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神医
施宁似乎被吓傻了,茫然地摇头不答。
章煊说:“原本打算把尸体留着等你们回来,可那状况实在吓人,再者如今天气热,我就擅自做主了,还请姨父姨妈勿怪。”
徐蔓柔想象一下那个惨状,让她见了保不准会吓出病来,于是很是感激地谢章煊:“怎么会怪罪呢,我还怕这事给你惹来晦气呢!正好诸位大师都在,等会儿让他们给你和宁儿做法驱邪吧!”
说着众人散去,徐蔓柔跟着施淮把长季安顿下来,施宁则跟章煊回了屋里。
“这事糊里糊涂的就完了?”
施淮皱眉坐在椅上,徐蔓柔只想着照顾长季,也不理他,只听他又说:“章煊说亲手埋了,可这三条人命啊,他一个年轻人,就不慌不忙地把三具尸体埋了?”
“那你想怎样?”徐蔓柔见他这样唠叨,“要不你等胡禄落网了,让官差帮你审审?”
施淮点头:“这是个好办法,或者咱们悄悄地派人去把坟头掘开看——”
“你嫌自己做的孽还不多?”徐蔓柔尖着嗓子骂他,“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天和老道士说的我都听见了!好你个施淮,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
施淮一愣,赶紧起身去看门外,见没人才回来坐下。
“这事不许再说!”施淮气得一屁股坐下,看着床上丝毫不见好转的长季,和徐蔓柔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惆怅叹气:“你放心,我不会去挖坟的,我只盼望着长季这根独苗快点好起来,他要是好了,我亲自带着纸钱,把满山的坟头都拜了!”
“唉!”徐蔓柔缓了脸色长叹,“这什么都做了,长季怎么还不好呢!”
两人相对无言地发愁着,床上的长季悄悄睁开一只眼,狡黠地笑了一下又赶紧闭上了眼。
他见屋子里爹娘都在,心想这时不闹还等何时,于是猛地又从床上坐起来:“爹!爹!救我!”
“哎呦我的老天爷!他怎么又开始叫唤了!”
施淮被他叫得头痛,夜里睡觉都在听长季喊他,施淮揽着长季,哄他:“我的儿,你好歹也想着叫几声娘。若论厉害,还是你娘能救你!”
徐蔓柔狠厉在施淮肩上一掐:“说什么呢,你安的什么心啊?”
施宁回去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在主屋吃了饭出来,徐蔓柔果然在正午时分要求大师做法驱邪。
林清河已经回来, 正悠然地坐在大树下,翘着腿看一群道士跳舞。
施宁任人摆布也就罢了,他性子在那,可章煊也愣头愣脑地站在圆圈里,任由一群人围着他发挥。
“有意思,”林清河笑着说,“这施家真是有意思。”
大师正在院子里做法事,这时刘满媳妇匆忙跑出来大喊:“夫人快去看,小少爷叫您呢!”
徐蔓柔听了心里一咯噔,连忙拉着施淮从大师的圈里出去,奔进主屋一看,长季正闭着眼找娘。
“娘!娘你在哪里?!”
徐蔓柔被他叫得毛骨悚然,冲上去一把抱住大哭:“我的儿,你不如直接把我弄死算了,你这样我实在是受不了啊!”
韦怜野站在院子门前看着,里头一群道士正在闭眼念经,那阵势还挺像模像样,就是嘴里念的他一句都听不懂。
“那个……谁是长季啊?”
长季正在屋里发癫,仆人都进去候着了,院子里正忙着做法事,自然没人理他。
“我可忙得很,既然没人理,那我走了啊。”说着他转身就走,身后去请他的小厮追了上来,气吁吁地埋怨:“我说了给你带路的嘛,你跑得也太快了!”
韦怜野笑说: “此言差矣,不是我走得快,着实是你腿太短。”
刘满正忙得一头汗,见小厮领人来了,急喊:“快把韦神医带进来,快呀!”
韦怜野进了主屋内室,见到了正在发狂的病人。
长季听说神医来了,心里不敢再闹,于是身子一软又倒在床上。
“神医您终于来了!”徐蔓柔连忙让出位置,让韦怜野上前:“神医你看看我儿子这是什么病?”
韦怜野含蓄一笑:“请不要叫我神医。”
施淮连忙谦让:“您无须客气,在我们眼中,只要是姓韦的,那就是神医。”
韦怜野对这种奉承已经司空见惯,他先是给长季诊脉,然后掰开嘴巴看舌头,再翻开眼皮察看,他看得仔细,长季不适地缩着眼睑,差点淌出几滴泪来。
韦怜野心中有数,起身说:“各位先出去,过会儿我有事自然会叫你们。”
“这,他到底什么病?”施淮见韦怜野年纪轻轻的,心里很不踏实。
“神医让咱们出去,那咱们就出去。”徐蔓柔推着他,带着众人就走。
众人散去后,韦怜野把门拴好,随即从行医箱里掏出一枚锃亮的大针,一针扎在长季肩上。
长季“哎呦”一声尖叫,韦怜野按住他安抚:“别怕,只要我把这些针扎下去,你就什么病都好了。”
长季眼里噙着泪,掀开一条缝隙去看那针,一排排白花花的,一个比一个尖锐。
“娘!娘你来救我!”长季扯着嗓门喊。
徐蔓柔急得团团转,嘴里哭诉:“怎么又叫上了!”
施淮说:“别急,既然神医来了,那就交给神医处置吧。”
韦怜野拿着第二根,声音慢悠悠地说:“再不睁开眼,那我就把这第二针扎在你的眼皮子上,这样你就再也看不见了,第三针就扎在你的舌头上,看你还怎么吃饭喊娘,第三针就——”
长季“哇”地一声哭出来,睁开眼睛爬起来,缩在床里说:“你别过来!”
韦怜野微笑着拿针朝他靠近:“乖,这针不扎你,你是好不了的。”
“我、我我我没病!”长季从床上跳下来,他仓皇去拔门栓,韦怜野嘴里喊:“我看你往哪里逃!”
“啊啊啊啊,娘你快来救我啊!”长季慌乱间终于开了门,扑出去抱住徐蔓柔的大腿:“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被他扎眼睛!”
徐蔓柔很是惊愕,看了施淮一眼,施淮也匪夷所思,早上还恹恹的一个小孩,怎么突然就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