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不喝也得喝了
秋辞没功夫理她,特地戴上了春莹特地制的手套,端起茶盏便走。
回了正厅,大家正奇怪为何三个茶盏,有一个大了许多,哪知秋辞刚凑近,滋滋冒着热气的茶盏上,似乎还隐隐散出别的什么味道。
墨北珩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不太妙。
倒是秦蓁,暗暗地瞥了墨北珩一眼,再看到秋辞的手上托盘装着的大号茶盏,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谢绾绾蹙眉,看到秋辞的手套和冒着热气的茶盏,不太赞同的看了秋辞一眼。
秋辞只当看不见。
她先是将一杯小的香味四溢的茶盏端到了秦蓁跟前的矮几上,又将另一杯小的递给了谢绾绾,最后笑眯眯地将大号茶盏端给了墨北珩。
“王爷,这是小姐特地与世子妃要了来招待贵客的茶盏,您尝尝?”
墨北珩本能地想拒绝。
可秋辞端着茶盏的手往他身前送了送,还特地看了一眼谢绾绾,然后期待地看着墨北珩,笑眯眯的劝道:“王爷,这东西可是小姐特地备着的,您真的不喝吗?”
墨北珩:“……”
他看了眼那热茶,咽了咽口水,迟疑地看向谢绾绾,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谢绾绾抿着唇没说话,并不想拆秋辞的台。
她知道秋辞是故意想发泄发泄对墨北珩的不满的。
若秋辞没做这事,也许她会稍加阻止,可她已经这么做了,那就这样吧,吓吓他也好,省的他再找什么借口过来,让她疲于应付。
秦蓁见状,不仅没有帮着解围,反而失笑地摇了摇头,抬高了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的确是好茶。入口丝滑,沁人心脾,香味闻着也甚是舒爽。”
她发誓,她说的是真的。
这是她在另一个时空喝过的顶级茶叶,结合这边的实际,与黎瑾月花了些时日琢磨出来的东西,产量极低,都只留着自己家里喝的。
方才秋辞说是黎瑾月送的,她心底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来着。
“……”
行吧,这意思是,他不喝也得喝了。
墨北珩垂眸咬了咬牙,没有再迟疑,伸手接过了茶盏。
刚上手,滚烫的热度和痛意,便让他白了脸,额际的冷汗滋滋地冒了出来。
他如壮士断腕般,忍着痛,对谢绾绾笑了笑,咬了咬牙将热茶喝下。
齁咸滚烫的茶水中,还混杂着呛人的辣味,他一个没忍住,猛地吐了出来,眉宇紧拧地张着嘴呼气。
又痛又辣又咸的滋味,在他的口中扩散,他咳的彷佛都要把肺咳出来一般,他的眼眶泛红,不自觉地流下了灼热的水珠子。
墨北珩狠狠咬牙,前世今生,第一次被一个婢女捉弄的这样狼狈。
还是在绾绾和一个外人面前。
他本以为,只是烫而已。
哪里知道,绾绾的婢女这是完全不做人啊!
谢绾绾拧着眉看了秋辞一眼,默默地将自己拿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喝的茶递了过去。
她真的以为只是烫而已。
墨北珩还在咳,见着一双纤纤玉手递了茶过来,下意识一顿,抬眸看过去。
谢绾绾脸上没什么表情。
“给我的?”
墨北珩的声音沙哑,跟着话吐出口的呼吸,彷佛都带着一股热气,但他顾不上在意,而是愣愣地想着谢绾绾的举动是为何意?
是他想的那样吗?
绾绾见他被烫的厉害,呛的厉害,所以拿她的茶水给他缓缓,绾绾在心疼他?
“嗯,喝吧。还请王爷勿怪,秋辞只是心里有些许不舒服,想纾解纾解,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谢绾绾的声音很清冷,没什么温度。
墨北珩闻言,动作一顿。
他知道谢绾绾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这事是他自找的,别迁怒旁的人。
甚至,他还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比如一个婢女心里不舒服,想纾解,为何是连他的身份都顾不上,大摇大摆地针对他,捉弄他?
说明,他才是那个让她不舒服的人吧?
这个婢女不是什么心里不舒服要纾解,而是在为她的主子出气,在为绾绾鸣不平。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追究责怪?
也好,至少说明她的婢女,是真的心疼她,在护着她。
墨北珩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谢绾绾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口里灼烫并未因为这杯温和的茶水有所缓解,反而是刺疼刺疼的,又不可抑制地咳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
“秋辞,去倒些冷茶过来,王爷这么咳下去,怕是要伤着喉咙了。”秦蓁蹙眉,对着秋辞叮嘱。
虽说她觉得捉弄捉弄墨北珩,为谢绾绾出出气无伤大雅,但墨北珩毕竟是皇子,他若是在谢宅被伤了身子,即便只是烫着,呛着,那外边的人可不会这么客气。
尤其是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御史,监察之类,成日里只盯着旁人的错处,动不动就写折子的那种。
到时候又是个麻烦!
秋辞先是看了秦蓁一眼,又看着面无表情的谢绾绾,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偏殿接冷茶去了。
大碗大碗的冷茶入口后,墨北珩才像缓过来一般。
“我一会儿给你开个药,你先喝两日。”这会儿,只怕他嘴里已经是满嘴的血泡了。
秦蓁有些不忍直视。
要不怎么说他蠢呢,一个婢女递过来捉弄他的热茶,他多的是推脱的借口,亦或者直接在接过来的时候,借着茶盏过烫的理由,将茶盏摔了不就完了吗?
就他这样,得猴年马月才能把王妃追回府里吧?
啧啧……
屋里的短暂混乱过后,秦蓁也不耽搁了,她当即掏出一只脉枕,放在了几案上,示意谢绾绾将手放上去。
其实,谢绾绾很不想让墨北珩在场。
她的身子如何,是她的事,她无意拿过去的那件事来与他再有什么纠葛。
但秦蓁也说了,是他去请了她来的。
此刻,怕是赶不走了。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脉枕上。
秦蓁一只手给她号脉,时不时地抬头细看谢绾绾略微苍白的面色。
墨北珩好不容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俩看,生怕错漏了什么,他的紧张似乎也影响了屋里的其他人,以至于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作为被盯着的两个当事人,秦蓁约莫是习惯了,没什么感觉,谢绾绾就不同了,她原是不紧张的,可墨北珩这么盯着,搞得她也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