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记住孙家哦,要考的
闻声赶来的孙老夫人和孙夫人,正好听到了这一句,两人‘咚’地一声,双双软倒在地。
跟过来的小妾和在场的奴才们都被吓得纷纷后退两步。
“都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老夫人和夫人都扶起来?”管家孙胜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吩咐。
他们家少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在外边出的事,他倒还能推脱,可如今人是在自己院子里出事的,他作为管家,着实难辞其咎。
孙夫人缓过劲儿来,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扑在床边,攥着帕子的手靠近孙其茂时,竟不知该落在何处:“茂儿,茂儿你这是怎么啦?娘的茂儿啊!快,快去请大夫啊!”
“是是是……”
下人得令,立即便有人迅速去请大夫。
那些小妾们,心里头微微攥动,尤其是有生下庶子的那几个,她们心底的兴奋之色,几乎压不住。
孙夫人哭了好一会儿,倏地,她猛地瞪向孙胜:“报官……管家,立即去报官。”
孙胜一时间也有些慌了手脚,连声应是。
幽幽醒来的老夫人刚缓过来劲儿,就听到孙夫人歇斯底里,喊着要报官的事。
她猛地一颤,神色阴狠地扫向一屋子的人:“不,不能报官,今儿的事,先别传出去,但凡让我听到外边有一点风言风语,别怪我不客气。”
孙胜焦灼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该听谁的。
“娘,茂儿都这样了……为何不报官。”孙夫人可不管这么多,她一个箭步,跨到老夫人跟前,声色俱厉地嘶喊。
老夫人怕她惹了事,瞪了她一眼,连忙给自己的嬷嬷使了眼色。
嬷嬷会意,立即带着人先将孙其茂身上的血擦拭干净,围上床幔,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孙夫人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因着老夫人那一瞪,半句都不敢吭声。
管家识相地将一部人围在这儿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刚才,老夫人所说,你们可都记住了,管好自己的嘴。”
下人虽好奇,但还算惜命,不敢再有什么打探的意思。
约莫两刻钟后。
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小厮拽着,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孙夫人坐不住,远远地见着一位赵姓的老大夫进门,立即冲上前去抓赵大夫的手:“大夫,您赶紧看看我儿,他可不能有事啊!”
赵大夫虽年长,但手脚还算灵敏,一个微微挪动,便闪开了孙夫人的生扑。
“夫人,老夫先看过贵公子的伤再说。”赵大夫避开孙夫人以后,对着坐在一边的老夫人颔首示意。
老夫人点了点头,管家立即引着大夫去给孙其茂看伤。
他走到床边,隐约可见孙其茂胸腔上的微微呼吸起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孙其茂看起来,就像是睡沉了一般,赵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又坐下来给他把脉。
来的一路上,拽着他的小厮已经断断续续地将孙其茂的伤与他提了一嘴。
照着小厮的意思,孙其茂跟个血人似的,但依着他方才察看的结果,倒也没有性命之危。
只不过……
赵大夫拧着眉,花白的胡子颤了颤,他又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把脉,得出的结果,却都一致。
一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在赵大夫身上,心被吊的高高儿的。
孙夫人坐立难安,直接就站在赵大夫一侧,一会儿看一眼宝贝儿子,一会儿瞅一眼赵大夫,在见到赵大夫两只手先后把脉,眉宇紧皱的神色,她拧着手中的绢子,眼泪落得更急了。
孙老夫人虽说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这到底是她最疼爱的嫡长孙子,眼珠子一般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心疼的不行,眼睛同样不错眼地盯着赵大夫。
孙家大房的主君孙鑫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床边,并未注意到孙鑫回来。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落在孙夫人身上。
在见到她眼眶挂满泪,已生了不少皱纹的脸上,坑坑洼洼地躺着水珠子,再一对比浑身精致,媚眼如丝的小妾,顿时生起几丝烦躁:“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众人一惊,回神看着孙鑫,有小妾柔柔弱弱地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娇喊:“老爷,大公子受了好重的伤,浑身是血,可吓死奴婢了……”
孙夫人的泪珠子还挂在脸上,怔怔地看着满面漠然,手却还环着一位小妾的丈夫。
“老爷,你怎么能?这小贱人,一定是……”
“好了。都被我闭嘴!”孙老夫人怒喝了一声,指着那些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几个小妾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人面色讪讪,不敢再说,被孙鑫环在怀里的小妾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她期期艾艾地睨着孙鑫,可惜,孙鑫在老夫人的瞪视下,屁都不敢放一下,只能轻声安抚:“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她们终是不甘不愿地被管家请了出去。
屋里只留下正看着病的老大夫、孙老夫人、孙鑫、孙夫人以及药童几个,待屋子清净了些,赵大夫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的心狠狠一跳,全都直直地盯着赵大夫,孙夫人赶紧问:“大夫,我儿的伤?”
“贵公子的伤倒是无性命之忧,不过是被喂了药,昏睡两日便能醒了,但是……”
“那就好,那就好……”孙夫人万分庆幸,没有性命之危,那便不怕。
然而,孙鑫和孙老夫人面色却很不好,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赵大夫后边的那句‘但是’上。
“大夫,有话您不妨直说。”老夫人颤巍巍地走到赵大夫面前,紧张地盯着他。
赵大夫看着眼前的人,苍老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忍,但又想到素日里,这位孙公子的名声和背后那些流言,到底是将那丝不忍压了下去。
不由地心底暗叹,这难不成还是因果报应?
赵大夫抚了抚胡子,慢悠悠地起身回道:“孙公子手筋脚筋尽断,找个擅此伤的大夫,也许还能续上,但最严重的,怕还是孙公子的子孙袋。”
孙夫人哽着声插了一句嘴:“他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