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怀孕
沧笙柔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办法,想将你身上的疼渡到我身上,只是找了许久也未找到。”
小七眼眶泛红:“你这又是何苦呢?”
沧笙道:“熏吴手里有一面昆仑镜,是她母后涅凤传给她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它有穿梭时空的魔力。”
小七问:“你要我去偷这面镜子?”
沧笙道:“没错,若是我找不到除去你身上疼痛的办法,那就干脆不洗了,我们去其他时空,这世间有千万条平行交错的时空,每个时空待个几十年,即便孟章想要找我们,也如同大海捞针。”
小七慢一拍的反应过来:“那不就是私奔?”
沧笙问:“你不愿意吗?”
小七心里乱得很:“我们若私奔了,我爹娘兄姐怎么办?”
沧笙道:“你先偷到昆仑镜,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小七道:“你说的那上古神器,之前我在熏香殿的时候并未见过,想来熏吴是贴身藏着,这个要偷取可不容易。”
沧笙道:“旁人确实不容易,但你是她贴身婢女,总有机会。”
小七忽然觉得心好累:“那我试试,不和你说了,我先回房了。”
沧笙道:“好,我也修习一会儿功法。”
两日后,小七和姜阴一人扛着一袋行李,在宜山的“欢送”下,跟着碧瑶,一起去了东夷宫。
小七从前虽然经常在魔界乱逛,但从来也不敢靠近东夷宫,只偶尔站在山坡上,远远的观望一下。
魔界是个强者为王的地方,规矩较少,也不兴什么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历代魔君都是重修行轻女色,所以魔君后宫的女子非常少,一般也就一个魔后,两三个魔妃而已。
东夷宫虽巍峨耸立,但宫殿不多,占地也不广,并不比破面国的王宫大多少。
碧瑶因是奴婢,不能走大门,只能从西面的一扇小门进入。
姜阴堪堪踏入宫墙之内,她脸上的障眼法瞬间被除去,露出她真实的五官容貌。
碧瑶吓了一跳,小七也震惊了,虽虽然沧笙说过东夷宫是魔界圣地,能消除一切的障眼法,但这威力也太强了吧!
姜阴还懵懂不知,不解碧瑶和小七为何都如此惊诧的看着她?
小七看着姜阴圆嘟嘟的脸盘,扁扁塌塌的鼻梁,细细小小的眼睛,心里有些微的难受,她强扯了个笑,极不正经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肌肤白白嫩嫩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真好。”
姜阴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不能置信地看着小七:“什什么意思?你你能看到我真容?”
碧瑶怀着敬畏的心重新环顾了眼东夷宫:“早就听说东夷宫能破解一切障眼法,原来是真的。”
“我我显露真容了?”姜阴摸着自己的脸,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小七夸赞道:“嗯,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姜阴连忙拿出行囊里镜子,去照自己的脸:“我我”
这脸除了丑还是丑
小七忙道:“都说一白遮三丑,你肌肤这么白,已经好过许多人了,眼睛稍稍小点没关系,看着还有神呢!”
姜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虽有些沮丧,却还是自我安慰道:“你说的对,其实也不算太丑,比我大姐还是要好看些。”
小七用力点头:“嗯,好看多了。”
姜阴耸耸肩:“反正容貌是上天给的,我们也没法子改变,就这样吧。”
小七打心底里庆幸她这个朋友是个大咧咧的性子,碧瑶催促道:“我们赶紧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
姜阴忙将镜子放回行囊,跟着碧瑶小七一起往宫殿深处走去。
熏吴住的凤仪殿是历代魔后居住的宫殿,当年蒲牢是魔君时,这座宫殿原是熏吴和她的母后涅凤居住,据说涅凤在三千年前的一场天谴中应劫而死,那之后蒲牢再无续娶,偌大的东夷宫,也只有蒲牢和熏吴两人居住。
凤仪殿内,熏吴正在内殿拨弹箜篌,碧瑶带着小七和姜阴站在外殿等候。
小七不善音律,听不出熏吴弹得是什么曲子,但曲音寂缪,给人一种孤独无助之感。
一曲终了,黑罗请她们三人进去,碧瑶领着她们二人对熏吴行了礼。
许久未见,熏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脸色难看,一双美目,十分无神,但见了小七,她还是勉强的笑了笑:“小七来了,快起来吧。”
她们三人一起站了起来,但仍微弓着身子以示卑微,熏吴的目光在姜阴的脸上停留了半刻,先是疑惑,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过来。
“黑罗,你带着姜阴先下去,本宫有话和小七她们说。”熏吴对黑罗吩咐道。
姜阴将头压得更低,然后跟着黑罗先退了出去。
待殿里只剩小七母女和熏吴时,熏吴才幽幽开口道:“小七,本宫如今危如累卵,你可愿相助?”
小七立刻跪下磕头:“小七惶恐。”
碧瑶也跟着跪了下来。
熏吴对着小七招招手,小七膝行两步,至她面前,熏吴伸出手,轻抚小秋美丽的脸庞:“本宫知你不喜欢行魅上祸主之事,但如今本宫在这东夷宫中孤立无援,只有你能帮本宫了。”
小七轻握住熏吴的手,柔声道:“公主,您先别着急,能不能告诉小七,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何事?”
熏吴看向碧瑶:“你娘亲没和你说吗?”
小七道:“娘亲只说弥普长老的女儿锦溪姑娘入了东夷宫,成了魔尊宫中的女官,说公主因她而被冷落?”
“没错,弥普反叛,本宫确有失察之处,险些害了魔尊性命,魔尊要贬妻为妾,本宫也认了。”熏吴眼眶泛红,一张标致的小脸满腹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可大婚之后,魔尊对本宫不闻不问,弥普更是趁机将女儿送入宫中,虽是女官,却是贴身服侍魔尊的,听东夷宫的侍婢说,他们两人日日颠鸾倒凤,毫不顾忌旁人。”
小七心想魔族对男欢女爱向来比较开放,旁若无人这种事,在魔界实属正常,但若真如沧笙说的那般,孟章一直在闭关,那与锦溪颠鸾倒凤的其实只是一个木偶人!
“本宫颜面尽毁,但还是听了黑罗的劝,脱簪待罪在东夷殿外跪了整整三日,这才让魔尊动了恻隐之心,他亲自将我送回了凤仪殿。”熏吴目中含泪,脸却微微发红:“原本原本魔尊已然答应留下来,可那个小妖女忽然遣人来说自己怀孕了,魔尊立刻便丢下我去东夷殿寻她。”
“怀怀怀孕?”小七结巴道。
熏吴恨道:“这几日,她仗着自己身怀有孕,整日整夜的缠着魔尊,惹得他连正事都不理了,两人成天腻歪在一起。”
木偶也能让人怀孕?小七用意念唤沧笙,沧笙沉默半晌,才道:“不能。”
小七的心咯噔往下沉了一沉:“他出关了?”
沧笙道:“没有。”
小七惊道:“所以锦溪怀着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沧笙道:“是他的。”
小七彻底茫然了:“什么意思?”
这一次沧笙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也没再说话!
小七心中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觉得锦溪怀孕这件事很奇怪。
熏吴见小七发呆,以为她胆怯了,忙道:“我自幼认识魔尊,他是什么心性我最了解,即便一时被锦溪的魅术迷惑,这种吸引却是不能长久的,你与白薇如此相像,我相信魔尊只要见了你,定然会将锦溪抛诸脑后。”
小七回过神,看着熏吴的黑眸带着些许的心疼:“公主因锦溪姑娘得魔尊宠爱而伤心不已,但若得宠的那人是小七,公主就不伤心了?”
熏吴一窒,碧瑶忙道:“你怎么拿自己和锦溪比?你可是公主的婢女。”
小七坦然无惧地看着熏吴:“婢女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若魔尊当真移情与我,将那锦溪姑娘给比了下去,公主就能不伤心吗?”
熏吴怔愣住了,她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小七的容貌将孟章吸引过来,好好的搓一搓锦溪的锐气,可若小七得孟章宠爱,她就能不伤心了?
见熏吴过了许久也回不过神,小七大着胆子,握住熏吴的手,循循善诱:“公主您美丽高贵,法力高强,二十八斗士中又有许多旧部的心是向着您的,即便没了弥普长老,您依旧是我们魔界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是魔尊也要让您三分,这世上英俊潇洒的好男儿多得是,小七不解,公主为何要将自己困在这个凤夷殿里?如此卑微的去等一个根本就不爱您的人?”
碧瑶喝道:“小七!”
小七不理会碧瑶,继续道:“小七这番话,原不是一个婢女该说的,但这一个月,经历了这么多,公主如此聪慧,难道当真没有想过,魔尊之所以迎娶公主,是因为他识破了您和弥普的计划,他知道弥普长老对您一往情深,故将计就计,用你们的婚礼,反戈一击,逼着弥普长老发动兵变,大婚之后,他故意贬妻为妾,不再踏入凤仪宫,也不曾与公主圆房,这一切都是为了逼走公主,奴婢不知魔尊与公主过往有何交情,但奴婢能看出,他是在意公主的,甚至是想要保护公主的,只是这份在意和保护,未必是男女之爱。”
熏吴一直面如死灰,直到小七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你也看出来了,魔尊是在意本宫的,他对本宫是有感情的。”
熏吴紧握住小七的手,就如握住一个救命稻草:“他从小看着本宫长大,又悉心教导本宫法术,父君死时,本宫差点死于沧笙的南明离火之下,是他冒着与天界决裂的风险,也要从沧笙掌下救下本宫,你说,他对本宫怎么可能无情。”
小七懵了,这这都是什么情况!
“熏吴差点死在你的掌下?”小七用意念问沧笙。
沧笙坦然道:“打仗的时候,谁管得了这么多,我杀了蒲牢之后,她要与我拼命,我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孟章救她是怎么回事?”
“天魔大战时,你不是待在孟章身边,你都不知道他救了熏吴?”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天魔两族从古至今都是势不两立,时常打仗,但仗打得多了,有时也需要中间人说和,孟章率领的龙族,虽是天界的人,但与魔界关系也不错,两边若想停战,一般会请他去说和,一来二往,他便与蒲牢熟了,熏吴的娘亲是凤族,与孟章的龙族交好,她应劫而亡之前,曾托付孟章,帮忙照看熏吴,蒲牢四处征战,根本顾不上这个女儿,孟章见她可怜,便常去魔界,教她术法,估摸着熏吴也是那段时间恋上孟章的,后来孟章从我掌下救下熏吴,她更是死心塌地。”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孟章和熏吴的娘亲关系不简单?”
哪有丈夫还活着,却将女儿托付给好友的?除非丈夫实在太不可靠,而那个好友又不止是好友!
“有可能,龙族向来与凤族同气连枝,据说孟章与涅凤是至交好友,若无涅凤穿针引线,孟章又怎么可能与魔族交好。”
小七忽然想起陪伴在孟章身边的那几百年,孟章也是悉心教导她术法,她也曾因此对他暗生情绪。
“孟章在天界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讨那些女仙的喜欢?”小七问。
“不止女仙,女妖也喜欢,他不使坏的时候,那张脸还是有点优势的。”
小七强忍笑意,用意念对沧笙道:“你不仗势欺人的时候,那张脸也挺有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