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送货
秦大娘跟着大哭，骂红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施宁站在这个刚来不久的农家小院里，听着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哭。
他帮不上这么大的忙，就只好无声看着。
红缨说：“娘你放心，明日我就跟着爹去送货，我一个人也能养活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秦老头一开始不同意，红缨劝解了一番，第二日红缨女扮男装跟着秦老头一起送货，施宁默默跟在驴车后头。
路上他问秦老头：“那东西是谁给你的？”
秦老头迟疑不肯说，施宁拿出学来的三分狠厉，恐吓他说：“你不讲，那我就去报官！到时候别说你要被杀头，就连你女儿，你婆子，都要被关大牢！”
“你！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秦老头不想他竟然翻旧账，隔了一夜才想起来生气。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去报官好了，我这东西也没给好人家的女人用，是那老娼求我的，我才答应了。”
“那你哪来的？”施宁问。
秦老头依旧是坦坦荡荡：“这事我也不需要遮掩，那位高人他叫韦怜野。
我四处求医找到了他，本想让帮我女儿治脸上的斑，他说这不是病，没法治。
那时家里穷得没饭吃，他就给我介绍了这门营生，那药就是打通这门路用的，因为这个梅香才帮我说动了吴主事，让他同意我送菜。”
施宁听了韦怜野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在山庄见过这人。
生的高瘦，手里举着一枚银针跑得飞快去追长季。
依旧是夏梦的那位吴主事，他瞥了红缨一眼：“你女儿怎么脸上也有斑，还生的这样吓人。”
不远处，红缨跟着施宁一起等在树下，秦老头吃惊问：“您怎么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儿？”
“我是干什么的？”吴主事哼笑一声，又用下巴点了点施宁：“这人你是哄到手了，还是没有？”
秦老头讪讪笑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他这是要走了，我好心用车捎他一程。”
“你们庄稼人啊，就是不够狠。”吴主事轻蔑地说，“给梅香的那东西没用上？”
秦老头不想多谈此事，只是摇头。
“这样吧，只要我做夏梦一日的主事，这菜蔬瓜果就交给你家来送，你干不动了就让你女儿来，怎么样？”吴主事大概只是今天心情好，态度很是傲慢，丝毫没有行善该有的样子。
“那就谢谢您了，红缨，你快过来！”秦老头喊了红缨，“快跪下给吴主事磕头，谢他的大恩！”
“别别别，我还没死呢，最讨厌别人给我磕头了。”吴主事说着，转身叫来杂役：“赶紧搬东西，手脚利索点。”
东西搬完了秦老头又去见了梅香，施宁听见梅香很惊喜地说：“怎么今日这样多？”
“这是仅剩的了，余下的我都没了，高人说他以后不会再给我了。”秦老头说完就出来，也不管梅香的追问。
他领着红缨去吃包子，施宁见周围也没别的可吃，就一同坐下了。
小掌柜的见了红缨，一屁股坐下说：“你这儿子怎么脸上也有块斑？”
秦老头很不悦地挥开他的手：“干什么呢？”
“哟！这斑是遗传你的吧？”小掌柜打趣道。
红缨气恼地瞪他，秦老头把眉毛一横：“什么遗传不遗传的，我家里只出了我和他，别的人都好好的！”
“好好好，您别生气。”小掌柜连忙赔笑，“要不我再给你讲讲新闻？”
秦老头吃了口肉汁鲜美的包子，气消了大半，说：“那你讲讲，以后要是我儿子来了，你也给他讲讲，省的窝在乡下什么都不灵通。”
“行呐，我跟你说啊！这几天城里出大事了！”小掌柜翘腿坐在条凳上，那架势活像个说书的，施宁也抬眼听着。
只听那小掌柜说：“上次你还说起红莲帮呢，这几日他们就在附近贴告示了，说是有一个人——”
小掌柜的话猛地顿住，目光停在施宁脸上不说话，施宁回过神丢下筷子就跑。
“哎！快抓住那个人！”
小掌柜大喊，包子铺的杂役很快把施宁按了回来。
“你就是红莲帮要找的人！”
迎着秦老头和红缨诧异的目光，小掌柜走向紧挨着包子铺的巷口，很快撕了一张告示放在桌上，那上头画着施宁的肖像，写着一行大字，施宁看了气得咬牙切齿。
秦老头不认字：“这上写的啥？”
“有一十恶不赦的逃犯，乃是胡禄同党，见到者请务必扣住此人，我帮每日清晨会来查问。”
施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十恶不赦了，他奋力挣脱钳制，挣脱不开就狠声辩解：“我不是杀人犯！这告示是胡乱捏造的！”
秦老头看了看这告示：“对啊，怎么没有莲花印记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逮住了再说，我看时辰那人很快就会来了。”
施宁气得质问他：“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那万一我是被他追杀的呢？你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众人一时分不清施宁到底是不是坏人，这时小掌柜一拍手：“对啊！我说那几个人怎么只在这附近贴画像，还问我知不知道秦大爷你家住在哪里……”
施宁猜测那人就是章煊，一路寻到这里却不知道秦老头家在哪，于是使诈在这里守株待兔。
“你们放我，我要逃命去！”
施宁趁大家松懈，起身就要走，才转身，只见章煊带着几个人，骑着马从远处赶来。
“不好，那人来追我了，什么地方能借我躲躲？”
施宁惊慌要逃，秦老头见了一把抓住他：“跟我来！”
秦老头把人带到梅香屋里：“姑娘行行好，让他在这里躲躲！”
梅香屋里弥漫着一股香气，说不上难闻，但乍然进来，施宁连打了三个喷嚏。
秦老头顾虑红缨，就连忙又下来。
章煊刚才他明明看见四个人，其中一个他确信就是施宁，然而到了跟前却只有一个神情慌张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