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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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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的夏天,那年施宁差不多三岁。

    施淮娶了这个便宜娘子本来心里很高兴,他想着总算不用独守空房了,床上有这么一位曼妙小娘子,他就算当了个便宜爹爹,也甘愿了。

    谁知何玉吟并不给他亲近,他温柔体贴地哄了两年多,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可何玉吟依然冷眼看他,活像看一个市井流氓。

    施淮无父无母的孤儿,何玉吟来历不明的孤女,本可谓天赐良缘,但施淮生生被她耗尽了耐心。

    三年里,施淮逛遍了兰城的花街柳巷,尝遍了勾栏院里的胭脂水粉,有一天他喝醉了回家,忽然发现还是自家的这个最好看。

    身上有那些风尘女子怎么都修炼不出来的高贵,施淮说不出来那种味道。

    这辈子他是娶不上大家闺秀的了,就只能算计着,怎么把眼前这个最像大家闺秀的女子弄到手。

    于是他从某位相好手里弄来了一种香,那相好说:“这香灵得很,就是再刚烈的女子,在你床上也能柔情似水。”

    施淮很期待,他在山庄里看着何玉吟日日坐在窗下绣花,要不就是画那些破画儿,从来不正眼瞧他。

    他气得叫来厨房的常婆子:“去准备一锅鸡汤,盛好了端去送给夫人。”常婶做好了端来,何玉吟说:“我不饿,你先放在一边。”常婆子对自己的厨艺很是自信,就劝说:“这鸡汤就是要趁热喝,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何玉吟笑说:“可我真的不饿。”

    “哎呦,这是老爷的一番好意啊!”常婶多嘴说,“老爷怕我做的味道不够好,去厨房亲自尝了才让我送来的。

    你看老爷对你多好啊,快喝了吧!”

    何玉吟垂眼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这时施淮从墙角出来,打发常婶:“你下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常婶困惑不已地走了,刚走出院子又悄声回来,还没走近窗下,只听施淮“砰”的一声砸了那碗鸡汤。

    “知道骗不过你,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省了这东西!”施淮上前一把掐住何玉吟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带着野种的荡妇!我低三下四地对你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从我,那我今天还就非办了你!”

    说着里面传来尖锐的撕扯声和挣扎,常婶又惊又怕,转身就跑。

    烈日炎炎下,她猛地顿住了脚,鼓起勇气朝院子里大吼一声:“哎呦!我的鸡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常婶心里很是慌乱,她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乱找一气,施淮很快衣衫整齐地出来,大喝:“你找什么呢?”

    “回老爷,我在找我的那只大公鸡!”常婶勉力笑着说,“刚才鸡圈的门没关好,跑了好几只。

    我见那只黑色大公鸡跑进院子里了,怎么又不见了?”

    她啰嗦了许多,施淮不耐烦地挥斥:“滚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这时何玉吟走出来,如常笑着问:“丢的什么?”

    常婶垂头说:“大公鸡,要不夫人帮我找找?”

    何玉吟说好,便跟着她一起在院子里溜达,施淮见事情不成,便气冲冲地走了。

    常婶看着两眼通红的施宁,叹气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矛盾,但当年的事我做得漂亮,我一辈子没什么本事,但是一想到那件事,就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感谢您上前搭救我母亲。”施宁跪地给常婶磕头,常婶连忙拉起:“这怎么使得,你是主子,我是下人。”

    这时常昇趁机求施宁:“咱们家如今突然被关了起来,想必老爷他是知道我娘当年看见了,如果少爷愿意做主放了我爹娘,我常昇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施宁两眼发空根本没听清常昇的话,章煊见了从身上拿出银子,递给常婶说:“你们快逃命去吧,不过千万别投奔亲友,否则施家轻易就能把你们抓回来。”

    常婶接过银子给施宁和章煊磕头,一家人简单收拾了行李就慌忙离开了。

    施宁两眼垂在地上,章煊默默陪他在小茅屋发愣。

    外头的天色从漆黑变得朦胧,隐约显出暗紫色的云霞,天空渐渐有了日升的迹象。

    章煊侧目看他,劝哄着说:“你这样憋在心里会生病的,不如跟我讲讲,我帮你出主意。”

    施宁抬眼看了看章煊,目光瑟缩地又垂下,宛如第一次在假山石洞里的模样。

    章煊伸手将他揽在怀里;“你这样我会担心的,不管你心中是恨还是伤心,都说出来,不用憋着。”

    施宁听了摇头,章煊立即懂他的意思,无言帮他擦了泪痕。

    施宁此刻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后又被架在火上烤,身上觉得冷飕飕的,心里却不受控制地觉得轻快。

    激烈的恨意掺裹着窃喜,施宁心里发寒,灵魂深处却有个声音在咯吱咯吱地笑。

    他突然想起娘从前说过的话,忽的一下就真笑了。

    章煊见了心惊,几乎没有犹豫就将人搂在了怀里,他说:“施宁,你还有我。”

    施宁被压在他身前,睫毛下抖落一串眼泪,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不真实。

    章煊忽然就温柔了,施淮和徐蔓柔也在顷刻间成了不相干的人。

    想起母亲可能受过的委屈和侮辱,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哭得肝肠寸断却又毫无声息。

    施宁推开章煊大口地喘气,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张着嘴巴不停地呼吸,却还是难受得要命,似乎有人在紧紧攥着他的心,只要他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糟,那个力量就会惩罚似地折磨他。

    章煊轻揽他的背,看他缩在地上哭,章煊想抬起他的脸来看看,施宁抖着肩膀不肯抬头。

    冷寂的昏暗里,章煊目光渐渐变得沉了,他像是被施宁拉扯进了一个情绪的深渊里,那里众人六神无主地等着宣判,有人仓皇地逃了,有人抱头痛哭,还有人抿着倔强的双唇默默地掉泪。

    不知过了多久,施宁擦干了脸抬起头,对正在出神的章煊说:“我想离开这里。”

    章煊目光动了动,落在他脸上,很快他斩钉截铁地否决:“不行。”

    “为什么?”施宁不解,章煊在知道一切后,没道理阻止他离开。

    “这里是你的家,你离开施家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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