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吵架
翠儿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人,施宁将手搭在胸前,手里紧抓着一枚玉佩不放,这东西翠儿见过,从前他日日戴着,自从来到山里倒是不轻易拿出来了,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握在手里。
有一次他睡得太沉手一松,那玉便掉在了地上,施宁惊醒起身,跳下地很是心疼地捡起玉揣在怀里。
那玉施家上下都知道,是章少爷当日亲手戴上的。
有了这玉时时在徐蔓柔面前晃着,施宁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翠儿眉眼复杂地盯着施宁的睡脸:“你呀,”翠儿伸手拂过他的鬓角,叹息说:“生得这样好看,性子又这样软弱,难为你一路背我回来。”
施宁皱眉别过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
翠儿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扯了被子自己也在一旁睡去了。
两人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外头说话声多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来了,施宁嘱咐翠儿:“我去院子里看看,你有事叫我就成。”翠儿自是答应。
施宁开门一看,院子里满眼都是人,一群人施宁看着眼生,他往主屋瞧了瞧,只见徐蔓柔对面坐着一位陌生的太太,他师兄正老实站在那太太身后,施宁看着纳闷,刘满见他疑惑,便说:“那是徐家夫人,来接自己儿子回去的。”
刘满又说:“早上夫人派人回家取东西,正好老爷从你屋里发现了这些,看着破损得还不算厉害,说怕你在山里无聊,就让人给你送来了。”
说着刘满拎着一包东西出来,施宁猜测是画画的东西,于是含笑接过。
又问:“父亲这几日可好,家里事多操劳,也让他顾念身体。”
刘满和气地说:“家里一切都好,老爷说顶多再过两个月,就能让您搬回去,就是小少爷着了风寒,夫人命我去山下请大夫,小少爷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就让常老头他们搬去瓜园茅草屋子住去了,好腾出地方安顿大夫。”
施宁不这一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说话间徐寒尘搀着母亲出来,身后徐蔓柔跟着出来。
徐蔓柔笑着说:“该留苏夫人您在这里多住几日的,可惜咱们这里简陋,怕怠慢了您。”
“您客气了,小儿叨扰几日已经是麻烦你们了,我这就让他收拾跟我回家去,我知道徐夫人有事要忙,就不用再送了。”
徐蔓柔见她如此说,歉意道:“既如此我就不多陪了,大夫煎了药,我怕丫鬟伺候他不肯喝。”
苏夫人再三请她快回去照顾儿子,两人这才算是礼数周全地各自走开。
施宁见师兄眉眼间有些阴郁,以为他是被家里逼迫着不得不回去,这时林清河从屋顶跳下来,正要走过来,苏夫人伸手往他脚下一指:“别过来!”
林清河没脸没皮地笑了,喊了一声:“娘,你怎么来了?”
“别叫我娘,我可没生你这样的儿子。”苏夫人说着,无意间看到了施宁。
“苏夫人。”施宁恭敬地称了一声,他说:“师兄在这里住着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让他回去?”
苏夫人不知自己儿子哪来的师弟,徐寒尘似乎心情很差,冷着脸不理人。
还是林清河说:“这位施公子也是易先生的学生,之前在三分像帮忙。”
苏夫人一听“易先生”三个字,看施宁的眼神顿时变了,说了句:“家中有事,不得不让他回去。”就急匆匆地拉着儿子进了他屋里,隔壁就是镖局歇脚的地方,和徐寒尘的卧室用一块大木板隔着,徐寒尘在这待着无聊,随手画了几幅画挂在墙上,看着也算清雅别致的一间小房。
徐寒尘进屋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是儿子不孝,不该惹家里着急,还让您一路颠簸冒雨来这里。”
林清河连忙跟着一同跪在地上:“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
苏夫人冷眼撇开,不愿意瞧林清河,只是看着自己儿子叹息:“罢了,见你好好的,我心里就踏实了。
我知道你心里也想回去,我既然来了,那你就也一起回吧。”
“娘,”徐寒尘垂头低声说,“我说过,一个人我是不会回去的。”
林清河咳了一声,瞪眼斥责徐寒尘:“说什么呢?娘辛苦来一趟,你就忍心让她自己回去?”
“我和母亲说话呢,你给我闭嘴!”徐寒尘咬牙切齿地看他,觉得这事林清河就是吃饱了撑的,而且吃的还是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自作主张起来了。
眼见父亲就要点头答应了,林清河竟然搞了这么一出,搞得徐家内外不宁。
“你凶什凶?”林清河今天反常得很,徐寒尘越是提携他,他越是端着,弄得徐寒尘像是死乞白赖地想领他进家门一样。
苏夫人很是心惊,她目光审视着儿子,见他红着一双眼看林清河,林清河瞪着一双冷眼压制他:“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怕你啊?”
“好了好了,怎么吵起来了!”苏夫人心酸极了,她儿子这是被人欺负了,徐家论家业是不比林家差,可兰城谁都知道,林家是不讲理的粗人,喜欢舞刀弄枪的,看谁不顺眼抄起家伙就上。
“你在我面前就这么蛮横,背后寒尘也不知道受你多少委屈。”苏夫人哭了,她抹泪气恼道:“他护着你,你竟然还这般对他!好,我这就把人带走,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他!”
林清河哼了一声:“带走了我也不怕,反正徐家墙头我都翻熟了,就是让人把墙加高十丈我也进得去!到时候人还是我的,你们又能怎么样?”
“你!”苏夫人气急说不出话来,徐寒尘闻言一耳光甩在他脸上:“你不愿意服软大可以出去!”
林清河起身扬手要打他,苏夫人厉声呵斥:“林清河你动手试试!”
林清河自然不会真下手,他又跪在地上说:“不是我混账,是他在家里整日吵嚷着要回去,您二老要是再不答应,我们就要过不下去!”
他说得很诚恳,苏夫人见儿子冷着脸不反驳,沉默半晌道:“真是两个孽障,老天就是派你俩来折磨我们的!”说着起身督促徐寒尘:“还不快跟我回去,住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徐寒尘问:“娘你这是答应了,你会帮我劝爹的对吗?”
“要不还能怎么办?”苏夫人听了生气,“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不撒手,我能怎么办?”
徐寒尘知道母亲是被林清河吓着了,便解释说:“他只是脑子不好使,人并不坏,不会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