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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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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赵贵妃便带着德妃王淑妃以及一众后宫嫔妃跪在了永安宫门外。

    赵德音才放出来两个月,竟然带头跪在宫门外,项辰心中恼怒,见姝儿醒了,便道:“你长姐乃是众妃之首,才刚放她出冷宫两日,她这是何意?”

    姝儿想了想,道:“长姐既知道自己不是赵家女儿,想来是全心全意的投靠了王家,王安也好,王石也好,都是她的舅父,如今王珺瑶姐妹都跪在宫门外,长姐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吉嫔若顺利产下皇子,对王石来说是好事,但对王季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吉嫔这次滑胎应该是他们家族内斗的结果,本来你不参与进去,我可以利用这件事让他们家族分崩离析,如今你参与了进去,他们自然一致对外,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你身上,你毕竟是皇后,不管王季也好,王石也好,没人希望你坐在后位之上。”

    姝儿心中腹诽她一点也不想坐在这个皇后的宝座之上:“吉嫔应该知道我无意害她。”

    “那又如何,如今众口铄金,她毕竟是王家女,此刻自然是与家族一起,将一切罪过推到你身上。”项辰想着如今众妃在外面气势汹汹,想着顾德才应该是晚了一步,她们手上早就捏造了什么证据。

    “所以她们今日如此气势凌人是为了将罪名推到我头上,然后要求你废后?”姝儿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脉络。

    项辰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到这件事确实也不好办,毕竟谋害皇嗣,不是一个小罪。

    项辰对顾德才道:“你去告诉那些妃嫔就说我昨夜听闻吉嫔滑胎噩耗心中哀痛彻夜未睡,早上刚刚睡着,你不敢叫醒我,就让她们在宫外等一等。”

    顾得才连忙领命去了,姝儿问项辰:“你打算让她们跪多久?”

    “跪到下午再说吧!”项辰躺了下来,想着该如何应对。

    姝儿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想着跪到下午还得好几个时辰,那些身娇肉贵从小养尊处优的嫔妃只怕吃不消,尤其是烈日当空。

    但是她们都那么有气势的跪了,就因为皇帝没有醒而回去自然也是不妥当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会硬着头皮跪下去。

    项辰见姝儿脸色沉吟,问:“她们都想要致你于死地了,你不会还同情她们吧?”

    姝儿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做皇帝真好,自己心里不痛快了,随随便便就能发泄到别人身上,让别人难受。”

    “我们现在就这样躺着?直到下午?”姝儿想着外面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她自然是不能起床洗漱的,若是不能起床,那便只能在床上躺着。

    “也可以一边躺着一边做些别的事。”项辰突然将她抱入怀中,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姝儿知他想做什么,连忙用手去推他,不满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做这些?”

    项辰俯身去亲吻她的脸,道:“你放心,有我在,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卷入到这些是非之中去的。”说完便不管不顾的与她耳鬓厮磨起来。

    直到午膳过后,项辰才召她们入宫觐见,一众嫔妃有些已然连站都站不稳了,但是还是由婢女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永安宫的正殿。

    一入正殿,所有人都要跪下请安,这膝盖刚刚才直了一会儿,这下又要跪下,很多人膝盖酸痛的动不了,都是由宫女扶着一点点的跪下。

    项辰喝着茶,也不看她们楚楚可怜的模样,脸色不太好的问:“一大早的,你们跪在永安宫 的门口成何体统?究竟为了什么事?”

    一群嫔妃都跪着,没有人敢说话,淑妃推了推赵德音,赵德音却低着头不说话,淑妃又推了推她,她被推得恼了,便道:“臣妾得知吉嫔流产,怕陛下哀痛,故一早前来探望。”

    姝儿坐在项辰的左侧,等着赵德音后面的话,谁知赵德音后面竟然没有话了。

    姝儿想着长姐也许只是被王家逼迫,其实并不想害她,她们从小到大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但也没有结过什么生死仇怨。

    她虽然不得父亲宠爱,但是娘亲待她也不错,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偏心,但凡自己有的,也会给姐姐备上一份。

    淑妃瞪着赵德音,可赵德音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淑妃只能自己站出来,道:“陛下,堂妹滑胎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此话怎么讲?”项辰看着底下的一众妃嫔,除了贤妃和张才人没有来,其他人都到的齐全,看来王家在后宫的影响力很深。

    淑妃与德妃互看一眼,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这张药方正是姝儿给德妃开的方子,是姝儿亲笔所写。

    项辰看了顾德才一眼,顾德才有些汗颜,他派去的人确实找到一张药方,笔迹也与皇后娘娘的极为相似,他们都误以为那张便是药方,直接烧了,没想到淑妃手上竟然还有一张药方。

    顾德才硬着头皮接过方子,递到项辰面前,项辰看了一眼,确实是姝儿亲手写的,问淑妃:“这张药方有何不妥?”

    “臣妾恳请陛下召朱太医,这方子有何不妥,一问朱太医便知。”

    项辰对顾德才挥了挥手,顾德才连忙宣了朱太医,朱太医一早就等候在宫外了,所以进来的非常快。

    项辰将这张方子丢给朱太医,问:“皇后娘娘开的这张安胎的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朱太医给项辰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回陛下,这张方子臣给吉嫔娘娘请平安脉的时候就见过,臣当时吓了一跳,让吉嫔娘娘赶紧不要按这个方子抓药,不然会有滑胎之险,可吉嫔娘娘却说这方子是皇后娘娘给她开的,说娘娘精通医术,医术高超,她十分信任,所以臣也不好说什么,没想到没多久吉嫔就滑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这张方子上有让吉嫔滑胎的药?”项辰问。

    朱太医跪拜在地,额头紧紧地挨着地板,道:“臣只是一个小小太医,本不敢质疑皇后娘娘,但吉嫔自怀孕便一直是臣给把的脉看的诊,胎象一直十分稳固,可就在服了娘娘的方子之后突然滑胎,全因这方子并不对症。”

    “此话何解?”

    “此方子虽然也是安胎的药,但是却是治疗气血虚弱,胎元失养,吉嫔娘娘确实是气血虚弱,但是她的体质偏寒,这药方中的白术和黄芩有清热之功效,吉嫔娘娘体质偏寒,再辅以清热的药物,就如同大冬天里吃冰,怎么可能保住胎儿。”朱太医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请罪道:“臣无意冒犯娘娘,臣知娘娘懂些医术也是一片好心,但是这安胎的药还是要根据不同人的体质来开才适宜。”

    项辰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朱太医:“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的药方害得吉嫔流产的?”

    “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朱太医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刚正不阿。

    淑妃连忙磕头,对项辰道:“求陛下为臣妾的妹妹做主。”

    她身后,一群嫔妃一起磕头道:“求陛下为吉嫔做主。”

    项辰看向赵德音,问:“贵妃是皇后的亲姐姐,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赵德音规规矩矩地道:“臣妾虽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但长期住在太原,见面次数甚少,与皇后并不亲厚,无法品评娘娘的为人。”

    项辰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对着赵德音道:“既如此,那你还是回冷宫待着去吧。”

    赵德音惊慌的抬头,只见项辰冷冷地看着她,道:“既然你眼盲心瞎,想来也是处理不好六宫事宜的,皇后之前念你是她长姐,求朕放你出来,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既如此,便再去冷宫反省反省。”

    项辰话音刚落,顾德才便宣了大内侍卫进来,将赵德音抬了出去,赵德音脸色惨白,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姝儿一眼。

    正巧姝儿也看着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望神色,赵德音至此才意识到她错在了哪里,在这后宫之中,她不该想着要倚仗王家,她该忠于项辰的。

    赵德音被拖走之后,众人便有些惶恐,项辰看向朱太医,问:“你觉得自己的医术与汤茗比如何?”

    “汤茗乃是医圣,臣怎么能与他相比?”朱太医连忙道:“臣若能见一见这位医圣,得他指点一二,想来终身受用。”

    “那你可知姝儿是汤茗嫡传弟子?从小跟着汤茗学医,至少得他七成真传?你觉得你的医术与姝儿比,谁更高?”项辰冷目相向。

    “自自然是皇后娘娘。”

    “她之前便觉得吉嫔有滑胎迹象,而吉嫔确实身体不适,你为何说吉嫔胎象一切都好?”项辰咄咄逼人道。

    “臣给吉嫔安胎,胎象确实平稳。”朱太医额头已然涔涔冒汗。

    “但是吉嫔气血虚弱却是不假吧?”姝儿突然开口道。

    朱太医连忙点头:“确实,吉嫔体质阴寒,气血虚弱。”

    姝儿看着朱太医道:“您是太医院的御医,应该知道,所有的药包括砒霜剧毒在内只有在一定的用量之下才会起作用,吉嫔体质确实阴寒,但同时她脾胃虚弱,我用了白术与黄芩是为了健脾,考虑到她体质阴寒,所以用量很少,而当归,熟地,白芍,这些药物则是为了养血,这个药方实则是让人气血旺盛,冲任安固的,太医院除了王太医之外以你医术最高,你却如此断章取义,若非庸医欺世盗名,便是故意陷本宫于不义。”

    朱太医低着头,姝儿的这个药方子,他没有见过,医书上也没有记载,所以他便可信口开河,但如今看来这个药方乃是出自汤茗之手,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淑妃见朱太医不说话,连忙道:“皇后娘娘好口才,皇后娘娘精通医理,朱太医也不敢随便驳您的话,但我堂妹确实是因为服用了你的药才滑胎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淑妃又看向项辰,委屈道:“臣妾知道陛下偏爱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害堂妹滑胎是事实,那可是陛下的亲骨肉,陛下不应再如此纵宠娘娘。”

    项辰冷冷地看向淑妃,问:“凡事都讲一个因由,皇后害吉嫔滑胎,图的是什么?”

    “自然是怕妹妹诞下龙子她后位不保。”淑妃理所当然地道。

    “荒缪。”项辰一拍桌子,怒道:“皇后自上次中毒流产,便很难怀孕,朕早就想要过继宗室之子到皇后膝下,立为太子,不过皇后贤德,始终希望朕能有自己的子嗣,这才安排了吉嫔侍寝,让她怀有身孕,而吉嫔的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是要过继到皇后膝下抚养的,皇后为何要害自己的孩子?”

    “陛下是如此想,可娘娘未必这样想,吉嫔与孩子毕竟血脉相连,万一陛下怜惜,吉嫔母凭子贵”淑妃还想再辩。

    项辰直接将杯子往地上砸去,蛮横地道:“你若真要强词夺理说是皇后害死了吉嫔腹中之子,那便就算是皇后害死的吧,朕与皇后夫妻一心,皇后不喜欢的孩子,朕也不会喜欢,若你们一定要找一个凶手的话,那就算是朕赐死了她腹中胎儿,这个结果你们可还满意?”

    “陛下,您这样偏袒皇后,只怕后宫嫔妃无人心服。”淑妃流泪道。

    “若有不服,可以自请回娘家,或者像贵妃那样去冷宫,只要你们请奏,朕都会准许。”项辰转头看向顾德才道:“让谢傲寒在十日之内遍请京城里所有名医,入宫为吉嫔诊脉,然后再拿这张方子给他们看,朕要后宫和天下人都知道,究竟是皇后谋害龙子,还是庸医弄权?”

    顾德才连忙道:“奴才领命,奴才这就去传召谢大人。”

    朱太医一急,连忙道:“陛下,臣所学不精,刚刚细细回想了一下皇后娘娘的那张方子,确实是补气血的,适合吉嫔的体质,用于安胎并无问题。”

    “即是所学不精,怎么突然又懂了这许多呢?”项辰厌恶地看了朱太医一眼,道:“我看你还是去监察司待一待,可能对你以后治病救人更有好处。”

    “陛下饶命。”朱太医诚惶诚恐的磕头。

    但是大内侍卫已经进来将他压了下去。

    淑妃还想再说什么,项辰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淑妃是不是也想去监察司待一待,才能搞明白这里是大内后宫,不是你王家的后花园,什么事都由你做主!!!”

    淑妃脸上血色全无,立刻磕头认错。

    “吉嫔失子,乃是庸医误诊,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谈论此事,若是过两日朕的案头有关于这些事的奏折,不管是王石的还是王季的,或是与他们相连之人,你们就通通都给朕滚去冷宫。”项辰一掌下去,瞬间桌子坍塌了一角,连一旁的姝儿也吓了一大跳。

    嫔妃们再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项辰招了大内侍卫进来,想要将她们押送回后宫,却没想到,唯独一直不说话在德妃,突然抬起头,眼中含泪,极厌恶的看了姝儿一眼,道:“陛下,我们姐妹自从入宫之后便一心一意侍奉陛下,可陛下却纵容这个低贱的楚国女子一次又一次残害皇嗣,先是晖儿,如今又是吉嫔妹妹,而陛下竟然不顾惜自己的骨肉,强行庇护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臣妾今日就是死,也要为晖儿和妹妹讨一个公道。”

    自从赵萧率二十万大军出发,魏国满朝文武皆知他们兄妹和林溪玉是楚国林氏后裔,赵睿不过是他们的养父而已,但因为赵睿手握兵权,而姝儿已经贵为皇后,这些事情都是大家在私底下议论的,没有人敢在项辰或者姝儿面前提起,今日德妃算是第一个捅破那层窗户纸的人。

    项辰站起身,拔出身边侍卫的剑,走到德妃面前,用剑指着她,脸色铁青地道:“你再说一遍。”

    姝儿也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到项辰身边,德妃心里恨透了姝儿,她毫不畏惧地看着项辰,道:“她是楚人,这件事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楚国是最低贱的民族,她凭什么成为后宫之首,又凭什么要我们对她三跪九叩。”

    项辰怒极,一剑刺出,却被姝儿拉住了手臂,那一剑堪堪停留在德妃的咽喉处,姝儿看着德妃,对着项辰道:“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楚人,你今天杀了她,不过是掩耳盗铃。”

    姝儿见项辰手上的力道一丝也没有卸下来,一双手只能一点一点往下,然后握住项辰握剑的手,慢慢地从他手上将剑夺下。

    夺了剑之后,姝儿看着德妃,高高在上地道:“我确实是楚人,也确实羞辱过你,但晖儿并非我所害,吉嫔之子更不是,你觉得我出生低贱不配为后,我承认,论血脉,你的运气比我好,投胎成王家嫡女,而我却是楚国后裔,但论人生机遇,我的运气却比你好,我被赵王收养,与陛下一起长大,这才得了这后位,既然你我都是凭运气,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如今我已然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嫔,若是你不情愿拜我,我也不强求,你随时可以回王家去,我让陛下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但若你不愿意离开这个皇宫,那便得遵守这后宫规矩,我毕竟是中宫皇后,容不得你随意辱骂。”

    姝儿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嫔妃,道:“你们也一样,谁若觉得我身份低贱,不值得你们三跪九叩,可以自请离宫我绝不为难,并且还会让陛下为你们选一门好亲事,但若你们要留在这宫墙之内,便牢记宫中规矩,若有僭越,本宫定然重罚。”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那些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姝儿见项辰余怒未消地看着德妃,只能弯腰,箍起德妃的脸:“你今日毕竟还是冲撞了本宫,你自己去内侍省领十鞭子,若这宫里头再有什么楚人不楚人的闲话传出,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滚!”项辰恶狠狠地看着淑妃好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着众位嫔妃暴怒道:“统统给朕滚出去。”

    众嫔妃被项辰的威势所吓,都是连滚带爬的出了永安宫,唯独德妃却是极不服气的站起身,从容的走了出去。

    众人走了之后,福宁宫的正厅里只剩下项辰和姝儿还有顾德才和一些宫女太监,姝儿对着顾德才使了一个眼色,顾德才连忙带着宫女一起退了下去,只留他们两人。

    姝儿走到他面前,握住项辰冰凉的手,哄道:“别生气了,我本来就是楚人,德妃没有说错,只要我自己不觉得我自己低贱,随便她们怎么说,我才不在意呢!”

    项辰看着姝儿笑盈盈的脸,只觉心中剧痛,他痛的是姝儿被那些人如此羞辱却依然想方设法的维护她们的性命,不让他大开杀戒,更痛恨自己曾经也如德妃那样,只看重血脉门第。

    项辰伸手,轻轻抚摸姝儿笑意盈盈的脸,道:“你和舅母都是心性高洁之人,是我见过的最高贵的女子,那群蠢妇之言,你无需放在心上。”

    姝儿只觉得项辰的手摩挲得她脸痒痒的,便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吧,我从不觉得自己是楚人就比别人低贱,谁说皇后一定要血脉高贵,历史上因为长得漂亮而当上皇后的比比皆是,谁让我娘把我生的那么漂亮,能把君王迷的神魂颠倒,她们只怕是嫉妒我才这样说的。”

    项辰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难过,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你平日里对着我都是无精打采的,今日为了那群蠢妇倒是连笑话也会讲了。”

    “你既然知道我讲的是笑话,为何不笑?”姝儿抬头看他,不满地道。

    “我笑不出来。”项辰的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浮现。

    “为什么?”姝儿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因为我怕失去你。”也许他已经失去了,强留的不过是她的躯壳而已。

    姝儿从项辰的怀里抬起头,神情十分困惑:“项辰哥哥,你总是让我觉得很陌生,每当我觉得 我了解你的时候你总是会展现另外一面,这么多年来,你仿佛一直都很喜欢我,在我面前也是做小伏低,处处忍让,如珠如宝,可你在喜欢我的同时,也会去宠信拓跋胭脂,也会被德妃勾去魂魄,你对我的喜欢仿佛很深,却又仿佛不堪一击。”

    项辰的脑海里却是回忆过去种种,确实如姝儿所说的,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的欲望太多了。

    他对权位有欲望,他对复仇有欲望,他要为父兄报仇,要康王付出惨重代价,他还想要给那些曾经对他落井下石的羞辱和打击。

    甚至,他对女人也有欲望,他想要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对他曲意奉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曾经遗失的皇族的尊严。

    他的欲望太多了,姝儿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排在了这些欲望之后。

    德妃的出现恰巧满足了他对女人的所有欲望,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又是曾经羞辱过他的王安最心爱的女儿,他几乎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便想要征服她。

    而当时姝儿已然嫁他为妻,并且对他情意深浓,他很安心,所以又一次将她排在了这些欲望之后。

    直到再次伤透了姝儿的心,她一次次的想要从他身边逃离之后,他才开始害怕,他才发现原来那些欲望是可以忍受甚至被丢弃的,可是姝儿却不行,他不能失去她,若是失去了她,他此生将再无半点欢愉,即便活着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可惜,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姝儿再不愿意给他机会了。

    项辰将姝儿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道:“你说你从来都是言而无信的,所以不管你是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一定会派人对你严加看管,唯恐你再逃出去。”

    姝儿有些跟不上项辰跳跃式的思维,他们刚刚聊的好像不是这个话题。

    只听项辰又道:“而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的,从浮戏山庄我们定亲到京城我娶你为后再到现在,你确实是我心中唯一最爱的女子,只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看到我的那许多面全都是我的欲望,而你对我的一往情深让我很安心,所以我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将你排在了这些欲望之后,但是在经历了彻底失去你的痛苦之后,我现在唯一所求的,就是与你长相厮守。”

    “可是我想要长相厮守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了。”姝儿含泪看着项辰,再次恳求道:“项辰哥哥,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

    “别再说了!”项辰打断了姝儿的话,他双手捧着姝儿的脸,轻轻的亲吻她的鼻尖和额头:“那些女子再好,也不是你,我知道你心里爱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可我也求你,看在我们昔日的 情分上,不要离开我,你说的对,赵萧攻打梁国不过是第一步,那些被欺压已久的楚人会成为梁国祸乱的根源,就如星火可以燎原一般,而这把火只有赵萧可以点燃,我原本的计划是等到梁国内乱,赵萧又在外攻城困住梁国的兵力,我便会兵分三路,直捣邺城。”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姝儿还是心头一震,项辰却依然如痴如醉的亲吻着姝儿的脸和唇:“魏国经过这些年休养生息兵力强盛,而梁国经历连年战乱,早已外强中干,如今又内乱四起,即便司徒翊父子用兵如神,也无回天之力,九州一统,就在眼前,而那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欲望。”

    项辰的唇慢慢的从她的脸往下移,姝儿觉得他太过动情了,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拦他,却听项辰道:“可是今日我却愿意为了你放弃这个欲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弃出兵,放弃九州一统,让司徒翊在梁国继续做他的太子,将来当他的皇帝。”

    姝儿慢慢的放下了想要阻止项辰的手,而项辰顺势就将她横抱起来,飞快的走入了福宁殿的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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