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非常的荒谬
床上。
正躺着一名老人。
老人半眯着眼。
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维斯特自床头柜上取了药，轻轻开口：“爸，时间到了，先吃药吧。”
老人没有回答。
维斯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按照以往一样，给老父亲喂了药。
随后才去厨房热了热昨夜做好的早餐。
在热饭菜的档口，抽空去洗了个战斗澡。
算上洗脸刷牙，整理服饰，大概十分钟后，端着热好的早餐，出现在次卧里。
“爸，吃早餐了。”他说了一声，开始给老人喂早餐。
那是一小碗稀粥。
不是虐待老人。
而是。
多了，老人也吃不了。
老人木然地吃了粥。
正当维斯特按照以往的习惯，收拾餐具，准备上班的时候，突然被拉住手。
维斯特瞪大了眼睛。
一脸的不可思议。
“爸！你……你这是？！”
老人盯着维斯特，看了一会儿。
嘴巴上下颤动。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维……斯特……”
“？？？”
老人的话语声是又低又含糊。
维斯特完全听不清。
“爸，你说什么？”他弯下腰，耳朵凑在老人耳边。
一秒，两秒，三秒……
一晃眼，几十秒过去了。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转头看向老人。
不知何时。
老人已经松开了手。
眼帘阖上，似乎睡着了。
维斯特喉结动了动，有心想要叫醒老人。
可迟疑片刻，还是摇摇头。
沉默着把餐具拎走。
随手扔在洗碗槽，开了点水泡着。
随即匆匆出门。
他一边往公交站赶，一边吃起了面包片。
这种上班时间，放在以前，应该是通勤高峰。
大量的人，公交车，自行车，马车，驴车等交织在一起。
让人眼花缭乱的。
而现在。
就算维斯特分心于想着别的事，一路匆忙走着，也不曾撞到人。
街上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在公交站大概站了两分钟。
公交车卡着点到了。
维斯特迅速上了车。
车上很空，位置很多。
随便挑了个靠窗的坐下。
公交车徐徐开动。
维斯特靠在玻璃窗边，身体随着公交车的晃动而微微摇晃。
入目所见。
是可称为荒凉的街道。
街边的商铺，十有八九都是拉着铁门，处于关闭状态。
偶有几间开着的，也是门可罗雀，看不到几个行人。
铁灰色的路面上，有着大量的枯枝黄叶。
公交车在路面上开过。
带起的风，刮着枯叶飘起，随后在马路牙子边上落下，堆砌起来。
一路上。
除了完好的建筑以外，还有大量的损毁建筑。
残垣断壁的，看似遭受过地震的惨烈城市。
不过。
偶尔有一两栋大楼，其上类似野兽爪痕的痕迹，充分提醒着观看者，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看着这样的景色，莫名的气郁，盘桓于心。
“真是糟糕的世界。”
维斯特不由得低声咒骂。
世界本非如此。
大概六年前，世界忽然开始了怪异的变化。
并且不是良好的变化。
要知道，在那之前，煮熟的鸭子飞了，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手法。
而当下。
煮熟的鸭子，真的可能刷地一下自锅里飞走。
要是它心情不好。
还可能张开嘴巴，咬你一口。
原本需要42天才能出栏的白羽鸡。
只需5天，就能长到一米多高。
鸡嘴轻轻一啄，人的脑壳就如同鸡蛋壳一样碎裂。
半年才能出栏的肉猪。
三周就能长到马车般大小。
其一身硬皮，一般的刀具压根砍不破。
以上都还仅仅是些被人类驯化精心筛选定向培育的家畜。
虽然体质大变，但对人类还比较无害。
而那些什么野生的鸟，野生的狼，甚至是蚂蚁。
简直比奇幻小说里的魔兽还要凶狠。
为了饱餐一顿，动不动就要消耗五六个活人。
动物如此凶狠，植物也不例外。
反正，这些生物，都跟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异。
有好事者把这种变化，称之为末日征兆。
审判日即将来临，若是不想跟着罪人们一同下地狱，那就得相信主。
只有主能够保护人类，一同前往只有幸福快乐生活的天国。
关于变异，人类群体之中，其实也有。
但是很少很少。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觉醒了类似超能力一样的东西。
因为有超能力的人数量太少，想要对抗已经全面异变的生物，还是得看现代科技。
各种枪炮，先进的军事装备。
更为糟糕的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
整个世界的环境，就像是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了一样。
仅仅单纯地呼吸。
都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要不是几个世界大国集中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研究了神奇的药片，压制疼痛。
估计都不用变异野兽出手。
人类自己都会因为疼痛难忍，直接绝种。
“这真的是末日的征兆吗？真的只有神明才能庇佑我们吗？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神，哪个才是真的愿意保护人类的神明？”
有人不由得发出疑问。
还有，人类的出路，到底在何方？
没有人知道。
只能艰难地在‘超能力’之路上前进。
维斯特有个女儿。
按照日子算，今年应该15岁了。
她因为有如同木系魔法一样的超能力，被国家召集，进入特殊研究所工作。
维斯特很不情愿。
因为女儿的主要工作，是被人研究。
但是他没办法。
他只是个普通的，38岁的中年男人。
妻子因为变异野兽的袭击死了。
年迈的父亲本就有阿尔兹海默症，再加上异变后，环境的冲击，直接变成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假如不把女儿交给国家……
他都不知道应该在这样的世道下，如何活下去。
毕竟。
女儿现在也算是有了编制。
父亲的药物，包括自己的日常药物，也都能因为女儿的工作，得到保障。
只是……
心中抑郁之气，散发不出来。
杰克觉得很荒谬。
非常的荒谬。
他怀疑哪个步骤出了错，以至于……
他的登神，成功了，却也不是很成功。
直白点说，他现在不是人。
当然，也不是神。
那么，他是什么呢？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
他就像是幽灵一样，附着在一面镜子上，那真的太离谱了。
杰克都被这样的现实给搞懵了。
有没有搞错，这就是神明的待遇？
升维就升了这么个玩意？
从帝皇变成一面镜子？
不对，镜子都是抬举了，毕竟他连控制镜子都做不到。
“真tm离谱到家了。”
杰克下意识地想起了别的事。
“其它的神明，该不会就是这样扑街的吧？”
他严重怀疑，就算还有别的人，甭管是西方的神明还是东方的神仙，真的这么升维上来，怕是会很快就挂掉。
“不行不行。”
杰克赶紧抛开多余的杂念。
“不能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我得好好分析一下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