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欢迎回来』
精灵并非生而为精灵，在那之前，她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只是普通的人类，被无缘无故的夺走了过去，仅此而已。
虽然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与案例，但当七罪从谭雅的口中知晓这一世界的真实之后，她还是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和对现实认知的缺失感。
除了夜刀神十香，其他的精灵们曾经是人类。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也是七罪不想承认的事实，假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五河士织和拉塔托斯克迄今为止的努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像你们那么脆弱。可以一死了之。可我也不像你们那么坚强。可以忘掉一个人从头开始。我要找他回来。可以说是自私。我只能找他回来……在我预见的未来里，她是这样说的。”
接下来谭雅向七罪说明了隐藏在精灵背后的真相，而七罪只是瞪大了眼睛，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谭雅，试图从中找到她在说谎的蛛丝马迹，但谭雅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她只是用着叙述事实的语气将真相缓缓道来。
因为三十年前的崇宫澪被崇宫真士救了，崇宫真士被dem所杀，崇宫澪吸收了崇宫真士的尸体，创造出了五河士道，并设计一系列事件让灵结晶到士道手中后在清除士道的人格，将一直保存的崇宫真士的人格放到士道的身体里，达到一种复活真士的假象。
而村雨令音是崇宫澪的分身，插在拉塔托斯克里用来监视进度的眼。
“精灵们，只是那个女人的棋子，自诩幕后的艾萨克·维斯考特和他的dem也好，抱着保护精灵的信念与想法前行的拉塔托斯克和其创始人伍德曼也罢，不过是被她玩弄在手中而已。”
就连自己与小圆也被牵扯了进来，追根溯源，店长女儿的死也和崇宫澪逃不了干系。
“棋子吗？”
七罪脸上阴沉的望着床铺上的骸骨，轻声喃喃道。
“是啊，现在能够理解了吗？不战斗就无法生存，现在精灵的现状就是这样。要么战胜崇宫澪，要么死，这种选择还真是残酷呢，不是吗？”
崇宫澪是劝不回来的，最起来谭雅是拿她没辙。
揉着额头，七罪露出了头疼的表情，“听起来真荒唐，拯救世界的物语瞬间就变成家庭伦理剧咯，不过这样说，士道对于精灵而言到底是父亲还是兄长呢……这关系有亿点乱，让我捋捋。”
“况且，这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法全盘肯定。”
虽然谭雅条理清晰，述说的内容也不像是凭空捏造的，但是七罪还是没有办法一时间就相信谭雅。
“我知道，不如说会怀疑我，没有第一时间就相信，倒是让我对七罪你的评价高了不少。”
“等会，那我原来的评价是什么？”
闻言，七罪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我想想啊……大概有两个士织或者三个盖茨的水准？”
摸着下巴，谭雅思索片刻后给出了七罪答案，但那个答案却让七罪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什么鬼单位啊，而且士织我认识，不过盖茨是什么人？”
“你说盖茨？那位是一个很擅长吃瘪和左右横跳的骑士哦。”
“……”
不想评论，对于谭雅莫名其妙的的言论，完全get不到梗的七罪只是吊着死鱼眼，嫌弃的盯着谭雅。
但旋即她将视线投向了床铺上的骸骨，话锋一转，七罪对谭雅说道。
“能帮我个忙吗？”
……
昔日，母亲的音容笑貌仍然在脑海内回响，但现如今现实中的她已经化作了一具枯骨。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反倒是对正义本身的否定。
同理迟来的归家不是归家，就算真的回来了，那个她也没能等到自己的身影。
分开两人的是飞逝的光阴与生死的界限。
“我回来了……妈妈。”
平常轻佻欢脱的声线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嘶哑的喉咙。
『欢迎回来』
面对冷冰冰的墓碑，七罪跪坐在碑前，她低着头，手里攥着那张已经发黄的字条，那是从骸骨的手掌间落下的，上面还沾着干枯的血迹。
在谭雅的帮助下，七罪亲手把母亲的骸骨放进就地取材制造的棺材里，然后埋进在了后院的树下。
而谭雅只是站在七罪的背后望着这一幕，久久没能说出安慰的话语，毕竟她当年连去见询子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即使后来她改变宇宙重塑了历史，但那个鹿目询子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鼓励和板起脸，严肃的训导自己的询子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死者都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久违的点起一根烟，谭雅深吸了一口，但剩下的也只有一长串的咳嗽声和反胃与恶心的感觉。
“我是不打算说些安慰人的话，老实说我也不太擅长聊天。呐，想哭的时候不妨就试着仰望天空，让泪水留在眼眶里……在死者面前流泪的话，她也没办法安心的离开吧？”
蹲下身体，面无表情的谭雅拍了拍七罪的肩膀。
“试着去笑吧……把自己最好的笑容作为赠与死者的饯别礼。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七罪。”
当然，这种事情只适合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做，如果有旁人在，多半会被斥责或者打出去也说不定。
“怀念死者，最好的办法不是痛哭流涕，而是让她们知道你活得很好，这样一来，她们也能安心的离去了。毕竟……你果然还是笑起来最棒了呢，七罪。”
眺望着如海面般澄澈透亮的青空，谭雅长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崇宫澪。
除去七罪她们之外，究竟又有多少少女因你而家破人亡呢？
虽然原作中有意无意的淡化了这一点，但仔细想想，真的是细思恐极，她也终于切身实地的理解了澪所说的不论如何都要找他回来的执念。
不过，换做是小圆或者小焰其中一人出事的话，李林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也说不定。
因为她虽说心怀温柔，但内心深处积攒的黑暗却始终没有消散。
……
半小时后，七罪率先离开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谭雅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某种决意和成长。
不过，谭雅还是希望这家伙的人设别偏的太离谱了，现在这种把一切都联想到负面，却又相信着美好的七罪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说起来，总感觉这个房子有点阴森森的，这个世界该不会也有地缚灵和鬼魂之类的东西吧？不过假面骑士里面也有鬼来着。”
然而，就在自言自语的谭雅踏出院子的瞬间，感觉到了某个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和幼女七罪脸庞相仿的女性站在凋零的樱花树下。
幻影般的身姿在风中摇曳，就如即将熄灭的烛火。
但那身姿绚丽而不缺虚幻兮，其幻境夺人其目。
“谢谢，你将七子带回来。”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她的口型，谭雅却是读懂了。
“不用谢。”
因为本来就是七罪自己找回来的，谭雅只是尾行七罪罢了，并没有帮到她什么。
本就不用道谢，也没有理由道谢。
待到谭雅踏出院子，原本摇摇欲坠的房屋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似的轰然崩塌，只留一下了一座废墟与谭雅的叹息声。
用力拉低帽檐，谭雅缓缓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永别了，七子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