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如果这是你要的（补一）
墨北珩嚅了嚅嘴，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递到了谢绾绾面前：“绾绾，看在它的份儿上，看在我们年少时的情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谢绾绾定睛看去，他手中的东西，十分熟悉。
是一只银饰信物。
两人年幼相识时，墨北珩将这信物的其中一半给了她，自己留下了另一半，她没想到，墨北珩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更没想到，墨北珩竟会用它来与她要一个所谓的机会。
她愣愣地从他手中接过，仔细看了许久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琼崖的路上想起来的。”
这一点上，墨北珩撒谎了，他并不是在去琼崖的路上想起来的，而是在那个时候重生的，也是在重生前，才知道的这些的。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问的那些，是吗？”
墨北珩没应。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还是这样问，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答案呢？”谢绾绾攥着拳，努力保持平静，但拉高的语调，却显露了她心里的不平静。
明明已经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却又执着地问，他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她有多蠢，蠢得守着一个儿时的玩笑话不放？
墨北珩看清了她眼底的自嘲，心底一痛。
他知道，现在不是坦诚两人年少时那段经历的时候，但谢绾绾对他的抗拒，谢绾绾母亲的身份还有老头子跃跃欲试地要给她物色郡马这事，让他打从心底里发凉。
墨北珩太害怕了！
刚和离那一阵，他还能说服自己，放过绾绾，即便不做夫妻，他也不是不能护着她周全。
她既不想做自己的王妃，那便做一个洒脱自在的女子，也很好。
可他发现，没了王妃的身份，人人都敢欺负她，当他发现，傅燃在找种种理由接近她，当她对南宫尘笑的恣意的时候，墨北珩却发现，好像哪哪儿都不对了。
傅燃那家伙，成日里跟个弱鸡似的，连他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护住绾绾？
还有南宫尘那个小破孩，他毛都没长齐，竟也敢粘着绾绾？
也不想想，他们南宫家里边的婆媳妯娌多复杂，绾绾要是跟他在一块儿，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儿了呢。
还有老七。
老七前世也是惦记绾绾的，就他那好人妻的癖好，也敢染指绾绾？
思来想去。
好像也就只有他是最合适绾绾的。
墨北珩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打算了，之后，他便一日日地沦陷在章山给他写的那些折子中，越发地喜欢从章山的字里行间里去想象谢绾绾的一举一动。
久而久之。
他便知道，他对谢绾绾的感觉，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至于是怎么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顾彧曾问过他一个问题，当时，他没有回答，可现在，他却有了笃定的答案。
当时，顾彧问他：若有朝一日，她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择再嫁，你是会成全她，还是会将她抢过来？
墨北珩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压着心底的慌意问她：“绾绾，你是带着幼时的承诺，为我而来的，可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谢绾绾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是。”
“绾绾……”
“所以，你能以后都别出现了吗？”谢绾绾声音沉了几分，终是这么问，声音里的颤意，泄露了她的几分不舍，但她却坚持将这句话说出。
墨北珩浑身一颤，眼眶多了几抹红色。
半晌。
他声音沙哑，终是回应：“好。如果这是你要的。”
墨北珩终是在谢绾绾的眼神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她的房门，走出了她的院子，最后，走出了谢宅。
这一夜，两个人都是一夜无眠。
之后的两日，两人像是没任何交集般，各自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谢绾绾坐在窗边看话本，却再也没感受到对面宅子楼上往下看的灼灼目光，偶尔她会不太习惯的抬头看去，那上边空无一人，只剩寥寥的灯笼，孤零零地挂着。
这日夜里。
夜雨茫茫，楼上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着，谢绾绾去关窗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那里看了一眼，楼上有一道仓皇的人影闪过，又迅速消失不见。
临风刚从外边回来，去了墨北珩在熙园配的书房里。
“如何？可抓到人了？”
墨北珩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抬眼看了临风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写着手中的东西。
临风看他一眼：“抓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她说要见您。”
墨北珩手中的笔一顿，而后便将笔放下，他拿着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又拿起一本话本子，慢慢地翻了起来：“晾着她几日，待老七的事了了，本王再去见她不迟。”
这个她，正是柳馨儿。
自前两日，他的腿伤暴露后，墨北珩便知道，墨北炎势必会将近些日子里，京城中的这许多事与他串联起来。
便是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再傻傻地挨打。
依着他对墨北炎的了解，即便柳馨儿已经是他对外宣扬的庶妃了，但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将柳馨儿拿来当做筹码的机会。
所以，墨北珩早早地便安排了人看住荣王府，一旦发现有异，便立即将柳馨儿救出。
柳馨儿可是扳倒赵家和柳家的关键，她当然不能跟老七一块儿死了。
“老七可有开始找大夫？”
临风摇了摇头，只说：“听说他已经砍了两个府医了，方才，他让人在京中秘密找几个大夫，清平郡主那儿，已经做好安排，想来，他很快便会将这事与那赵小侯爷联系到一起了。”
“那个花娘的事，安排好了？”
墨北珩指的，是一开始便被赵澍安排在郊外庄子上，后来不知所踪的那个花娘。
“是，已经让人将她带入京中安顿好了。”
“那就好。”
墨北珩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王爷，最近好像有人在查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公公的前尘往事，好像是宫里安排的人，是不是要提醒提醒太子殿下？”临风迟疑了一下。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没准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