京看守侯府,自己走完程序就要返回赵家庄子。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自己虽然不能回去,但是让自家兄弟回去给爹娘报喜,远比爹娘从官府得到的消息,来得痛快,来得过瘾!

    开远县城,赵元功中举的消息传到赵家,爹娘高兴的眼泪哗哗的,儿子中举了,是举人老爷了,赵家真正改换门庭了,举人就有资格做官了,虽然老爹老娘都有皇帝的封号,已经是官家身份,可是谁都知道老爹老娘被封赏的原因。

    赵元功中举了,赵家的富贵就坐实了。

    “爹,你说老三是不是快回来了,大伯每天都打发人来问,就等老三回来好庆祝呢!”大哥二哥和老爹在一起,每天唠的就是这件事儿。

    “应该还得一段时间,云凤说路上得走一个多月呢,这才过去十来天。唉!要是能有个准信就好了!”

    “老爷,元礼少爷回来了”看门的小厮进来报告。

    “元礼回来了!快叫他进来!”老爹这边吩咐小厮,大哥二哥已经冲出去了。

    “元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得走一个月吗?”二哥上去就把赵元礼抱住了,连拍代打的。大哥也拉着一起回来的赵德安询问。

    赵元礼被二哥拍打的受不了了,使劲挣开,“二哥,你放开我,有要紧事儿跟三伯说!”

    “老二,你个傻子,把元礼放开,他都跑那么多天路了,能受得了你使劲勒吗?”老爹也出来了。

    赵元礼赶紧走过去,“三伯,我三伯母呢?有好消息呢!”

    一家人都聚在堂屋里,赵元礼拿出来一封信,交给老爹“三伯,这是我三哥给你的信,我三哥封官了”

    “中举就封官了?不是还得考吗?”老娘问道。

    “我三哥的官是皇上亲自封的,老大一个官了,大嫂二嫂,你们俩把我三伯母扶好了”

    “多大的官呀?还得把我扶好了!”

    赵元礼等两个嫂子把三伯母包围住。

    “三伯母,我三哥封侯了!靖远侯!”

    啥玩意儿?

    老娘要翻白眼,大嫂二嫂赶紧又拍又掐,老娘缓过劲来了。

    “你们俩刚才使劲掐我了哈!”

    大嫂二嫂急了“娘!那不是怕你晕过去吗!”

    老娘不搭理她俩,反正是记住了!

    “元礼,你刚才说啥了?你三哥封侯了?”

    “是,三伯母,我三哥是靖远侯”

    哎呦喂!这下大伙儿都听明白了,赵元功是侯爷了!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院子里伺候的小厮仆人,人人喜笑颜开,三少爷封侯了,自己也水涨船高了,侯爷家的下人能和一个小官家的下人一样吗?工钱也多呀,赏钱也多呀,果然,老夫人一声令下,所有的下人一个人发五两银子的赏钱,这可是两年的工钱啊!

    靖远侯府大摆宴席,赵家屯的老少爷们儿,蜂拥而至。疯了,都快乐疯了!赵家出侯爷了,赵家是勋贵了,大家都是勋戚了!

    流水席摆了三天,赵家屯的老少爷们儿,带着侯爷他爹、侯爷他娘给的礼物,乐颠颠的回家了。

    老爹老娘准备进京了!

    老爹老娘听说赵元功在信里交代,让老大一家进京看守京里的侯府,纷纷表示自己坚决要去!谁不同意也不好使!

    二哥赵元义代表赵家二房,表示了坚决护送爹娘进京的决心。并发誓,一定会紧紧地团结在爹娘的周围,听爹娘的话,把爹娘照顾好!

    大姐抱着小闺女儿,两眼含泪,欲语还休,小闺女儿忽闪着大眼睛,“外祖母,小丫想小舅舅了,你带小丫上北京看舅舅,好不好?”这是大姐教的。

    大哥两口子,默默无语,收拾好行李,就等着出发了!爹娘如果不去,这两口子心里直突突,自己会毛啊,敢进京看管侯府,县城还没待几天呢!这下好了,爹娘要进京,自己一家子就跟在爹娘后面进京享福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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