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中毒
姝儿近日酷爱吃甜腻腻的糕点,御膳房日日都送各种甜食点心到永安宫,各宫妃嫔在得知皇后娘娘有孕多月之后,都让自己的小厨房做了糕点给永安宫送来以期能讨好皇后娘娘。
项辰怕糕点有问题,在姝儿服用之前,都要让人验毒,姝儿见他如此谨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来。
有一次赵德音趁他们用晚膳的时候送点心过来,项辰也没顾她的脸面,让人先验了毒,姝儿觉得这样做不妥,毕竟是自己的长姐,但是赵德音却毫不在意,还笑道:“陛下真是关心则乱,姝儿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医者,什么毒药迷药能逃得过她的鼻子和嘴巴。”
项辰一想,确实如此,有什么毒药能逃过姝儿的鼻子和嘴巴,姝儿没有说话,只笑着道:“各宫嫔妃好心送糕点来,陛下一一验毒确实会寒了人心,陛下若不放心,臣妾收了这些糕点,不吃便是了。”
说完夹了一块赵德音做的糕点,道:“但是长姐送的,姝儿一定会吃。”
在姝儿的邀请之下,赵德音便留了下来,与项辰还有姝儿一起用膳。
一日,李淑妃来看望姝儿,也带了自己宫里做的点心,姝儿近日因为不好好吃饭,整理日只吃甜点,项辰觉得这样不妥,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于是每日减少了御膳房送来的点心,让御膳房变着法的换一些新鲜款式的菜肴,他想让姝儿多吃一些鸡鸭鱼肉,可偏偏姝儿闻到肉腥味就想吐,御膳房做的菜是一口也吃不进去,正愁点心也少了,李淑妃这一来,绝对是雪中送炭。
李月如将点心端出,姝儿脸上闪过失望,核桃糕 ,她最不喜欢吃的糕点。
李月如心细,看着姝儿的脸色,问:“娘娘不喜欢吃核桃糕吗?”
姝儿笑笑:“我不喜欢吃核桃,不过没关系,陛下喜欢吃,留给陛下吃也一样。”
“皇后娘娘今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李淑妃关心的问。
姝儿最近腰酸的很,人也很疲累,确实不想多动:“这胎怀的比较辛苦,如今是吃不下也睡不着,整日里躺着,人都快养懒了。”
“若是无聊,我每日来陪你下棋?”李淑妃体贴地道。
姝儿连忙点头,她在宫里养胎养得确实无聊:“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便将棋盘摆了出来,两人开始对弈,一直从下午到晚上,直到项辰处理完政务跑来永安宫用膳,还见她们两人在对弈。
项辰看着她们两人棋盘上的黑白子,颇有些吃惊,李淑妃在棋艺上的造诣项辰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从这盘棋来看,姝儿居然也不遑多让,这丫头,棋艺何时长进了这么多。
两人下棋下得专注,没发现项辰来了,直到姝儿落了一个子,项辰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可想好了,棋子落在这里,败局便定了。”
两人这才看见项辰,赶紧起身向他行礼,项辰免了两人的礼,然后看了李淑妃一眼,李淑妃十分识趣的请安告退。
“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姝儿想要挽留。
李淑妃屈膝道:“若是娘娘不嫌弃,明日臣妾再来与娘娘对弈。”
姝儿抱怨地看了项辰一眼,只能道:“那你记得明日早些过来,我把这盘残局留着。”
李淑妃点了点头,便告退了。
“李月如对你倒是真不错!”项辰随手拿了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
姝儿将棋盘用布遮了:“她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总觉得欠我恩情,自然就对我好。”
“李月如在后宫不惹事,也不主动与人交好,一直都是明哲保身,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你一入宫,她就对你关怀备至,想来和她兄长也有些关系。”项辰意有所指地看着姝儿。
姝儿笑:“她兄长人不错,对了,我肚子饿了,我们赶快用膳吧。”
姝儿从榻上站起,准备吩咐芷兰传膳,项辰突然觉得小腹剧痛,五脏六腑突然翻江倒滚的疼,他本能的觉得不对,运功去调息,一用内力,嘴巴吐出一口黑血。
姝儿被惊吓到了,连忙将他扶上榻,为他把脉,立刻便发现他中毒了,项辰自己也发现了,运功调息想要将毒逼出,可逼到一半,内息突然紊乱了起来。
姝儿见他模样不对,立刻坐到他身后,用自己的内力助他调息,可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息四处乱窜,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快把我爹娘召进宫,快!”姝儿对着顾德才吼道。
顾德才也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出了宫殿,项辰脸色黑青,姝儿怕他毒气攻心,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内息注入到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在姝儿觉得自己已经力竭,再无法运功为他疗伤的时候,赵睿和林溪玉赶到了。
林溪玉将女儿扶下床,赵睿盘腿坐在项辰身后,为他运功疗伤,顾德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爷,陛下他这些年强练内功,以致走火入魔,却一直不肯请王爷帮忙导气归元,前些日子娘娘入了宫,陛下心里高兴,整日里围着娘娘转,就没有再练功,没想到今日竟突然”
林溪玉一边替女儿调理,一边怒斥道:“既然陛下身体有恙,为何一直瞒着不报?”
顾德才用力的抽了自己三个巴掌,懊悔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帮着陛下隐瞒,这些年,王妃埋怨陛下逼走h皇后娘娘,贬斥小王爷,王爷虽什么都没说,但心里也是不高兴的,陛下寻了娘娘多年,连个踪迹都没有,也是心如死灰,便自暴自弃起来。”
姝儿稍稍恢复一些体力,忙去勘查项辰身上的黑血,除了血腥味还混着一股微弱的花香味,香味熟悉,但是被血腥味盖着,一时竟闻不出来,急得六神无主,抬头看到暖榻的茶几上放着李月如送来的糕点,项辰方才好像吃了一口糕点。
姝儿忙跑到暖榻边上,拿起核桃糕用力的闻了闻,花香淡淡,是一品红。
“赶紧去御药房拿些栀子和土茯苓,让人磨成粉末。”姝儿对顾德才道。
顾德才知姝儿定是找到了解毒的方法,立刻跑了出去,姝儿见赵睿用内力为项辰导气归元已十分吃力,根本无暇为他运功逼毒,连忙从自己收藏的药瓶里拿出几颗药丸,捣成粉末兑了水,强迫项辰服下。
项辰全身真气乱窜,如千万把钝刀割肉,痛得他全身痉挛,内体的剧毒又搅得他小腹疼痛不止。
反复的折磨之下,他人已接近昏迷,听到姝儿唤他,用力睁开眼睛,见她面满愁容,他很想对她笑,宽慰她两句,却说不出话来,姝儿抚着他的脸,将杯子递到他唇边,焦急地道:“喝下去,把这些全都喝下去。”
项辰不想让她失望,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张开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姝儿用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血渍,见他命在旦夕,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爹,护着他的心脉。”
赵睿用力点头,姝儿手中凝聚真气,一连点了项辰周身十二个穴道,然后与他手掌相抵,互通经脉,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至他的体内,真气随着经脉游走,终是把散落在四肢百骸的毒汁凝聚了起来。
姝儿见项辰脸色发黑,神情极度痛苦,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够,不足以将他体内毒汁逼出,转头向林溪玉求助:“娘,帮我!”
林溪玉见项辰脸色发黑,知道只差一步就能将他体内剧毒逼出,连忙将内力输入至姝儿体内,姝儿得了林溪玉相助,内力瞬间强了不少,她怕毒气在项辰体内太久会留有后患,将全身的内力集于一处,用力一推,项辰喷出一大口黑血,姝儿侧头避开,却还是沾了一些在身上。
体内毒素虽被排出,但那股乱窜的真气依旧搅得他痛不欲生,他痛到了极致,狂吼了一声,姝儿见他痛苦得已然神志不清,怕他咬舌自尽,一时间又找不到足够厚的绢帕,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手塞入他的嘴巴。
林溪玉惊呼一声,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项辰死命地咬住了姝儿的手,姝儿咬牙忍着手上的剧痛,拼命安抚项辰:“不要放弃,我爹在这里,你很快就会好的,项辰哥哥,你千万不能放弃,我和孩子都在这里,你不能弃我们而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睿终于打通了他因内伤而闭塞的任督二脉,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与他自身真气合二为一。
身体的疼痛渐渐消失了,项辰意识渐渐清醒,他松开了嘴巴,自己运功,将内力沉入丹田,再凝转至周身各处穴脉。
赵睿见他已能自己练功,颤巍巍的从床榻上爬了下来,林溪玉连忙扶住他,赵睿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道:“辰儿的内力太强了,亏得这次中毒耗损了些内力,不然就连我也压不住他体内真气。”
见丈夫无恙,林溪玉立马去查看女儿手上的伤势,见伤口深可见骨,周边肌肉都被咬烂,心疼极了,眼泪险些掉出来。
姝儿怕扰了项辰自我疗伤,对林溪玉摇了摇头,然后爬下床榻,从一堆药罐里,找了酒精和金疮药,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
项辰终于将全身经脉打通,他收敛了内功,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赵睿和林溪玉高兴的凑了上去,还未来得及唤他名字,他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辰儿!!!”赵睿焦急地唤。
姝儿连忙走上前去探他的脉,然后宽慰赵睿:“ 爹不用担心,项辰哥哥体内还有一些轻微余毒尚未肃清,吃几帖药就好了,您已帮他导气归元,只是他经历这样一次生死劫难,内息虽通畅了,但还需要自我调节几日,所以才会昏迷过去,他内力浑厚,过两日自己就会醒来。”
林溪玉看着茶几上的糕点,怒道:“这是谁送来的?里面为何会掺了毒?”
姝儿看着糕点也是疑惑:“糕点是李月如送的,但绝对不会是她做的,我与她无冤无仇,她还指着我送她出宫与郑先生团聚。”
林溪玉认同道:“下毒之人想来是知道你与李月如亲厚,她送来的糕点,你极有可能不设防备。”
姝儿看着几上的糕点,想着方才项辰进来,见糕点放在她们两人手边,定是以为糕点已经验过毒了,更何况,他对李月如十分信任,决计想不到她送来的东西会有问题。
赵睿吹着两撇胡子,怒气冲冲地道:“你如今是皇后,那些人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毒,一旦被我查出是谁下的毒,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姝儿心惊道:“下毒之人不难查,难查的是幕后指使者有什么阴谋,项辰哥哥每晚都与我一起用膳,这毒极极有可能是冲他的。”
姝儿忽觉四面楚歌:“项辰哥哥中毒之事,不能让朝臣知道,爹,娘,你们赶紧去找四师兄,让他调一支禁军去守武库。”
武库是存放兵器之所,守卫皇城的禁军在值班前要先去武库取刀剑,换班之后都要将刀剑还回去,羽林军也一样,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刀剑都是存在武库里的,京城里任何人想要造反逼宫,都需要先占领武库,不然即便手上有兵,没有兵器,也是枉然。
赵睿慌了神:“是否要为父从洛阳调一支兵马过来。”
姝儿忙摇头:“项辰哥哥中毒未醒,你此时调兵遣将,被有心之人利用,那才是谋逆重罪,到时他们高喊着陛下被我们杀了,然后名正言顺的逼宫夺位。”
“那那要如何?”赵睿整个人都乱了。
姝儿想了想,道:“爹娘,你们今晚就赶回洛阳,然后什么都不要做,您在洛阳,就是对那些藩王最大的震慑。若真有人敢起兵造反,您再出兵勤王。”
林溪玉断然拒绝:“不行,如今局势未明,我不能将你一人留在宫里,你爹回去,我留在宫里帮你,万一真是京城有人想要谋反,我也好有个照应。”
姝儿细细计算京城的兵力部署:“统领羽林军的是李誉,他不会反的,禁军的范启,监察司的谢傲寒都是项辰哥哥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项辰哥哥给的,他们应该不会背叛。”
“范启!”赵睿皱眉道:“这个人可信吗?”
姝儿愣住:“爹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赵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两个月前,辰儿突然要我用浮戏山庄的暗探监视范启,看他有何异动。”
“为何是浮戏山庄的暗探而不是监察司?”话到一半,姝儿忽然想起一事:“范启我我若是没有记错,他当年是张傲手下的人,而张傲是康王的人。”
赵睿点头:“但范启当年可是第一个背叛康王,向我们投诚的人,如今他妹妹又是辰儿的妃子,他为何会有异心,辰儿又为何要监察他?”
“爹,娘,我当年就觉得有些奇怪,范启出身贫寒,为何能得康王赏识,成为禁军副统领,若我是一个贫寒子弟,有人这般赏识我,我必以死效忠,为何要反?”
“那是因为范启与康王有旧仇。”顾德才捧着两碗药材,急切的从殿外走入,他将药材放到桌上,看了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项辰,急得快哭了:“陛下怎么样了?”
姝儿用手指各沾了点药粉,先放到鼻前闻了闻,随后放到嘴里尝了尝,确认药材没有问题,才将它们按着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又从自己黑色的瓷瓶里倒出几颗药丸放入其中,倒入清水,将药粉和药丸一起稀释。
姝儿知顾德才是看着项辰长大的,早已将他视作骨肉至亲,此刻心里定是火烧火燎的难受,于是出言安慰:“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些天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待醒来把这碗药喝了,体内余毒应该能清理干净。”
顾德才信服姝儿的医术,略略松了口气之后才对姝儿道:“范启原是官宦之后,后来家道中落,他外祖父犯了谋逆之罪,母族全族被康王发配边疆,他母亲虽然出嫁,却也被牵连其中,后来死在流放路上,范启父亲受妻子连累,被贬出官职,降为庶民。”
林溪玉恍然:“如此说来,康王算是范启的杀母仇人,他背叛先主也是事出有因。”
姝儿却摇头:“那就更奇怪了,康王既是范启的杀母仇人,他为何要重用范启,项辰哥哥能查到的,难道康王就查不到吗?这中间定然有别的牵扯。”
顾德才从未想过这一点,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去多想:“范启的身世是陛下亲自查的,陛下不是轻信他人之人,他既然敢用范启,范启定然是可信的,只是两个月前并州有消息传来,说是项岩暗中招兵买马,怕有不臣之心,陛下就突然召见了王爷,要王爷监视范启。”
“杀母仇人康王”这几个词如此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与康王接触不多,所了解的消息大多是二师兄和项辰给的,与康王有杀母之仇的不是项岩吗?
姝儿忽然想起那日在长乐宫中听到康王与赵睿说的话,脑中灵光一闪,道:“项岩和他母亲也曾被流放去了苦寒之地?”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很多,赵睿也略有听闻:“是,但这与范启有何关系?”
“范启的外祖父谋逆,母族全部受到牵连,连出嫁的女儿也不能幸免,项岩的外祖父也是谋逆之罪,母族也被流放,我听市井百姓说她娘亲当年是怀着他被流放的。”
顾德才混迹后宫多年,早已练成人精,不管前朝后宫,许多事,一点就通:“娘娘的意思是项岩和范启是同一个母族?”
姝儿呆滞了半晌,才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联想到的,康王与项岩的母亲曾有过一段情缘,只是项岩的母亲性子刚烈,不肯留在京城,要随家人一起流放,康王心存内疚,对她留在京城的亲人多有照顾就在情理之中了。”
顾德才忽然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一脸惊惶地道:“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当年是我将范启的卷宗呈给陛下的,范启的母亲姓葛,是前兵部侍郎葛齐的女儿,与项岩的母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赵睿这才想起当年的兵部侍郎葛齐确实有一个女儿嫁给礼部誊写书案的一个小官吏,那个小官吏好像是姓范,哎,这些朝廷的姻亲关系实在是又多又复杂,他根本就记不清。
姝儿身子发软,扶着身旁的桌子,缓缓的坐到椅子上:“范启和康王有仇不假,从某种程度上项岩与康王也有仇,所以他们都愿意做项辰哥哥的棋子去对付康王,可康王倒台之后,项岩袭承了爵位,虽然势力被分成了三份,但他手中也是握有兵马的,他与范启并无深仇大恨,不但无仇,还是血脉相连的表兄弟,范丽华进宫之后并不受宠,范启想要更上一步,只有依附项岩,因为只有项岩才能给到他更大的权势。”
姝儿越想越心惊:“项岩如今只是项氏皇族的旁支,手上的兵马并不多,他若想谋取皇位,起兵造反,以一地之兵马对抗全国的兵马,一点胜算也没有,但若是勾结范启,毒杀了我和我腹中孩儿,项辰哥哥只会以为这是后宫权利之争,未必会想到他们,他们只需要等,等到项辰哥哥为我伤心难过魂不守舍之际,再想办法刺杀他,然后他们就有机会逼宫谋反。”
姝儿看向赵睿,急道:“爹,你此刻不能回洛阳,一旦你回洛阳就会让他们生了警惕之心,我们只能想办法密信给哥哥,让他监察各路兵马,但信上千万别说项辰哥哥中毒之事,万一消息途中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赵睿道:“你放心,浮戏山庄有的是江湖人马,明日消息就能回传洛阳,让萧儿带兵戒备。”
姝儿只觉形势紧迫:“娘亲是女子,只要易容一番,出入宫廷就不易被人察觉,今日他们既然下了毒,便一定会牢牢观测宫中一切动向,所以只能明天早上,宫门打开之后,劳烦娘亲装成出宫采办的嬷嬷,去秦将军府,通知四师兄带人看守武库。”
林溪玉见姝儿脸色苍白,额头全是虚汗,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别着急,若真如你所推测的那般,范启与项岩勾结,他们想要毒害的是你和你腹中胎儿,所以他们不会那么快动手,一定会等陛下痛不欲生,无暇顾及朝政之时,才出其不意,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姝儿根本无暇细想时间是否宽裕,只想着如何躲过这一劫,她看向顾德才:“劳烦公公对外宣称,说我服用糕点,中了剧毒,命在旦夕,陛下日夜守在永安宫,暂不上朝,六部若有急事奏报,呈上奏折即可,你将那些奏折和勤政殿内的国玺一起拿到永安宫来,就说陛下放心不下我,这几日都在永安宫里批阅奏折。”
当天夜里,顾德才拿了项辰的令牌,密诏谢傲寒去勤政殿,只说皇后娘娘中毒,陛下在永安宫里陪伴,所以无暇召见,令他赶紧查出下毒之人,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得惊动后宫嫔妃。
谢傲寒连夜调查,他派监察司的人细细查了李月如宫殿里的每个宫女和太监的身份,家境,最近接触过的人,最终得知,李月如宫里一个专门负责采办的太监,近几日突然在家乡给父母置办了房子和田产,他的家乡在穷乡僻壤之初,本来是极不引人注目的,但监察司各个都是受过训练可做细作之人,抽丝剥茧,一点点的将真相浮出了水面。
原来是李月如宫里的这个太监看上了拓跋胭脂身边的一个婢女,偷偷与之来往,而那个婢女是拓跋胭脂从草原带来的,十分妖娆美丽,不止李月如身边旁的太监,就连内侍省的一些太监也与她暗通款曲,而这一次,拓跋胭脂正是通过这个宫女买通了那个太监,偷偷地将一品红参入到李月如给姝儿做糕点的面粉里的。
谢傲寒最后复命道:“监察司只查到这里,那个小太监是招供了,但这事若要有确切的证据必须还要提审安婕妤的婢女。”
顾德才点点头:“这事你做的很好,剩下的陛下会处理,切记,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