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猜测
虞娇娇吓得尖叫起来，拼命躲闪。挡在她身前的小丫鬟脸上还顶着方才被打出来的巴掌印，颤着声音喊道：
“快来人啊，有，有登徒子！谁来帮帮我们，我们必有重谢！”
那混混不耐烦的将小丫鬟扒拉开，一脸邪气的笑着说道：
“小娘子装什么矜持，你若从了大爷我，定会包你满意。乖乖听话，还能少吃些苦头。
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是徒劳，到时我便说你本就是我家娘子，咱们小夫妻闹了别扭你才不愿认我这个夫君。”
虞娇娇被气得两眼发黑，她从未想过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敢当众强抢民女！
几番纠缠之下，四周渐渐围拢了些百姓。这些人一时没搞懂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因而并未有人上手帮忙。
虞娇娇死命躲在小丫鬟身后，不停拿她当挡箭牌。可怜小丫鬟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汉子在身上摸了好几把。
即便如此，她家小姐还在不停将自己往这汉子身上推，一气之下她干脆假装崴了脚，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汉子趁机一把掀开虞娇娇的帷帽，那帷帽恰巧勾到发髻，帷帽掉落的同时一头青丝也瞬间倾泻而下。
周围立即响起抽气声、惊叹声，挑事的汉子最为夸张，直接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嘴角还流出了一串哈喇子。
虞娇娇又羞又恼，双手掩面哭着去捡地上的帷帽，就在她想要冲出人群时突然有人喊道：
“咦？这位不是祭酒大人的孙女吗？我之前曾经有幸见过一次的。
啧啧，怪不得长得跟神仙座下的小仙童似的，原来是个大家闺秀。不过，这位虞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这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清澈又响亮，在场凑热闹的人皆听了个一清二楚。
虞娇娇此时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后悔。
围观之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而方才那个调戏她的汉子竟然不见了踪迹，她在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
完了！
眼前视线猛地一暗，原来是随她一起的那个小丫鬟给她戴上了已经沾了脏污的帷帽。
小姑娘一张脸涨得通红，冲着人群吼道：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小姐根本不是什么祭酒大人的孙女，胡乱污蔑人，你们就不怕得罪祭酒大人吗？！”
她色厉内荏的吼完，牵起自家小姐的手，而另一只手则费力的扒拉开人群，主仆二人终于逃离了百姓的包围圈。
她们二人使出浑身力气，不顾脚底磨出的血泡，一连跑出两条街才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而虞府的下人也终于找了过来。
下人们带着这主仆二人直接去了老祭酒的书房，哪怕中途虞娇娇提出想要先回院中洗漱一番再去见祖父也被拒绝了。
她几乎是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去的书房。
看着满身狼狈的小孙女，老祭酒始终沉默不语。他内心涌出无限挫败，恼恨小孙女做事荒唐之余也气闷自己的心软。
若是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许这个孙女外出，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日的糟心事。
虞娇娇被祖父盯的心里直发慌，她原本想着祖父一向疼爱自己，只要她跪下来哭一哭，再求一求母亲帮着说说好话，今日这事就能翻篇。
可眼下瞧着，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她不就是当街被人认出来了么？顶多有些丢脸，名节顶多算有瑕，祖父为何这般生气？
最终还是小姑娘忍受不住，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
她‘咚’地一声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才泪眼婆娑地说道：
“祖父，孙女错了。孙女今日任性偷偷出了府，给家里抹了黑，都是孙女的错。往后再不会了，还请祖父能原谅孙女这一回。”
虞夫人看着心疼，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公爹冷肃的神色吓的没敢动弹。
见小女儿诚心认错，她忍不住有些着急的看向老爷子，
“公爹，孩子已经知错了，您就消消气吧。”
“糊涂！你可是咱们虞家的当家主母，怎能如此拎不清？！”
老祭酒痛心疾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孙女，
“娇娇，你说实话，今日为何偷溜出府？是不是得了某人给你传的信儿，才出去的？
祖父自认一向疼你，从小将你领在身边教养，希望你至少能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一言不发，她在心里天人交战、犹豫不决。
老祭酒失望的摇了摇头，他长叹一口气刚要开口，虞娇娇突然觉得心慌，立即道：
“祖父，孙女说！是，是四皇子命人给我递了张字条。他说，他想到了能让祖父答应我们二人亲事的法子，约孙女出府相见商议。”
说着她将那张字条从袖带中拿了出来，双手高举恭敬的递给老祭酒。
看着字条上俊逸潇洒的字迹，老祭酒先是有些讶然，接着又蹙紧了眉头问道：
“你怎知这字迹是四皇子的？难不成在这之前你们就已经私相授受？！”
老爷子的语气冷然中带着恼怒，小姑娘被吓的面色发白，连连摇头：
“没，没有。孙女不识得四皇子的字迹，不过，曾悄悄命人打听过四皇子名‘景’，这字条的落款上写的清清楚楚。
更何况，孙女除了与四皇子有过交集，也再不认识别的男子，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虞夫人也在一旁帮腔，
“公爹您是不是谨慎过了头，这字条难不成还有人造假？”
老祭酒并未搭理对方，而是看着一身狼狈的小孙女再次问道：
“娇娇你并未见到四皇子吧？不然又怎会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还当街遭人调戏最后又被围观百姓识出了身份？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你一身布衣荆钗，妆容也做了修饰，可居然这么巧的有百姓认出了你。
你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又不是公主，怎会这般轻易就被人认了出来？”
老祭酒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一番话说的虞娇娇心乱如麻，她似乎……真的被骗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幕后之人图的又是什么？
她一个小姑娘家想不到多少弯弯绕绕，可虞夫人却不同，她猛地站起身看向老祭酒道：
“公爹，会不会是别的人家也瞧上了四皇子，知晓四皇子对娇娇有意，才使出了这么个阴损的招数，妄图毁了娇娇好给他们家的女儿腾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