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倦意
前世，谢绾绾缠着他的时候，也与他距离这般近过。
那时候，他满心只有柳馨儿，并不觉得什么，之后，他为了娶柳馨儿，与她长达两年不曾再见，更遑论这么近了。
如今，隔着前世今生，墨北珩莫名地感觉眼眶发热，就像是，他在无形中失去的珍宝，在慢慢找回来的感觉。
他不敢错眼，盯着谢绾绾看。
为了让药上的均匀滋润些，谢绾绾还小心地吹了吹他手上的药，微微的风，从她嘴里出来，拂在他的手心，让他的心像是被小猫抓着似的。
很快，药膏渗透的差不多了，谢绾绾拿着纱布，给他的手慢慢缠上，叮嘱道：“王爷，这两日，这手可莫要轻易碰了水。这个药膏是一位姐姐给妾身的，效果还不错，您可以用着，明日让临风与你换药便是。”
墨北珩瞥了一眼药瓶子，没接她的话。
谢绾绾上了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要走开，却被墨北珩一把拉住。
他用力轻轻一扯，就把谢绾绾往自己怀里带，谢绾绾来不及反应，唇瓣便覆上一片温热。
谢绾绾浑身僵硬，她惊呼了一声，墨北珩却顺势而入，唇齿间滑进更为柔软，也更为灵活的东西，舔舐着她的唇瓣，谢绾绾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跳如雷。
这是她第一次与人亲吻，尽管她从话本子里，见过更为露骨的描述，但她这是第一次实战。
等她脑子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满心的羞愤和痛恨。
她试图挣扎，双手抵在墨北珩身前，用力推他。
可他将她抱得很紧，甚至还空出了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越吻越深，她的挣扎，被慢慢软化，手变得无力，不自觉地攀着墨北珩。
直到墨北珩的眸子渐渐染上不可控的情欲，手从她的衣裳下摆缓缓探入，衣裳被微微掀开的瞬间，冷风迅速灌入，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人顿时清醒过来。
结合方才他对春莹，秋辞一次次的注视，谢绾绾悲哀地意识到，今夜的墨北珩，也许真的是为了找一个发泄工具而来的。
她阻止了他对春莹和秋辞的想法。
他便对她动手了。
谢绾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他，没推动，那一向清冷的眸子，有透明的泪珠子不断滑落，她干脆咬了他一口，墨北珩吃疼，力气松了些。
她这才从他的束缚中退了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后跌。
墨北珩茫然地看着谢绾绾，却见她的眸子如滴了血般地染上了痛恨和厌恶。
那样的眼神，让他的心底一窒：“绾绾？”
谢绾绾边哭边用手用力地她擦拭唇瓣的莹光，声嘶力竭地哭喊：“墨北珩，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马上就要娶心上人了，你怎么可以，你真让我恶心！”
墨北珩像是被打击到似的，面色煞白：“绾绾，你说，本王让你恶心？”
“是。”
“为何？”墨北珩执着地想问出一个答案。
然而，谢绾绾却没有解释，还颤抖着手，指着门口，将他赶了出去：“出去，离开栖迟苑。”
她本想让他滚，但终是压了压心头的愤怒，换了一个词。
吼完，她便背过身去，心头的委屈一遍遍地涌上，眼泪不要钱似的，一直往下落。
墨北珩明明是不要她的。
他明明已经要娶侧妃了，却为何还要在她死心后，做出这样的行为，把她当做什么了？
不过，明日皇上案桌上，参她这个瑞靖王妃一日里，累的瑞王爷两次受伤，又在雪夜，将王爷赶出院子的折子，怕是放都放不下了吧？
谢绾绾苦涩地笑了笑。
嫁与墨北珩的这一年里，她的出身，她的举止，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她小心翼翼，循规蹈矩，说话都不敢大声，可总能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参一遍。
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人始终盯着这瑞王府。
又或者，是盯着她。
长叹了一口气，她心底蓦地生出一抹倦意。
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当年，与那小哥哥的短暂邂逅，到底是将她困住了，也将他困住了。
谢绾绾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压根没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墨北珩并未出去，他一直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耸着肩，哭的十分压抑，生怕这屋里有第二个人看见了似的。
他的心被她细细小小的哭声拉扯，恨不得将方才的自己打死。
他一遍一遍地回想，前世今生的这个时候，自己都做了什么，都说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方才，他才似乎想通了。
“绾绾……”他试着喊她。
声音期期艾艾，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绾绾倏地一僵，错愕地转身，气恼地说：“你为何还在这儿？”
“……本王推不动轮椅。”墨北珩声音低沉暗哑。
就挺完美的借口，信不信端看是谁了。
谢绾绾正在气头上，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对着门外就要喊人，墨北珩赶紧止住她的声音：“绾绾，本王还有事与你说。”
谢绾绾沉默地看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
见她这般，反倒是墨北珩有些羞赧，软下了高姿态说：“绾绾，方才，是本王孟浪了，对不起。但今夜，本王真的不敢自己睡，你能不能让本王留下，本王可以睡在榻上，绝不再扰你半分。”
他说的非常真挚，但也算是事实，他的确害怕再回去鹿鸣苑，与她相隔遥遥。
谢绾绾冷着一张脸，眯着眼，似是在打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假的吧？
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不敢自己睡？
“绾绾，其实，这几日，本王夜夜梦魇，可每一回梦中的你，都死了，本王一闭上眼，就是你死在本王面前的画面，你能不能，让本王暂时留下，又或者，你搬回扶风苑。”
墨北珩坦然地迎着她的打量，目光在她身上不愿挪开。
谢绾绾：“……王爷连做梦都想让妾身死吗？就这么恨妾身？恨妾身抢了柳侧妃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