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翻墙
临风领命，给了章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匆匆地去了。
剩下章山讪讪地站在一边，不敢哼唧一声，甚至，他还很不合时宜地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墨北珩没眼看，瞪了他一眼才说：“你歇着吧。”
说完，不等章山反应，他便一个人出了屋子，然后在谢宅的墙根下站了许久，然后一个起跳飞起，直接跳过了院墙，站到了谢绾绾的院子里。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正要去敲门，却与端着水盆出门的秋辞正面对上。
“……”
墨北珩面色讪讪，跳墙而入还跟人家婢女对上，着实是尴尬。
秋辞冷淡地弯了弯身子，权做行礼。
“秋辞，怎么了？”
谢绾绾刚洗漱干净，见秋辞在门边没了动作，问了一声。
秋辞回头应了一句：“没，小姐，咱们院子的墙，可能得再修的高一些，不然，总有些不着调的喜欢爬墙，若是让人看见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笑话了。”
这话当然是说给墨北珩听的，但其实，也有暗指章山的意思。
章山那憨子，时不时地搅扰一下春莹，她可是一次次都看到眼里，只不过那丫头没多想，她也就懒得提。
总归也是些无伤大雅的事。
但秋辞万万没想到，章山作为一个暗卫，日日爬墙头就算了。
如今，他们家的主子竟也学了这一招，往后，他们谢家岂不是由着他们肆意瞎窜？
谢绾绾奇奇怪怪地走过去：“胡说什……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墨北珩杵在这儿，谢绾绾一阵错愕。
“本……我找你有事。”
墨北珩攥紧了手中折子，眼神灼灼地盯着谢绾绾。
今儿她穿了一身藕粉色的云锦，头上倒是没用什么奢华的首饰，只简简单单的梳了个单边髻，又用一根簪子簪住发根，简约中却不失温婉大方。
这一大早的，他找她能有什么事？
谢绾绾蹙眉，不解地看着他，眸子的余光，看到了他手中已经被攥的皱巴巴的折子，只觉得奇怪。
那折子上所说的事，与她有关？
她垂眸想了想，没让墨北珩进门，反而引着墨北珩坐到院子的凉亭下，如今还不到六月，这北方的天儿，算不得太热，便是在凉亭中，也还算自在。
那凉亭被她改建过，凉亭外，种的不是什么名贵花草，反而是一些不太常见的绿植。
有些个绿植，还开出一朵朵十分细小的花骨朵儿。
虽说墨北珩搬到熙园里有些日子了，也对谢绾绾的院子十分熟悉，但他却是第一次过来，还是不请自来，翻墙而入的。
对着谢绾绾清凌凌的目光，墨北珩手心微紧。
“王爷找我，所为何事？”在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开口的时候，谢绾绾倒是先问了。
墨北珩默了默，才试探着道：“昨日，傅燃带着他家里人过来了？”
谢绾绾点头。
“他好好的，带着他家里人过来做什么？”墨北珩讪笑，又问。
他的手垂在腿侧，不自觉地摩挲着大腿边，试着用这样的小动作，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
谢绾绾看了他一眼。
心知他是明知故问，却没与他纠结，而是直言：“提亲吧。”
她当时带着傅燃出去了，并未听到后边她们所说。
但隐约心里有些猜想，后边也旁敲侧击，从她的阿爹那儿得到了些答案。
墨北珩听着她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心底一紧。
“你答应了？”
墨北珩死死地盯着谢绾绾，想从她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又害怕听到她肯定的意思。
章山的折子，他没看完，但他能猜得出来，此事没成。
这亲事若是成了，京中必不会是如今这样平静的模样，可他想知道，到底是谢绾绾自己本人拒绝了傅燃的提亲，还是她家里反对她嫁入傅家为妇。
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是不是答应，似乎与王爷无关吧？”谢绾绾淡淡地扬眉，说的话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决。
她在告诉墨北珩，别管她的闲事。
然而，她避而不答的话，却让墨北珩误会了。
“怎会无关，你是我的王妃，如何能再嫁人，何况，那是傅燃，是我的小舅舅，也是你的小舅舅。”墨北珩被刺激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巴拉巴拉地一顿说。
他话痨似的表现，让谢绾绾颇为无语。
更无语的是，他怎么到现在还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还是他的王妃？
“王爷，你可还记得上一回，我曾让您以后都别出现了，你答应了的？如今，是要食言吗？”谢绾绾提醒他在端午前，两人争执之下的话。
“……我答应过吗？没有吧，你可能记错了。”墨北珩直接装傻。
谢绾绾：“……”
她见过狗的，却真没见过这么狗的。
说过的话，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倒也是，年幼时，他承诺的那些，不也转眼就忘记了，否则，还有柳馨儿什么事呢？
谢绾绾很不想承认，她直到现在，都很介意柳馨儿的存在。
但这是事实。
许久。
她叹了一声，重复道：“那我便再说一回，王爷，往后，我是否婚配，嫁给谁，不嫁给谁，都与你无关，可以麻烦你，以后尽量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绾绾，我做不到。”
墨北珩面露哀戚，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做不到对谢绾绾再视而不见。
在山中找她的那几日，那种心被高高地吊着，晃晃不可终日的，心底里空落落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一遍了，他想看到她，时时刻刻都想。
听到他这么说，谢绾绾的脸色不太好。
“绾绾，你不肯回王府，那我便在这儿陪着你，可你不能连这点儿都剥夺了，看不到你，我怎么办？”墨北珩仓皇低语，可他的感情，谢绾绾半点都不信，也不想听。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王爷，你的意思是，你心悦于我？”
“是。”
“那柳馨儿呢？”
“她……”
一时间，墨北珩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曾经对她的感情。
“说不出来了？”谢绾绾冷笑，“王爷对一个女人的感情与承诺，是不是只是你的一个工具，说要就要，说丢也能随时丢掉？可我不是，我做不到收放自如，同样，也做不到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王爷，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换一个喜欢，换一个许诺吧。”
墨北珩错愕地抬眸，黑眸里带着茫然：“许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