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血教和尊者
千风明流化作剑影流光萦绕周身,就像那独眼花豹妖的石制小飞剑一样。
夏云提着厚运剑凌空而立,夜幕之下衣襟猎猎作响,闪烁的星辰如剑般悬挂在天穹之上,剑指大地。
浩荡如海的剑气宛若无形千风吹拂大地,骇人的威压降临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脚下的沙土尘埃微微颤动,被剑气席卷飞向天空!
山林中的独眼花豹妖就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夏云,瞳色相叠的独眼轻轻颤动。
夏云当然是天才,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的天资卓绝的天才,虽然他的天赋不是从古至今最高的,也不是当今时代的顶峰,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最顶尖的一批。
在这与外相隔绝的秘境里,在妖物的压迫下,夏云等人无时无刻不在为提升自己而努力。
打夏云等人进入此界至今近一月,今日夏云腰腹上的伤终于痊愈,加上这段时间的极速提升,夏云现在的实力较之前更进一步。
看着周身剑气凛然的夏云,独眼花豹妖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瘌,至今那凌厉的剑气还能让自己感到些微疼痛。
闭了闭眼睛,独眼花豹妖鼻子里喷出一道白雾,转身遁入山林离开了此地,远方的夏云心有所感,隔着百里虚空遥遥望来。
“怎么走了……”
夏云喃喃低语,随即一个纵身在空中留下一道黑影,手掌贴上地面,遁入土中远远离去。
“吱吱——”
一只黑色的老鼠奔进这座山林里,腥红的眼睛眨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残留的凌厉剑势和肃杀的剑气绞杀粉碎。
砰!
一尊高七尺的虎妖走进山林,庞大又如金铁般坚硬的妖躯撞碎扑面而来的剑浪,凝视着裸露而出的黑绿色脏器。
“这是第五只了吧?”
虎妖缓缓开口,生满毛发的虎爪抬起,对着这座山林虚空一抓,弥漫整座山林的剑气杀势顷刻破碎,无形妖风吹拂,带走一切痕迹。
它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刺起的毛发,一双布满凶残之意的虎眸微微眯起,沉声道:“他越来越强了。”
“他太谨慎了。”
从山林中缓缓走出来的花豹妖花惊云伸手喷涌出浓浓妖气,轻轻一抹就将黑色老鼠的残肢遗骸粉碎。
他朝着叠嶂山林遮蔽的古城看去,又望向巍峨群山之外的天穹,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群山掩藏起的巨型山洞里,刺骨阴风吹动,摩擦在粗粝的山壁上生出阵阵呼啸声,山洞里立起的烛盏里火光摇曳,映照出的影子好似恶魔张牙舞爪。
啪啪啪——
狼妖不断地挥动着手里寒芒凌冽的荆棘长鞭,锋利的倒刺剜下一块块筋肉,鲜血横飞。
它看着眼前无力垂下脑袋的男人,身上的血痕深刻见骨,森森白骨染血连肉,气息薄弱无力,已行至奄奄一息。
“谁,让你,出去的?”
狼妖看着这人,凶残冰冷地眼中呈现出无比愤怒的神情:“你竟然敢踏出此地,你不知道会给城里的人带来灾祸吗?”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在地,这男人干涸开裂的唇轻轻震动,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冲破喉间传出:“刹……血,血教……”
说完,他的气息更是萎靡,生命之火如那阴风中的烛光般摇曳,片刻之后彻底熄灭,空余血液滴落在地的声响传出。
狼妖眼睛微眯,无穷无尽地杀意缓缓腾起,一字一句低语道:“刹,血,教——!”
翌日午时,许如命照常挑着一担新鲜的山中野果进入这座古城,当他踏上这条熟悉的街道时顿时发现了问题。
不同寻常人来人往,街上仅有寥寥数家商铺还在营生,其他铺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孙掌柜的!”
许如命朝着老地方走去,遥遥招呼了一声,放下担子边擦手边靠近一家糖铺,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道:“孙掌柜的,怎的今日街上的人这般的少?”
“哦,他们都去西坊聆听尊者大人训话了。”
孙掌柜的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好意地提醒道:“近日怪事频发,更有刹血教复出传道,引人踏出山环,你家住城外,还是去听听的好。”
尊者?
许如命心感怪异,他在这边摆了半个多月的摊,和这条街上的店家都混了个脸熟,对城中大小事宜也了解的七七八八,还不曾听说过什么尊者。
“谢谢了,孙掌柜。”
心中疑惑,许如命却是不表现出来,当即冲孙掌柜拱了拱手请求他帮忙看着自己的担子,三步并作两步,步伐飞快地朝西坊赶去。
还未进西坊许如命就远远看到城中百姓们跪伏在地,一声声含糊不清的话语在耳畔边响起。
“这么多人,这尊者架子可真大,到底是何方神圣?”
许如命愈发对这尊者好奇起来,心中隐隐期待,单从称谓来看,许是一位大修行者也不一定呢。
“……尔等要小心刹血教,同样也要严于律己,不要踏出此地。”
随着距离的靠近,尊者含糊不清的的声音当即清晰了起来,许如命却是神色大变,匆忙转身退走。
妖气!
飒!
许如命动作还是慢了,一道黑影闪现而至,卷起滚滚烟尘,举着拳头就对着许如命砸下,许如命心念一动金光咒跃然而出,笼罩住周身抵御扑面而来的妖气。
一抹玄芒闪烁,许如命挥起拳头迎击来者,吃力一瞬顿感体内灵气震荡,随即连连后退,抓住机会向后砸下,施展三十六民法总纲其一土行遁入土地之中远远逃开。
滚滚烟尘散去,犀牛妖神色微凝,许如命的实力愈发显露,加上现在这些修行者都去学习土行等逃命术法,真是越来越难以抓住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视线扫来后当即闪过惊恐的神色,把头埋得更低,紧紧闭起双眼要将眼前的一幕排出脑海。
他们不知道那个与尊者交手的人是谁,或许是刹血教,或许是外来者,他们不在乎,他们只知道自己见证了一人接住了尊者的攻击,并且迅速的逃脱离去。
这是对尊者的不敬……
紧紧闭上眼睛的乐老大身子轻微发颤,他大抵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兴许是见过的,他极力抗拒着眼中看到的事物,可一切都好似幻灯片一般在脑海里不停地播放,这是对尊者不不敬。
晚上,听到这个消息的孙掌柜差点吓尿,浑身颤抖着向古城里的捕快们承诺自己今日不曾见过许如命,余光却是慌乱的朝墙角处的一筐不怎么新鲜的山林瓜果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