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血换命
南楚皇拨开南宫羽脖颈上的发丝，看了看已经愈合的伤口，欣慰道：“还好，不会留下疤，锦妃告诉父皇的时候，还怀疑是血候之毒，万幸不是。”
南宫羽怔住，他知道中毒的事锦妃一定会禀报给南楚皇，只是他没想到锦妃说他明明中的是血候的毒，却如此胆大没有如实禀报，而南楚皇竟然相信了锦妃。
这时，殿门打开，内侍进内禀道：“陛下，郑御医到了。”
“让他进来。”
“是。”内侍片刻迎进须发的郑御医。
“臣拜见陛下，拜见三公主。”郑御医跪地行礼。
南楚皇对南宫羽温和道：“锦妃虽然说没事，但寡人还是不放心，再让御医看一看才好：“起来，给羽儿诊脉。”
“是。”御医应完，便近前给南宫羽把脉。
此时的南宫羽才发觉，事情已经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有太多的事是他闭塞在望月宫而根本不知道的，包括他中了锦妃的血候之毒，南楚皇竟然完全不知！
似乎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御医把脉很慢很细，两只手腕来回把了两三次，最后温和一笑道：“陛下，三公主的脉相平和，并无大碍，想必锦妃的医师医治得当，毒素并没有侵入心脉，但请陛下宽心。”
“等等，郑御医，你确定本殿没有中毒？”南宫羽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是锦妃在骗他？
郑御医肯定道：“三公主殿下原中的体内余毒已清，臣确实没有诊到毒脉。”
南宫羽立即捋起衣袖一看，原来小臂上的黑线已经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御医，我中毒的时候这里明明有条黑线的，你确定不是血侯之毒？”南宫羽仍然不能相信。
郑御医温笑道：“三公主不必忧心，臣确实没有诊到您中毒的迹象，更别说这血候之毒了，但凡中了血候之毒者，轻者痛不欲生，非解药不能延命，重者即毒发身亡，公主无恙，可是好好的呢。”
“血侯之毒有解药？”南宫羽继续追问。
“有，也没有。”
“这话怎么说？”
“回三公主，这有，也只是延命药，也有古书记载，说可与中毒不死之人换血方可生还；这没有，便是说换血如同换命，也就是无解，不过，依臣愚见，
这血候似乎也有不实之处，就如萧将军也中过此毒，也没有换血，可萧将军却丝毫无恙，就连锦春堂都不得法呢，请陛下三公主放宽心，好好休养即是。”
锦春堂这个名字，记忆里曾听母妃提起过。
锦春堂，南楚第一药堂，大到皇家没有的药材，他锦春堂肯定有，皇家御医看不了的病，他锦春堂未必。
这正是锦妃的母家，不惜重金养着形形色色的医师……
南宫羽似顷刻间被惊醒！
他原想在和父皇相认后，请求父皇救他，可是他突然想到瑞王在宴席上说的那句话：血候之毒除了母妃和本王，无人能解，包括宫里的御医，他们甚至连脉象都诊不出来，如果三皇姐不信，大可以以身试法，臣弟只是想告诉三皇姐，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就没人给三皇姐按时送药了……
宫里对锦妃的解药竟然一无所知！
一丝绝望：御医无解！南楚皇无解！
唯一的可能救他的人也救不了他，即使他告诉南楚皇实情，也已无济于事。
况且，就算他有证据说是锦妃下的毒，可是对于深谙朝堂平衡局势的南楚皇，可会为了他降罪锦妃？自然不能。
如果他猜的没错，辰妃和景王对他做的事，又是杀，又是毒的，那么大的动静，再加上锦妃的推波助澜，就算他们掩饰的再好，以南楚皇的睿智，他不可能不怀疑一分。
可是如今的辰妃和景王丝毫无恙，而刚才从南楚皇说到锦妃的时候，神色亦是毫无异常，甚至看起来对锦妃十分的信任。
甚至在当下局势，南楚皇对辰妃和锦妃一直都是“信任”的，而他南宫羽，在她们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南宫羽终觉高估了自己。
到头来，他唯一的短暂活路最终还是受制于锦妃！
一丝希望：换血！
原来萧泽将军也曾中过此毒！在古代换血确实如同换命，所以才会被称为无解之解药，但如果他能想办法用现代医学原理与之换血，那么他就能活……
“郑医师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南楚皇听闻南宫羽无恙，心情已是大好。
“谢陛下！”郑御医退下。
“羽儿？”南楚皇见南宫羽出了神，唤了声：“在想什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南宫羽的思绪被打断，这才回过神，有些黯然道：“父皇，儿臣没事，只是一时想到了母妃。”
“是父皇对不住你们，羽儿，不要怪父皇。”南楚皇愧疚道。
“母妃从未怨过父皇，甚至在她临终时，还叮嘱儿臣不要怪父皇，母妃说，父皇不是哪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南楚的，身不由己……”南宫羽微微哽咽。
南楚皇的眼神更加的痛惜和忧伤，他轻轻抚了抚南宫羽的头：“好，父皇知道了，都知道了，你母妃一直都是父皇最爱的女子，
是寡人负了她……羽儿，父皇答应过你的母妃，要了却她一个心愿，现在无论你想要什么，父皇都给你，多少个条件父皇都会答应你，只要你想要。”南楚皇说的很真挚。
南宫羽看着南楚皇，有些许的感动，但是更多的是内心的无比复杂，他很想对南楚皇说：儿臣其实不是公主，而是男子，求父皇想法恢复儿臣皇子之身。
儿臣其实中了锦妃的血候之毒，求父皇救儿臣。
可是他说不得！说不出！
他自以为真的找到了靠山，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面对那些牛鬼蛇神，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然而并不是，南楚皇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还有二皇子和四皇子，南楚皇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靠山，也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靠山。
而二皇子和四皇子后面，还有强大的母家为靠山，可他呢？微不足道，似乎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无法预料，如果现在就公开他的男儿身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至少争夺皇位的人立即就会变成三个人，一场腥风就会裹进瓢泼血雨，而那个流血的一定是他。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仍然是要先活下去，而戏剧性的是，最终还是要和锦妃合作……
广袖下的双拳已是死死攥握：锦妃！很好！做的的确漂亮！可你大爷我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