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劫难终于来了
我顺着乔奈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时，外面的乔叔似乎也听见了动静，急忙冲进来，“怎么了？”
“小奈他好像…做噩梦了。”
乔叔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的房间在对面，赵奶奶在你们隔壁，有什么事记得喊我们。”
“知道了，乔叔。”
我应了一声后，乔叔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屋子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安抚了乔奈几句，我帮他重新躺好，但是心里总有些莫名忧虑，再联想到回来时那个醉汉说的话，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想了想，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符纸，给乔奈贴身放好。
如果真的可以保平安，那就好好保护乔奈吧。
直到乔奈再次熟睡，这回没再发生什么事。
我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有了一些困意。
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做梦，其实在医院的时候，我怕乔叔担心，所以没说。
虽然我醒了，但脑子里还是有些发胀，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醒过来一样。
我隐约觉得，可能还是和我做梦这件事有关，虽然不知道梦里的一切代表着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只要再做几次梦，我应该就要接近真相了。
胡思乱想着，我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忽然感觉屋子里好像有个人，那真实的感觉让我后背发凉，吓得一下惊坐起来。
就在睁眼的一瞬间，我忽然看见，一道飘忽的黑色人影，瞪着一双血目，猛地朝乔奈那边扑了过去。
“乔奈！”
我大惊失色，急忙跳下床冲过去，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我无比惊愕！
那人影伸出一双漆黑的利爪抓向乔奈，乔奈也在这一瞬间惊醒过来。
他大喊一声，迎着黑影一口咬去！
紧接着，那黑影满眼惊恐，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竟然被乔奈…整个吞下去了！
或者说，是从乔奈的嘴里钻进去了更准确！
但还来不及多想，只一瞬间，我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好像坠在了煤窟窿里，什么也看见了。
“你们怎么了？”
伴随着房门被急促推开的声音，赵奶奶焦急地询问。
我循着声音望去，“赵奶奶，帮我开一下灯。”
赵奶奶应了一声，随后我似乎听到电灯开关被按下的声音。
但是眼前的漆黑并没有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赵奶奶的一声尖叫，好像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紧接着脚步声从对面传来，像是乔叔从房间里小跑了过来。
可是当脚步声来到门前时，却戛然而止。
随后，乔叔惊颤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小…小水，你…你的眼睛…怎么全白了！”
乔叔的话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心里只顾着着急。
“乔叔，你快开灯啊，刚刚有个奇怪的东西钻进了小奈的嘴里，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这灯…”
乔叔的语气很奇怪，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没有开灯。
我听到乔叔的脚步声快速向这边靠近，似乎是跑到了乔奈床前停下的。
“小奈！小奈！醒醒…”
乔叔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我同样无比担心乔奈的情况。
情急之下，我顾不上眼前的黑暗，想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可是刚一迈步，脑中忽然一片天旋地转，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我额间抽离。
那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承受，整个人仰面向后摔去。
“小水！小水…”
乔叔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
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受控制地冲进我的鼻腔，但我却傻了一样怔怔地躺在病床上，努力接受着此时的现实。
赵奶奶是因为惊吓导致昏迷，目前已经醒了。
乔奈昏睡了一晚后，同样安然无恙。
而我，如今却不能用没事来形容。
虽然睁着眼睛，但面前依旧是漆黑的，我再也感知不到任何光线。
一双眼睛还在，可是已经不完整。
雪白的眼球镶在眼眶里，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瞳却消失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劫难么，我竟然变成了瞎子…
那双黑色的眼瞳，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我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乔叔的声音略显沙哑，“小水，你不用担心，你的眼睛只是暂时的，医生说…会好的…”
“乔叔。”
我淡声开口，“你不用瞒着我了，之前那次检查的时候，你和医生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小水…”
乔叔的声音有难掩的悲痛，但还是尽力安慰我，“这里的医院看不好，乔叔就带你去都城，去最好的眼科医院，一定会治好你的。”
“乔叔，就这样吧。”
我摇了摇头，尽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是病的话，那我的眼睛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我这样算什么？
不见了的眼瞳，难道还能长回来吗？
我也希望自己能傻一些，会因为乔叔的安慰而燃起希望。
可是现在…
我不想乔叔为了我这根本没办法医治的眼睛，再去浪费时间和钱，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应该是尽快适应‘瞎子’这个新身份吧。
乔叔还不放弃，继续劝我，“小水，你别这样想，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
“乔叔，我不是放弃，我是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我笑了笑，“记得之前你说，因为小奈的情况，我没办法和他去一个学校，现在我这样子，应该可以了吧，只是…
“我以后恐怕不能照顾好他了。”
我明明在努力牵起嘴角，可是脸上却有两道冰凉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流进嘴里，前所未有得苦涩。
“对不起…乔叔，我本想这辈子好好照顾小奈，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可是现在…我还是成了你们的拖累…”
“小水，你说什么傻话，你和小奈都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乔叔的拖累…”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我一直知道旁边的床位上有人，只是没有心情理会，此时他开口说话，声音略显苍老，我才知道原来是一位老者。
“两位，容我多句嘴啊，这小丫头的情况，看着可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