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李誉兵败
李誉深知司徒翊用兵如神,只要他活着,梁国便有复起一日,想着此次趁魏国大胜,梁国大败之际一定要将他歼灭。
司徒翊一路往西北方向逃跑,一直逃到了祁连山脉附近,而李誉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司徒翊母亲是党项族的人,他常年负责和党项王联系,当年收复拓跋宏也是由他带兵攻打,所以对此地形特别熟悉。
反而是李誉,从来未来过西北,对西北的山势不熟,司徒翊利用这一点,收割了附近一百多万斛杂粮,并一路收复了许多游牧民族部落三万多户。
司徒翊与李誉你追我赶,一直到九月,司徒翊因为熟悉地理的原因,逃到了五原,并先一步渡过了黄河,有了黄河这个天壤屏障,司徒翊终于不用再逃了,开始在黄河以北安营扎寨。
而李誉一路奔袭,深入草原腹地,对地形又极不熟悉,虽然请了当地的向导,但也还是不敢轻易渡河。
而此时,梁国基本已经被魏国收复,项辰自然不能让司徒翊领军回来,所以想尽办法给李誉后勤补给,直到李誉深入草原腹地,而补给队伍一时迷失了方向,两军隔着黄河对峙着。
而姝儿总是昏迷几日,清醒几日,幸亏汤茗在祁连山脉找到了不少冬虫夏草和高山人参,给姝儿补气。
一日,司徒翊端着汤茗刚刚熬好的药,走入营帐,却见姝儿醒了,并且站在一幅地图面前,仔细地看着。
见司徒翊进来,对他虚弱一笑,司徒翊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姝儿身边,柔声道:“在看什么?”
“刚刚醒来,觉得精神还好,便看到了你军帐中的一些奏报。”她轻轻地用手抚了抚地图上梁国的版图,道:“梁国灭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一统九州了。”
司徒翊端起碗,递到姝儿面前:“先把药喝了。”
姝儿很听话的将药喝了,司徒翊怕她冷,将一件毛皮披风披在她身上,道:“你别为这些事伤神,中国几千年历史告诉我们,朝代有起便有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姝儿对司徒翊一笑:“你倒是看的很通透。”
“我说过的,这世间的一切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场的游戏,复辟梁国,那是父皇的心愿,如今父皇已逝,我并不想杀回去,只想求一个安身之处。”司徒翊将姝儿扶到了床榻之上,有些担忧地道:“再过两月,这边天气会骤降,我担心你的身体。”
姝儿靠在司徒翊的肩膀上,思虑却与司徒翊的不同:“李誉穷追不舍,再过几月黄河一旦结冰,我怕他渡河过来。”
“你放心吧,我已经有计策了。”司徒翊将姝儿紧紧地抱在怀中。
“什么计策?”姝儿问。
“我已经派人截断李誉与魏国所有的联系,让他一个人在草原,得不到任何来自后方的讯息。”
姝儿愣了愣,没有明白司徒翊的意思,即便李誉得不到项辰的指令,但是草原如今粮草丰足,李誉未必需要后勤补给,再过两月,他只要渡河与司徒翊大战便可。
“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现在活在二十一世纪,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手机没有任何讯号,联系不到外界,哪怕你是和一群人在一起,你是什么样的心理?”司徒翊问
姝儿想了想,道:“会害怕。”
“李誉如今正是这种心理,他深入草原腹地,却又不了解这边的气候地形,并且他和项辰已经断了联系,待时机成熟,只要发布一些假消息,便能让他撤军。”
“什么样的假消息?”
“李誉对项辰忠心不二,若是他得知有人要造反,你觉得他会是何反应?”司徒翊看着姝儿,笑了。
姝儿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计策:“魏国如今上下一心,权力都集中在项辰手中,谁会造反?”
“太原王家!”司徒翊一笑。
姝儿眼睛睁大:“王家是世家大族,手上虽有兵权,但也有限,不足以造反。”
“若是联合晋王项齐呢?”司徒翊道。
“他们什么时候联合的?”姝儿觉得如果王安在世时还有可能,如今王氏族长可是项辰亲手提拔上去的王石,项辰不可能提拔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成为士族的一族之长。
“假的。”司徒翊轻轻地刮了一下姝儿的鼻子:“但是李誉和后方断了联系,他无法分辨真假,只要我们说的有模有样,他会相信的,然后一定会率军返回长安勤王的。”
“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姝儿问。
“等到黄河结了碎冰,让李誉觉得我们不能渡河的时候。”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你会从后面追杀他,可以安心的撤退。”姝儿想了想,但凡军队撤退,最害怕的就是后边有追兵,因为那个时候是背朝敌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对。”司徒翊轻轻地吻着姝儿,道:“若是老天帮忙,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彻底将李誉击杀,这样就再无人知道我们的方向,但若是老天不帮忙,待李誉撤军,我们再往西走,穿越沙漠,说不定能到欧洲,匈奴人之前不也是远遁漠北,将欧洲人打得溃不成军吗?还有成吉思汗,也曾西征欧洲诸国,我们以前不是说过,结婚之后要去意大利度蜜月的,不过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罗马帝国怎么样了?”
姝儿被司徒翊的话逗乐了:“好啊,我还没去过欧洲呢,一直想去来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一世实现。”
司徒翊轻轻地将姝儿放倒在榻上,为她盖上被子:“项辰既然统一了九州,那我们就往西走,随便找一个国家或者城池就能称王称帝。”
“你不想为你的父皇报仇吗?”姝儿知道司徒翊与司徒克感情非常的深厚,司徒克惨死,司徒翊心中伤痛,若非顾虑到她的身体,又怎么会一路逃亡,不与李誉正面交战呢?
“人死如灯灭,谁都会有这一天,我父皇为了不让疫情蔓延而牺牲,我未能赶回去,心里确实很难过,但即便我赶回去了,也未必会赢,毕竟项辰倾举国之力攻打梁国,而赫连铭和我父皇都兵败身死,就我手上的这点兵马,我并没有以少胜多的把握。”
司徒翊轻吻了姝儿的额头:“我不想让我手上的这些兵马因我的固执和野心而死,我也不想将时间放在战争和复仇之上,既然你时日无多,我只想每日与你厮守。虽然这一路逃亡,但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很满足。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找一个水草丰美之处,好好安置我手下的士兵。”
司徒家族本来就是鲜卑人,手下的士兵许多也是鲜卑人或者羌族人,所以对草原的生活十分适应。
相比之下,李誉率领的魏国军队便非常不适应,又和后方没有了联系,许多人在草原上开始惶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虽然有食物,但是都是他们吃不惯的羊肉或者奶酪,许多人甚至水土不服,将士们开始思念家乡。
又过了两个月,蒙古草原开始下雪,而黄河也渐渐冻成了薄冰,冰不厚,不足以让人和马过河,但船也无法在冰上行驶。
并且冬天一到,将士们并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他们已然不适应草原 气候,若是后方补给再不到,这一战,他只怕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司徒翊将之前抓来的李誉部队与魏国的通信兵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番,并且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情报,比如王家河项严联合造反了,项辰现在被围困在长安,范启还在邺城,无法及时回去救援,只有赵王率军支援,但胜负难分。
吃完酒菜,司徒翊说冬天来了,他准备带领部队往西撤走,因为黄河阻碍,李誉一时肯定追不上来,所以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便将他们都放了回去。
那些人回到李誉的军营之后,便将从司徒翊那边得来的讯息告知了李誉,而这个消息很快的便在军营里传开了。
李誉不蠢,对司徒翊故意透出来的这个消息半信半疑,但那些通信兵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比如项辰发现了是王氏姐妹谋害了皇后,陛下大怒,处决了王氏姐妹,导致王家与陛下决裂,而晋王野心勃勃,趁机拉拢了王家。
李誉早就疑心皇后的死有蹊跷,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觉得事情很合情理,便有七分相信,再加上北方冬天极其寒冷,他早就有了撤军的意向,若是陛下真被晋王包围,他必须赶回去勤王。
李誉临走前,探查了一下黄河的水面,依然是薄薄的一层浮冰,司徒翊的兵马不可能跨黄河来追击他,于是他当机立断,率领军队返回长安。
也许是天不佑李誉,李誉撤军之后,天气骤然降温,黄河本来只是薄薄的一层浮冰,却在温度骤降之后,一下次结成了厚冰,而这就是司徒翊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他和他的部下太了解草原的气候了,推测时间,觉得差不多时机成熟了,才将那些通信兵放回,让李誉撤兵,他们本就预测七天之内温度会骤降,没想到,只等了三天,温度便降了下来,黄河已然结冰,司徒翊觉得时机成熟,再不犹豫,率领军队渡过黄河,追击李誉。
李誉因为不熟悉草原上的路,又因为天寒地冻,所以行军不快,甚至很多士兵因为衣物单薄而感染了风寒,当李誉的军地来到凉城附近的一座山坡时,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起。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能见度瞬间降低,更诡异的是,天空中竟然有一道浓重厚密如堤坝一样的黑气从大军后方涌来!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行军,于是李誉便下令,在那座不知名的山坡以东,靠近水源的扎营,打算休整一日再继续南下。
原本这个背山面水的地方是个理想的宿营地,既有充足的水源,而西面和北面的山坡正好可以挡住肆虐的风沙。
但是,李誉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山坡不仅能挡住风沙,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风沙持续了一日一夜,当太阳出来,天色大亮,休息了许久的魏国士兵准备吃完早饭继续向长安走。
突然,有人无意中回头发现,后面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敌军骑兵。
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司徒翊已如神兵天降般从山上俯冲下来,杀到了他们面前,仓促之间,李誉的军队连盔甲都来不及穿,连武器都来不及拿,更不要说列阵迎敌了,只能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拼命奔逃。
跑得慢的,自然成为司徒翊的倒下亡魂,跑得快的,因为前面是河水,河水已经冰冻,许多人在冰上面滑倒,因为前赴后继大量的士兵往冰上逃,前倒后踩,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有些侥幸逃到河对岸的士兵,却发现司徒翊早已派人驻扎在那边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李誉的军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而司徒翊这一仗打得可谓酣畅淋漓,他生擒了李誉,并且斩杀了六万魏军,俘虏了几万魏军。
李誉也是少年成名,一直未尝败绩,却未料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惨败,一时之间激愤难平,求司徒翊看在他们过往的交情之上,给他一个痛快。
姝儿随着后勤部队,来到梁山时,司徒翊已经大胜,李誉被擒,她走到司徒翊面前,对司徒翊道:“不要杀李誉,李誉是良将,也是名臣,有他辅佐项辰,九州一统,百姓或可安居乐业。”
李誉见到姝儿十分震惊:“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