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指鹿为马
蓝白领
听见公安局长胡大勇邀请自己上台讲话，财大气粗的胡大牙也没有谦虚什么。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台上，就开始了他大大咧咧地讲话，他声音聒噪地乱嚷道:
“以胡大勇局长为首，以王都利大队长为骨干的一批公安干警真是了不起。一桩积压十多年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就此侦破了，并且还抓住了他的主要犯人外号叫‘毒蝎’的一号人物！我是一个商人不假，但我更知道和平安定的社会大环境更重要。所以我心甘情愿地拿出五十万元钱，赞助了这次庆功大会，奖励有功人员。希望他们再接再厉，把余犯再继续全部捉拿归案！”
对于这起十多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李安国是记忆犹新的。那时他刚参加工作不久，他就碰到这桩凶杀案。主犯是个外号叫“毒蝎”的凶残人物，他手下还有八大金刚，个个凶残无比。他们无恶不作，到处流动作案，侦破难度很大。
当年浠水县的一个姓李的老板，他是做水果生意的。他的全家都被杀害了，还被抢走大量的现金。而且当年负责侦破的王大队长还因公殉职，他被毒蝎带人暗中杀害了……此后，以毒蝎为首的犯罪团伙，也就销声匿迹，从此杳无音信，成了一桩悬案。
李安国就任大队长以来，他也曾经调查研究过，无奈积冤太久，案件又扑朔迷离。虽然说他知道他们的主犯是一个外号叫毒蝎的人物，但是其它的内容一无所知。现在胡大牙说此案告破，打死了李安国他也是不相信的。
因为传言此案与某某高官有关联，是一桩官匪勾结的大案要案，只要涉及此案，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因此许多优秀的公安干警做梦都想侦破此案，都无一例外地宣布无疾而终了。更为离奇的是，后来几任大队长想侦破此案，到头来每一届大队长，都会莫名其妙地因为渎职而撤职，要么有违法乱纪地行为而坐牢了……
从此以后，此案就成了一桩悬案疑案，不了了之，至今没有侦破，是每一个正直无私的公安干警的耻辱。心念至此，李安国马上地反应是，他们在撒谎，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撒谎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李安国想着心思儿，胡大勇局长又接着胡大牙老板的话头儿说道:
“这桩积压太久的大案要案得以侦破，有县委领导们的支持与像胡老板这样爱家乡的民营企业家地付出。他们捐钱捐物保证了专案组成员的衣食无忧，他们才得以全力以赴地侦破此案。现在主要犯人‘毒蝎’已落网，扫尾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将有王都利大队长亲自主持，还被害人一家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
只见胡大勇说到这里，他故意地停顿了下来，他扫了一下全场，就有意挖苦李安国等一干不与他同流合污的公安干警。当然，他主要的是针对原大队长李安国而信口开河，颠倒黑白地叫嚣道:
“有些人，特别是以前也是中层干部的某个人。他恃才傲物，恃宠而骄，忘了干警察的初衷，与组织上讨价还价。他自认为他业务能力超强，破案能力突出。结果怎么样，他就直接打脸了。自从王都利同志接任大队长以来，公安干警的面目为之一新，扫荡了以前人浮于事，不干实事的扯皮拉钩地蛮缠。在大队长王都利地带领下，一举侦破了我县积压十几年的大案要案。我希望他们再接再厉，不辜负浠水县人民的厚望！”
总之，胡大勇局长喋喋不休地说了些什么，李安国一句儿也没有听进去。他还是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找来一只替罪羊就硬说他是十几年前入室抢劫杀人案的主要犯人呢？李安国长久地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李安国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直到走投无路的张大牛找上门来，困扰他很久的疑问就马上迎刃而解地恍然大悟了。
话说张大牛与柳小红分别后，他马上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浠水县城。他一通宵都没有休息地到处打听巴塞尔地下落，眼看天快亮了，都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他本来是想要去几个菜市场问问情况，当他差不晚上十一点多才到浠水县城。各大菜市场早已关门了，张大牛只好在大街小巷子寻找巴塞尔了，偶尔遇见了摆夜食的小摊贩，他就上去打听情况。
好在巴塞尔是个外国人，一般的人都会记忆犹新，不过，很多人还是表示自己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过一个外国人。眼看天色快大亮了，张大牛还是没有寻找到巴塞尔的蛛丝马迹，他真是心急如焚了。他又饥又累，只好在一个早食摊前吃了一碗粥和几个包子。他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又继续寻找起巴塞尔地下落了。
好在天已经大亮了，张大牛强忍着脚痛腿酸继续到处寻找着有关巴塞尔的消息。最后，张大牛想到巴塞尔来县城是为了买办女儿巴红满月宴请的酒席，城北大菜市场他必然会光顾的。于是，张大牛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城北大菜市场一个摊位一个摊地问了下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姓赵的摊位老板说起，昨天的确有一个外国人在他那里买菜来着。本来双双价钱都谈好了，他正与顾客装货物时。突然地冲过了好几拿着枪的警察，他们把那个外国人包围在当中。但是那个外国人的身手也甚是了得，他顺手提起一袋面粉，向包围着他的警察们的身上撤去。一时腾起满天的面粉烟雾，在警察们咳嗽不断，张慌失措时，那个外国人早已冲出他们的包围圈跑走不见了。
赵老板还说他只听见警察们骂骂咧咧，双手拍打着身上的面粉，然后一股脑儿地向外国人逃跑的方向追赶了过去……以后的情况我也就不知道了，赵老板说完，他最后还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真是倒霉，眼看一笔好买卖就要成了，被警察一搅和，大泡荡了不说。也不知道那个外国人犯了什么事儿，前后门都有警察堵截他，也不知道他逃脱没有逃脱掉！只苦了我，生意没有做成不说，还白白损失了一大袋面粉！”
听了赵老板地叙述，张大牛马上猜想到那个逃跑的外国人一定就是巴塞尔了。然则，他并没有回家，那他到底去了哪里？或者说他终究没有逃脱掉，最后还是被警察抓走了？张大牛见赵老板唉声叹气的，于是他就扔下了一叠钱对他说道:
“老板，对不起！那个逃跑的外国人也可能就是我的兄弟，但是他一整天没有回家，我现在到处找的就是他。谢谢你告诉了我实情，我这笔钱给你，就当我代我兄弟补偿你地损失吧！”
赵老板见寻找人的张大牛还给他钱，他本以为自己的损失找不到人赔偿，只有自认倒霉算了。他真没有想到遇上那个外国人的朋友，代外国人赔偿了他自己地损失，他真是喜出望外，说不得地高兴死了。他甚至于讨好张大牛地说道:
“以先生的为人，可见你的朋友也差不到那里去了？狗日的警察或许又抓错人了，以前还有一个维护正义的李安国大队长，据说也罢官了。浠水县的公安局就因为一个胡大勇这个垃圾局长，搞得污烟瘴气的！”
听了赵老板的牢骚话儿，张大牛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只是笑了笑地说道:
“我兄弟虽然说是个外国人，但他绝不是一个为非作歹的人！他这是被坏警察抓走了，不然他扔了你的面粉，不会不来赔偿你的。老板，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好说！好说！”赵老板见张大牛出手大方，也是很高兴地赞美道:
“这位先生说得不错！那个外国人，哦？就是先生的朋友，我一看就知道他绝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
“谢谢你！”
说毕，张大牛就告辞赵老板走了。他要去寻找李安国大队长问问清楚，他们是否抓走了巴塞尔。原来自上次李安国大队长带队包围大别墅期间，他们已经熟悉了。张大牛发现李安国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民警察，当他发现他自己受命来抓捕的巴塞尔。经过了解证人及证人的证词，其实外国人巴塞尔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于是，李安国大队长不顾极少数人地反对，他撤走准备抓捕巴塞尔的公安干警们。
所以张大牛对李安国大队长的印象很好，知道他是一个人民的好警察，绝不会乱用私权乱抓捕好人了。现在从赵老板那里知道了巴塞尔是被一伙警察追赶后不见了，也许他在继续逃跑中被警察抓走了。如果巴塞尔最后真是被警察抓走了，问问是大队长的李安国警官，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儿。
于是，张大牛告别告诉他消息的赵老板，他没再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找了。他决定先上公安局，找找李安国大队长问问情况。大约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张大牛来到公安局，他向门卫打听李安国大队长的情况。张志强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门卫告诉他，我们这里没有李安国大队长，只有一个王都利大队长。他刚带人破获了一桩大案要案，还得了十万元钱的大奖。
听了门卫地回答，张大牛有些不死心。他就专门在大门口守候了起来，门卫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所以，门卫对张大牛不信任他所说的话，也有些生气了。而张大牛为了查找到巴塞尔到底去了哪里的确实消息，他也知道门卫也许并没有骗他，说的也许是事实。因为刚才他在城北大菜场时，他也隐约听见赵老板提到过李安国大队长已经罢了官的事儿。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门卫也这么说，大概这件事儿也就是真的了。
然而，张大牛又进一步想到，是什么事儿让大队长李安国丢掉大队长的官职的。莫非上次他带人来抓巴塞尔无功而返，所以就丢掉了官职吗？如此说来，张大牛认为他来找李安国打听巴塞尔的消息是来对了。所以他并没有因为门卫说李安国不再是大队长而失望地走了，一个警官坚持不抓好人而丢了官职，那么他必定是一个人民的好警察。
心念至此，张大牛决定在公安局大门口等下去，务必见到李安国大队长问清楚有关巴塞尔的确切的消息了。不大一会儿，陆续有人来上班了。突然有几个警察簇拥着一个警官而来，门卫大声地对张大牛喊道:
“我说我们这里现在只有王都利大队长了，你还不信？这不？他来了，那个走在正中间有说有笑的警官就是他了，他刚被提拔上来不久就侦破了一桩大案要案，还得了十万元钱的重奖。我再说一遍，信不信由你！”
原来门卫也是一个很较真的人，他见张大牛始终没有相信他的话，非要在公安局大问口等李安国大队长，他只好向张大牛再次证明他没有说谎骗人了。
“嘿！门卫先生，你也别太在意！我就是有很重要的问题问一问李安国大队长了，即使他现在不是什么大队长，我还是要见到他本人，由他亲口告诉我！”
“唉！你也是一根筋的人，如我一样地轴了！”
门卫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不再管张大牛，让他想等多久就等多久吧！而张大牛全然不顾忌门卫对他地不太友好的态度，他只想见到李安国大队长，问清楚巴塞尔是不是被他们警察抓走了。过了一会儿，守候在公安局大门口的张大牛，老远他就发现了李安国大队长来了。
于是，张大牛连忙跑过去打招呼道:
“李大队长，早上好！”
“张先生，早上好！我已经不是什么大队长了，你一大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哦！我的好兄弟巴塞尔昨天上县城来后就失踪了，有人看见警察在追捕他。我只想问问李警察，是你们抓捕了他吗？”
“张先生，你好！我现在已经不是大队长，真要抓人，他们也不会任用我了！不过，也没听到他们抓了一个外国人，只说破了一桩大案，抓到了他们的主要犯人外号叫‘毒蝎’的第一号人物！”
“李警察，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上次你受命来抓巴塞尔，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后，你就放弃了抓捕！现在巴塞尔失踪了，据一位买菜老板说，当时有好几个警察在追捕他！”
“哦！这样吧！我去帮你打听一下，最近局里抓了一些什么人？有没有你要找的巴塞尔，或者说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被抓的！”
“好！李警察，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毕，李安国就告辞了张大牛，向公安局的大门里走去。张大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只好耐着性子在公安局的大门外死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