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急着找一个出气筒
秋辞本以为墨北珩的面色发沉，是因为她说话的态度，却没想到，竟是为了小姐生病吗？
她本不欲多说，但想到谢绾绾如今的身子这样差，是他间接导致的，秋辞觉得，他就该知道，小姐不欠他的，谢家也不欠他们的。
“小姐昨夜高兴，与老爷夫人他们喝了几杯果酒，半夜里就发了热，临天亮才退了热的。”
“大夫怎么说？”
墨北珩想到方才谢绾绾十分困倦，甚至都不愿起来的样子，心底微沉。
他伸手，在谢绾绾的额上探了探，又往自己的额上比了比。
手心的微热，让他不敢确定，只好求助于一直伸长了脖子往床上看，却因为墨北珩在而没有动作的秋辞。
“你来看看，绾绾是不是有些发热？”
秋辞脸色微变，她迅速上前探了探谢绾绾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心，而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是在被窝里捂着，身子的温度高了些。”秋辞本不欲解释，但见墨北珩紧张的眉眼，竟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让他安心。
倒是床上的谢绾绾被一再地扰了睡眠，已然没了睡意，眼睛虽没睁开，嘴巴却是嘟嘟囔囔，“秋辞，别闹。”
墨北珩听清了谢绾绾的嘟囔后，不由地笑了出声。
谢绾绾倏地睁开眼，转过头，就见到墨北珩那张放大了的脸。
她猛地坐起来，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雪白色的里衣，完全藏不住她的好身材，墨北珩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小脸，只见她面带惺忪，发丝微乱，眸色看着有些呆。
他的心底泛起了层层的柔软，手忍不住地想去揉她的小脸。
谢绾绾面色讪讪，“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刚醒过来，与人在书房议事？
墨北珩原本的愉悦，因她这一句疏冷的话而散了几分，“本王回来陪你用膳。”
谢绾绾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秋辞反应快，立即去拿了谢绾绾的外衣过来，谢绾绾人还在床上，对上墨北珩黑沉沉的眸色，面露赧然：“王爷，要不，您先去膳厅用膳，妾身洗漱好马上便来？”
实在是，他一直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
她可从未在男子面前穿衣洗漱的习惯，饶是家里的兄长家人这样亲密，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画面。
“无妨，本王不急。”
墨北珩像是听不懂，也看不懂谢绾绾的不自在似的，直接拒绝。
没法子，谢绾绾只好随了他去。
这一夜，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用过晚膳后，墨北珩其实很想与谢绾绾聊些什么，比如说，问她上元夜玩了什么，可又后知后觉地从谢绾绾的眉宇中，看出了一丝疲惫。
想到秋辞说她刚病了一场，墨北珩便不忍再问，只叮嘱她早些歇息。
不过，他也想起了秋辞话里的另一件事。
绾绾的家人都过来了，而她那日赶着回去，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消息吧？
她赶着回去见父母家人，却没想过要带他一起去见见吗？
回来以后，她也不想与他提，所以才会一整夜里，除了问他关于他遇刺的些许事情，便不再多说旁的事？
因着墨北珩‘受伤’需得静养。
所以，柳馨儿接连几日给王府递的帖子都被打了回去，那些个听闻墨北珩受伤，想要过来看望的人，也基本都被墨北珩的人挡了回去。
京中关于上元夜的几个流言，不过几日，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再无人敢议论。
但私底下，许多事总归是避不开的。
曹心兰与墨北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永瑞帝再想装糊涂，也避不过去。
曹皇后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柳馨儿与赵澍，曹心兰与墨北炎，他们都是被同一种法子所累，柳馨儿一事，既是谢绾绾所为，那么，她顺手算计了与自己有仇的曹心兰，倒也是合乎情理。
是以，所有人都会将这事，推到了谢绾绾这个无权无势，被王爷厌弃，又身陷流言风波的商户女身上。
除了曹皇后，宫里的江贤妃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都明白，谢绾绾也许没有这样的能耐，却又都默契地急着找一个出气筒。
毕竟，好好的棋子，好好的一些人脉就这么废了，换了谁都会不高兴的。
宫里的人几次召见，谢绾绾浑然不知。
接连几日，墨北珩都时时守在谢绾绾身边。
每日里，他都会在用过晚膳后，离开两个时辰，又在谢绾绾准备歇息的时候，带着一身清新的冷气，回到栖迟苑，嚷着睡在谢绾绾身边才能安枕。
夜里，两人睡得近了，谢绾绾总能在他身上闻到极淡的混杂着药味的血腥味。
况且，他每一次回来，面色总比出去时要苍白几分，甚至疲倦几分，像是整个人刚刚动了大气，受了什么伤似的，这让谢绾绾很是奇怪，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担心。
这一日。
两人刚用过晚膳，墨北珩起身欲离开时，谢绾绾却是突然开了口，“王爷，今儿也要忙吗？”
“嗯。”
“是在忙什么妾身不能知道的？”谢绾绾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京中的那些事，虽说墨北珩尽力挡住，但他从不知道，谢绾绾有另外的渠道可以与外边通消息，京中的局势如何，谢家的情况如何，谢绾绾一直就是一清二楚的。
墨北珩日日在她这儿守着，谢绾绾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猜。
干脆直接问了了事。
墨北珩不知道谢绾绾所想，只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迟疑道：“没什么事，是绾绾不能知道的。”
谢绾绾点了点头，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等着他说。
“罢了，你陪本王一起去吧。”
临风候在一侧，目光落在谢绾绾身上，他心思微动，壮着胆子‘使唤’谢绾绾：“王妃，您可要来推王爷的……”轮椅？
好歹，能亲近亲近，而不是这样，说话都隔着三尺远啊！
谢绾绾脚步微顿，下意识地去看墨北珩。
墨北珩冷淡地睨了临风一眼，又看向谢绾绾，声音发沉：“不必了。”
绾绾身子还弱着呢，这样累的事儿，哪能让她做？
临风：“……”
得，好好的一个可以与王妃亲近些的机会，生生地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