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启蒙
入夜。
本来在床上睡的好好的伊图突然一睁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那古朴宫殿的大门前。
不同于先前的一无所知，此时的伊图对这个地方有了一些眉目和初步的猜测。
还记得之前古堡里的黑影曾说过这里的自己只是一道灵体，并不是实体。
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在上次被黑影一拳打成碎片了。
那么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伊图并不觉得这个神秘的地方真的只是自己的梦境。
并且在巴尔家醒来之后伊图就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比以前强大了许多。
至少在利用这些力量时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这一变化会不会也和这个神秘宫殿有关？
而且自己的伤真的是巴尔治好的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医术有所谓血脉力量的加持，能够做到将一个半死之人短时间内疗愈的地步，但伊图觉得自己能从濒死的地步恢复过来与这神秘的宫殿应该也有关系。
不管了！
这些事情光靠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伊图推开了大门，再次走进宫殿之中。
成排的烛火照亮了大厅。
上次来到这里时没有仔细看，这次伊图发现了在大厅的前方两侧有着四扇门。
正当伊图走向其中一扇门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喂，现在的你还打不开那些门哦。”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伊图一跳，扭头一看才发现是上次的黑影。
“这才刚离开没多久怎么就又过来了。”
黑影显得有些无奈。
“我也不想啊。”
伊图尴尬一笑，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不想每天晚上一睡着就来这里啊。
“嗯……也是，毕竟现在的你还太弱了，没办法控制。”
“控制，控制什么？”
伊图见黑影马上要透露重要情报了便抓紧询问，哪知黑影只是摆了摆手。
“现在的你太小了，不宜知道太多。”
这话听得伊图满头黑线。
谜语人真该去死……
“那我要怎么才能，呃，想来这里就来这里，不想来这里就不来这里？”
黑影没有正面回答伊图的问题，而是绕了一个弯来回答。
“这就要看你对自己了解多少了。”
对自己了解多少？
伊图一时之间有些迷糊，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哪有人自己不了解自己的？
但是放在伊图身上好像又很正确，说实话，对于现在的自己，伊图好像还真不了解。
自己的灵魂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身体又莫名觉醒了这个世界的血脉力量，所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成份？
看伊图尴尬的样子，黑影笑了笑。
“其实你不用担心，等你能控制的住体内的灵力之后就知道怎么进入到这里来了。”
灵力，灵力是什么？和所谓的血脉力量有什么关系？
伊图对这些可谓是一无所知，他向黑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黑影看向了伊图。
虽然黑影全身笼罩在朦胧模糊的墨色之中，但此时伊图却神奇地能感受到黑影的目光。
“也对，你的年纪太小了，看来你的灵力也不是自己觉醒的吧？”
伊图点了点头。
“反正时间还长，我也无聊了好久，就跟你说说吧。
这灵力啊，我也不是什么专门研究的学者，讲不了啥深奥的东西。
嗯……你就这么理解吧，灵力这东西，就像是空气，你明白吧？平常呢看不见也不摸不着，但它就是存在，并且是无所不在。”
说一半，黑影还专门停了下来，看看伊图的反应，见伊图有认真的在听，才继续讲。
“在我们周围的空间中存在着许多的灵力，这些存在于自然的灵力叫做‘自由灵’。
而在我们的体内也同样存在着灵力。血脉力量其实不过是为了区分开人体内部灵力与外界灵力而创造的称谓罢了。
你知道那些所谓骑士、牧师之类的和普通人最直接的差别在哪吗？”
伊图摇了摇头。
黑影似乎很满意伊图此时虚心求教的表现，伊图甚至能感受到黑影那要满溢而出的得意感。
“你记好了，骑士之流与普通人最直接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利用存在于体外的灵力，只有将外界的灵力成功引入体内转化才能激发血脉天赋，成为真正的骑士！
不过研究术法的那群家伙不少人都没有激发自己的血脉天赋但照样取得不小的成就，他们有其他的手段运用外界的灵力。”
听到这，伊图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所谓血脉天赋又是什么？”
见伊图发问，黑影有些兴奋。
“问得好，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要运用外界灵力，你就必须要知道灵纹，也就是灵力回转纹路。
灵力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将它们按照特定的方式、数量以特定的路径按特定的循环次数运转起来，原本的的自由灵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灵力具有了形体，不再是原本杂乱无序、无色无形的状态，这些灵力回转的路径像繁复的纹路，所以就叫它‘灵纹’。
不同的灵纹转化而出的灵力具有千奇百怪的特性，常见的就是刚才说的具有了形体，这种是最普通的，稍微厉害点的灵纹转化出的灵力会具有锐利或者坚实等的特性。
通常来说，灵纹越复杂，灵力特性也越神秘。
而每个人生来便具有灵纹。
这些天生灵纹往往十分复杂，难以复刻，寻常人很难将其复制。
这些天生灵纹有着许多称呼，‘血脉天赋’就是其中一种，还有些地方称作‘潜灵’、‘先天一炁’，还有什么‘神赋’，乱七八糟的称呼，本质都是体内天生的灵纹罢了。”
“这些灵纹平时就隐于体内，普通人除非受到强烈的刺激，或者身体处于极端情况下，才会对外界和自身的灵力产生感应，进而感受到体内灵纹，这也就是你目前所处的状态。”
听到这，伊图也大抵明白了状况。
他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的灵力应该是小时候那晚的神秘白衣女激发出来的。
可是听巴尔所说，帮别人激发的代价并不低，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而且自那晚后，白衣女再也没出现过，伊图甚至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在不自觉的模糊。
这个事情伊图现在并不打算说出来，他还不是十分信任这个黑影。
毕竟一个神秘古堡里的黑影这个组合本身就给伊图一种不祥的气息……
原因无它，单纯就是太像恐怖片里的组合了。
黑影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是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缓缓。
伊图趁此时间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此时的他只觉得一个前所未有的壮观瑰丽的世界正逐渐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灵力是可以随意流动的吗？呃，我的意思是灵力是可以任意引导着流动就能形成灵纹的吗？”
伊图斟酌着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你只是控制着体内的灵力随意流动，那样的路径不叫灵纹。
灵纹是需要灵力构建的，除了天生灵纹，其余的灵纹都需要先用灵力搭建出灵力的‘通道’。
所谓灵纹的优劣也就是这些构建灵纹的灵力的优劣以及搭建的灵力通道的稳固性和精准性。
任意搭建未知的灵纹，运气好的话可能转化出一堆无用的灵力或者什么也不会发生，运气差说的话可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的灵纹技术都是经过无数人的鲜血印证的，研究灵纹凶险无比，像什么自燃啊、自爆啊、被雷劈啊，那都不算稀奇。
我有个朋友研究的时候全身硬化，跟雕像一样，过了几年才恢复。”
说到这，黑影轻轻笑了两声，笑完却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悲伤之中。
伊图并没有注意到黑影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自顾自思考着。
“总之啊，在你对灵纹有了足够的了解之后再尝试开辟新灵纹之类的事情吧。”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人说话的缘故，此时的黑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完全沉浸在了聊天的快乐之中。
虽然是他在单方面的输出。
“你说你有一个朋友，那他…也在这里吗？”
伊图对黑影的来历十分好奇，他决定试着从黑影口中套出些信息来。
总觉得黑影知道些关于这里以及自己的一些秘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黑影根本没把自己当作小孩子来聊天。
“很可惜，或者说很幸运，他并不在这。”
“什么意思？这个地方很不幸吗？你先前说我的身体只是由灵力构成的又是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黑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随后，黑影转过身，走向大厅中摆放着的一排排长椅，坐在了第一排。
伊图的目光跟随着黑影移动。
“你有没有觉得，你在这里的感受越来越真实了。”
伊图想了想，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这里的触感、温度。
伊图看向身旁的墙壁，突然一脚踢了上去。
足尖传来的钝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就像是做梦一样，能看能听，却感觉不到这里的一切，最多有一些模糊的触感。
如今的自己仿佛是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伊图吃痛的模样，黑影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但，这个世界里的你，并不真实。”
把黑影透露的信息和种种现象联系起来，伊图茅塞顿开。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我，只是一副由灵力组成的躯壳，之所以会有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应该是因为我的灵力水平在不断增长对吧！？”
伊图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先前一直无法到达这个宫殿了。
因为先前的自己灵力水平太弱了。
“回答正确！”黑影鼓起了掌。
“可惜，这个问题是无奖的。”
“但是，以我的能力，真的能做到组建躯体这么复杂的事情吗？
而且，假如我真实的躯体不在这里，那么痛觉之类的感受又是怎么生成的？”
“单靠你，当然不能了。
虽然每个人体内的灵力都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多，但是以灵力组建一个能够传达触觉躯体是极困难的，你能做到纯粹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一些功能而已。”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影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
“这个地方，是真实的一个世界，只不过一位很厉害的家伙以我也根本看不懂的方式将这个世界和你所在的世界联系了起来。
就像是有一张白纸，你的世界在一头，这个世界在另一头，而那个家伙，将这张纸对折起来，在纸上面戳了一个洞，这样，两个世界就依靠这个洞联系了起来。
不过这个洞口并不完善，你每次进入这，实际上都只是你体内的一团灵力在你无意识的状态下被吸入到这里来，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你肉体的模样，这就是这个宫殿的功劳，这个宫殿，是我另一位朋友设计的，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理是什么。”
虽然黑影说的有些抽象，但伊图依靠着前世里的科学基础，大概听懂了黑影想要表达的意思。
正因为听懂了，所以伊图才更为震惊！
影说的那个洞，和前世里所说的“虫洞”概念有些相像，但这种手段，涉及到了操纵空间的层面。
这个能力可像是三维世界生物所能拥有的！
良久，伊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你的朋友，挺多的哈。
那，他们人呢？”
黑影直勾勾的看着伊图。
“先前我说过，连接两个世界的洞口并不完善，它是有缺陷的，所谓缺陷就是生命体是无法停留在这里的，所以我的朋友们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
他们的灵体，也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如何。”
也就是说有机物没办法通过洞口吗？
又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一个特性，伊图默默记了下来。
“那你的朋友们，他们和我在同一个世界吗？”
黑影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头。
这下搞得伊图有些懵逼了。
“虽然不懂你什么意思，不过我要是听说了有关他们的消息了会来告诉你的。”
黑影告诉了他这么多，伊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回报的方法，只能先给一个口头承诺。
如果黑影说的是真的，那么拥有连接世界、创造躯体这样能力的人应该有着不小的名气，寻找起来不难获取相关信息才对。
毕竟伊图在这个世界上呆那么久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有类似的壮举，想必有这样能力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也应该是顶峰一样的存在。
“那，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黑影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早就死了，现在留在这的，不过是朋友帮我造的灵体罢了，苟延残喘。”
？？？
已经死了？
可问题是假如本体都死了，灵体又是怎么存在的？
这岂不是相当于灵体成为了一种新的生命？
按伊图原本的理解，灵体和本体的联系应该相当于一个是遥控器，一个是玩具车，没了相当于大脑的遥控器，玩具车还怎么运行？
伊图此时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口来。
但不等伊图开口询问，黑影便开口了。
“时间不多了，你该走了，再留在这就对你身体不好了。”
黑影淡淡地说道，与先前的健谈热情截然不同。
听到此，伊图连忙正身鞠躬。
“感谢您的教导，你的朋友我一定会帮忙留意的。”
虽然黑影有一些轻佻，但他对伊图说的这些内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使得他相当于是伊图在这个世界里的启蒙导师一样的存在。
不管黑影怎么想，伊图觉得自己起码要先对黑影保持足够的尊重。
黑影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随后一阵罡风从黑影手中凭空吹起，直接吹散了伊图的身躯。
待到伊图的身影彻底消散，黑影依旧呆坐原处，似是思绪万千。
“真不愧是你啊……”
黑影小声说着…
呆坐良久，在那浓重的黑色阴影下，由灵力构成的泪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