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扮男装周观鱼
走在平康坊内的路上，那一个个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或多或少都衣着鲜亮，凸显着文人气息。
尤其是他们的身旁竟然完全没有棠鹭所想的妓女陪着更多的还是三三两两个人聚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
虽然这是棠鹭第一次见到的场景，可还是有些疑惑，这里真的是青楼吗？
“是不是觉得朴素单调了些？明明是青楼，竟然这些人身边都没有陪着的人？”许攸注意到了棠鹭的神情后微笑着问道。
棠鹭看向了他。
许攸继续道，“妓院也分等级，私窠、下处，茶室以及青楼。其中，私窠是最下等的妓院，多是些人聚在一起私自开设的，只为了卖肉，环境设施堪忧，所以价格低廉，”
“下处稍稍比私窠好一些，但也是卖肉之地，一般普通阶级的人，例如商人之类，会选择去下处，下处一般也会受到官府的控制。”
“在之上的茶室和青楼相差不大，茶室多为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为客人们提供琴棋书画之所，并且茶室不会卖肉，而是卖艺。”
“青楼则是最高档的妓院，这里的妓和茶室差不多，一般不会卖肉，而是依靠技艺，这里的妓多是些官宦之女，氏族女子等，本事就是有极高的文学修养，样貌，才色算得上是惊才绝艳，像是有钱有权的人才会来青楼，青楼的花费可不是一般人能支撑的了的。”
“或者说，茶室和青楼都是妓，而私窠和下处都是娼，有着本质的区别。”
说到这个，许攸倒是相当自豪的侃侃而谈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门学习这类知识的人呢。
棠鹭暗自点点头，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还以为青楼就是统指普通的妓院了，原来妓院也有如此大的差距。
“所以来这的人，都是只为了看跳舞弹琴？”棠鹭还是有些不明白，花费大量的钱，就只是为了来看表演，是不是还奢侈了些。
难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里就没有舞女吗？直接自己家里待着看不香吗？
“不不不，此言差矣，”许攸一边摇头，一边伸着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我刚刚说了，茶室不卖肉，青楼只是与茶室相似，多数不卖，但也不是尽数哦。”
“青楼中年年都有花魁娘子的比试，那些花魁会选择出阁之日，而每次花魁的出阁夜，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只为了与花魁共度良宵。”
“当然了，就算不是出阁日，只是单纯的和花魁喝个花酒，那也至少要花上千金才能得一机会，但众人依然是对此乐此不疲。”
“哦~原来如此~”棠鹭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他看向许攸问道，“你不争一下？”
许攸闻言，脸又红了，说真的，他这辈子脸红的次数都几乎用在和棠鹭的聊天上了。
“本公子对花魁什么的毫无兴趣，不值一提！”
棠鹭鄙夷的瞅了眼，又对着老鸨道：“那这次的花魁可选出来了？”
“早就选出来了，”老鸨扭着屁股回道。
“哦，啥时候选出来的？本公子前两日不还听说这次花魁争的激烈，一时间选不出来吗？”许攸伸着脑袋好奇极了，“这次花魁是谁？是茹香？春燕？还是怜儿？”
棠鹭无语的看着许攸：刚刚是谁说这才是第二次来的，怎么对这竞选花魁之事如此了解？
“本少记得是一个叫做云萝的吧？”
一道极其突兀的声音在棠鹭和许攸身后传来。
待到棠鹭二人转身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你是？”
“周观鱼？！”许攸提高了些许声音，“你怎么会在这？！还，还穿成这样？”
视线中，周观鱼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穿着一身简洁的青色长服，头发也用系带系了起来，手持一柄木扇，活脱脱一个清秀少公子的打扮。
周观鱼面色不善的瞪了眼许攸，“怎么，就许你们来，本少就来不得吗？”
“那倒不是”许攸被这一下差点噎住，可还是咬牙道，“这不是来不来得了的问题，这里是青楼，你一个女人进来你觉得适合吗？”
“那她不也是吗？！”周观鱼指着棠鹭想当然的反问道。
“他”许攸一滞，顿了一下后微微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棠兄可不是女人。”
周观鱼闻言，翻着白眼道：“你觉得你说出这话有人会信吗？”
“有啊，”许攸点点头。
“谁？”
“我咯！”许攸指着自己说道。
周观鱼一脸无语。
“这位公子说的是，这次的花魁确实是云萝姑娘。”
“还真是？”许攸一惊，看向了周观鱼。
周观鱼很是享受这种目光，抬着头骄傲的笑道：“本少说的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花魁是谁？”许攸又不解的问道。
他一个男人都不知道，周观鱼身为将军之女，还会了解这事？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呢，哼。”
老鸨站在一旁突然开口笑道，“这位公子既然与许公子认识，那不如就一起吧。”
“谁要和”
“也好，那就一起吧。”周观鱼没等许攸说完，立马插了一嘴道。
一说完就自顾自的往里走，看都没看许攸以及棠鹭一眼。
许攸气的脸都憋红了。
正要和周观鱼吵一架，就被棠鹭阻止了，“人多热闹，反正来都来了。”
许攸只好点点头，说是好吧。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死死注视着周观鱼的背影，心道：要不是棠鹭劝，我非得和你吵个天翻地覆。
待在平康坊门外没有进来的灵儿远远的趴在门框上看着，她没穿男装，加上她也不太想进这里，所以就待在外面等小姐出来。
“小姐和许少爷的感情真好啊~”
满怀着骐骥的目光，一句由衷的话从灵儿的口中脱口而出。
要不是棠鹭不在旁边，不然他定会反驳一二。
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感情好了？
周观鱼刚走上楼梯，突然身形一滞，转过身看向了许攸三人。
许攸眉头微微一皱，“咋了？”
周观鱼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低声问道：
“那个，几号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