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区区一纸婚书,撕!
陈箫担心陈心爱被吓到,本能一般弯腰抱到怀里贴着,极力强压着一巴掌扇飞周正猛的冲动冷笑连连地反问:
“狗都不吃的剩饭剩菜也是打赏吗?”
周正猛感觉到陈箫的戾气,顿时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但一想到自己人多势众,转瞬又嚣张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你坐牢这三年,十里八村但凡有酒席,你嫂子可都争抢着帮忙洗碗刷盘子讨好主家,然后趁机打包剩饭剩菜呢,她倒是每次都红着脸解释说打包回家喂鸡喂猪,但傻子都猜得到她是拿回家喂人,你要不信尽管问问你侄女这些年吃过多少顿剩饭剩菜,哦,不对,你侄女是哑巴,就算顿顿吃屎喝尿也不会说……”
陈心爱小归小,也确实不记隔夜仇,可周正猛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前一秒还乖乖趴在陈箫怀里的她当然不会软弱,气势汹汹地扭头打断周正猛的话:
“你才顿顿吃屎喝尿!而且吃的是猪屎!喝的是猪尿!我妈妈每次酒席打包回来的剩饭剩菜本来就喂了家里的鸡和猪,有一次心爱馋嘴,准备偷吃还被罚站了呢!别家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妈妈打包剩饭剩菜回家热了就吃好几顿没人议论,凭什么我妈妈累死累活洗碗刷碟凭力气打包回来喂鸡喂猪反而被笑话?”
“……”
周正猛和在场的其他壮汉面面相觑,同时惊得目瞪口呆,任谁也不会想到陈心爱会突然能说会道,甚至比同村其他同龄的孩子更加伶牙俐齿。
“先天性心脏病的短命鬼而已,随时都可能发病,即便踩狗屎运张嘴说话了也很快就会因为没钱医治而病死,呸!”
周正猛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然后用炫耀般的语气说:
“陈箫,我知道你不甘心看到晚浓嫁人,但她毕竟已经是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的实习医生,我亲家王泰山更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她转正留院,而你是坐过牢的,一辈子都有污点,后半生注定只能在龙井村当一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与她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实在没脸去我家洗碗刷盘子,那就乖乖交出当年我喝高了被你爸妈哄骗才亲笔签字的订婚书、并跪在我的脚下撕毁吧,咱们两家好聚好散,以后我说不定还会帮衬你和你嫂子呢,但如果你冥顽不灵,待会我女婿王印沙来迎亲,肯定会当众折磨得你和你嫂子没脸再在龙井村活下去!”
“呵。”
陈箫注意到周正猛气色不对,怒极反笑:
“强忍着一身伤痛也要跑到我家耀武扬威也就罢了,毕竟耽误医治导致了太监也不会要命,老子也不屑于踩死一条虫子,免得吓到侄女,但冠心病发作也是能靠吃止痛药拖延的吗?周正猛啊周正猛,你待会要是等不来迎亲的女婿,可千万别被活活气死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冠心病?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吃止痛药的?”
周正猛骇然变色,毛骨悚然,又下意识连退了好几步,莫名感觉陈箫比刀锋还要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他身上的一切,毕竟就连周晚浓都不知道他年前已经被检查出身患冠心病的秘密。
陈心爱虎着脸奶声奶气地说:
“我小叔可是龙医大的五年制高材生,将来的绝世神医,诊断出你身上的病肯定轻轻松松啊,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
周正猛仿佛忘了陈心爱不过是一名三岁小女孩,下意识朝着陈箫投去眼巴巴的目光,语气也突然谦卑:
“陈……陈箫,你既然能够一眼看出我的病症,是不是也有医治的把握啊?”
“当然!”陈箫冷笑连连地点头,“前提是你乖乖跪下来求老子娶你的女儿,嘿。”
“你……你敢耍老子?”
周正猛勃然大怒,恶狠狠地冲着身边的壮汉们咆哮:
“张腊狗,你们都他妈还傻愣着干什么?一起上,今天要是不把陈箫打得四肢残废,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和老子混了!”
张腊狗等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村痞一向瞧不起身板瘦弱的陈箫,周正猛话音刚落,他们当即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地围堵陈箫。
“滴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伴着急促的车喇叭声,周正猛远远看到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卷起好几米高的沙尘急匆匆进村,顿时眼前一亮,赶紧一边遣散张腊狗等壮汉一边撒丫子冲出陈箫家院门迎接,并头也不回地威胁:
“陈箫,我亲家王泰山都亲自出马了,算算时间,迎亲的车队肯定就在后面,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就赶紧把订婚书准备好!”
王泰山的车速很快,陈箫家又恰好坐落在龙井村的村口,周正猛前脚刚出门,他的车就急刹车停在了陈箫家院门外,顿时激荡起更加呛人的尘土,然后降下车窗冲着周正猛招了招手,那不耐烦的手势就仿佛是在叫一条狗。
周正猛显然也很乐意当一条呼来唤去的狗,赶紧点头哈腰地迎上去满脸讨好地说:
“亲家,你怎么来了?咱们当地的婚嫁风俗好像是新郎父母不适合在迎亲当天来新娘家……”
王泰山本来就瞧不起周正猛,昨晚接到宋真爽的电话后就更加不愿意给周正猛好脸色了,毫不犹豫地打断周正猛的话:
“什么新郎新娘?我家印沙不娶你家女儿了!”
周正猛只感觉五雷轰顶,满脸的谄媚瞬间僵硬:
“为……为什么啊?”
王泰山真怕在龙井村多待一秒都会惹怒宋真爽,直接猛打方向盘原地掉头,可又担心节外生枝,想了想才又耐着性子补充了一句:
“你就当我是喝高了才答应咱们两家孩子的婚事的吧!二十八万的彩礼钱暂时不用退还,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麻烦你女儿以后别再骚扰我儿子了,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一人一车绝尘而去。
“亲家,俗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可不能随随便便悔婚呐!”
周正猛目光炸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吃灰,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接着面白如纸,呼吸短促,胸口剧痛难忍。
陈箫好险没有当场笑喷,转身就回屋拿出了早已纸质泛黄、字迹模糊的订婚书当着周正猛的面撕碎:
“区区一纸婚书而已,就算撕碎了也不影响老子娶你的女儿好吧?一句话,只要老子不点头,你就算想把她嫁给天王老子也没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