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工作
上午训诫了一下各宫嫔妃，姝儿觉得自己还挺有威仪的，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中午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饭。
项辰陪坐在她身侧，时不时的夹两口菜到她的碗中：“你什么时候对宫里的那些俗务感兴趣了？”
“什么时候都没有兴趣。”姝儿喝了口汤，浓淡得宜，不得不说，御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你若没有兴趣，可交给你姐姐打理，你不必花费心力去做这些。”
姝儿放下碗筷，然后掰着自己的手指数道：“从我一早起床就有宫女为我梳洗穿衣传膳，我去御花园，有人为我打伞，我看中一朵花，还未开口，你安排给我的那些太监就先帮我把花给摘下来了，过不了几天，你就把那些花塞满院子，你说我连话都不用说，所有的事都有人替我干完了，那我干什么呀？”
项辰柔声道：“你可以陪着我，我国事繁忙，不能时时伴在你左右，你可以来勤政殿找我，陪我看奏折。”
姝儿一脸嫌弃：“那还不如管理后宫呢？每日看看账本，算算银子，采买采买东西，日子也过得快一点，若是后宫嫔妃争气，早日生个一男半女，我也可以学着做些小衣服小鞋子的，日子就好打发了。”
项辰脸色一沉：“你就那么希望我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姝儿佯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怒意，故作惊诧地道：“你登基都三年了，迟迟没有子嗣，你不着急吗？”
“你我都成婚了，我还有什么可着急的。”项辰手放在姝儿的小腹道：“我晚上只要勤勉一些，你很快就能有孩子。”
姝儿拍掉他的手：“这可不一定，万一我就是怀不上呢！”
项辰满眼柔情：“那就多吃药调理，我每日都抽一点时间陪你练剑，身体底子好了，自然就好生养了。”
姝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多做讨论，于是埋头吃饭，项辰见她吃的急了，让身旁的宫婢沏了一杯茶：“你喝口茶，吃慢点。”
项辰喂她喝了茶，突然道：“对了，我想把灵芝接入宫中与你作伴，你觉得如何？”
姝儿不想从小一起长大的灵芝与她一样深陷牢笼，所以出嫁的时候，并未将她带上：“灵芝这丫头做事毛毛躁躁的，又不懂宫里的规矩，带进宫怕是不妥当。”
项辰道：“规矩可以慢慢教，但你身边还是要有一两个可信的人。灵芝对你忠心耿耿，你把她接入宫中，让她当个宫令，过个几年，再给她寻一个好人家，毕竟皇后宫里的女官，要许个好人家不难。”
姝儿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那就把她接进宫吧。”
项辰用手点了点姝儿的鼻尖，半宠半怨地道：“还有芷兰，之前你一气之下将她还给我，她为人伶俐又是舅父安排的人，把她放在你身边我也可安心不少。”
姝儿想起当年她将无名怒火发在芷兰身上，确实也有些对不起人家，便点头答应了。
项辰喝了口茶：“你下午做什么？”
姝儿早就想好了：“找李月如聊聊宫务，看看账簿，还要看看内侍省记录的各嫔妃侍寝的记录。”
项辰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了数声，才道：“你看这个做什么？”
姝儿用晚膳，用绢帕擦了擦嘴：“自然是有用的，对了，你上次说郑先生正在守孝，孝期还有多久？”
项辰道：“一年多，怎么了？”
姝儿有些愧疚地道：“当年李月如帮我救出七师兄，我曾答应过她要成全她和郑先生的，这些年我漂泊江湖，也顾不上她，如今既然回来了，就想帮她圆了这个心愿。”
项辰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她与郑先生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她与郑先生这些年也有书信往来，待守孝期满，我们想个法子，放她出宫与郑先生团聚。”
姝儿用力点头，项辰却有些惋惜：“只是她走之后，你在宫里就没什么可说话的人了。”
“我以为你该担心的是月如姐姐走了以后，你和李家的联姻该怎么办？李远怀还有没有貌美的侄女能送入宫中的。”
项辰盯着她的眼，冷声道：“不为我寻两房美妾，你似乎不太开心。”
姝儿诚实的点头：“皇宫那么大，不多点姐妹，多冷清，我今日数了数，算上三年后才能入宫的王珺瑶，你也就七个妃子，太少了，你是皇帝，后宫不说佳丽三千吧，二三十个总是要有的，不然哪有皇家气派。”
项辰的脸色瞬间黯然了下来，姝儿不想把他逼得太过，便转过头不去看他，殿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姝儿若无其事的站起，然后嫌弃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这凤袍太大了，我穿着不合身，能让内侍省给我裁剪几套寻常的衣裳吗？”
项辰回过神，看着她身上的袍子，怜惜地道：“不是这个袍子大，是你清瘦了，这凤袍是比着你在山庄里的那些衣裳做的。”
姝儿贪心地道：“那重新再给我做几身衣裳，我要蜀锦的，要是没有云锦也行，鹅黄色的最好，淡紫色的也能接受。”
项辰温柔地看着姝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寻来。”
下午，李月如送了一叠账簿过来，姝儿看着小山一样高的账目，瞬间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聊了。
后宫的开支每年由户部拨款，内侍省领了，再分派给各宫苑，开支最大的是福宁宫，毕竟皇帝享受最高规格的礼仪，这些高规格都是用银钱堆砌出来的。
项辰登基之初，碍着康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对衣食住行有所收敛，后宫嫔妃又不多，收支尚可平衡。
后来随着康王倒台，项辰将自己的规格往上提了提，后宫嫔妃也多了几位，后宫开支靡费，每年户部拨的银两不再够用，于是内侍省只能再问户部借银两，户部尚书又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从不肯私下里借银两，每次都要项辰下旨才肯拨款。
为了解决后宫常年缺钱这个问题，项辰效仿了汉武帝，将盐铁重新收归国有，盐铁所得赋税依旧充入国库，但所得利润全都进了项辰的私库。
至此，项辰终于实现了财富自由，他的一切支出全都是由私库承担，户部所拨款项则分给后宫各嫔妃，少了最大头的支出，户部每年分派给后宫的银子就够用了。
李月如翻着账簿解释道：“陛下私库是陛下亲自掌管的，每年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我不清楚，娘娘与陛下成婚前，陛下下旨，娘娘的一切开支也是由他的私库支出，不走内侍省。”
一个国家一年盐铁的收入，就是用脚指头想，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笔钱竟然进皇帝私人账户，当皇帝真好，做生意都不需要本钱，就能把巨额利润收入囊中。
姝儿又查了后宫各嫔妃的日常支出，摇了摇头，李月如忙解释道：“薛太妃管理后宫时，怕后宫开支太大，引起前朝不满，所以厉行节俭，这四季的衣裳首饰比之先帝在位时少了四成。”
姝儿不赞成地道：“陛下如此奢靡，却叫后宫嫔妃各个紧衣缩食的，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李月如忙用手遮住姝儿的嘴：“我的姑奶奶，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怎么能说陛下奢靡呢！”
姝儿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妥，笑道：“我的意思是后宫嫔妃离开父母兄长住在这深宫之中，整日与孤寡相伴，已经很可怜了，衣裳首饰是她们可以向宗族姐妹们炫耀的资本，不能克扣。”
李月如笑了：“娘娘真是深谙女子攀比之心。”
姝儿掰着指头道：“女子攀比，不外乎就是夫婿，儿子，衣裳，首饰，她们入宫为妃，不论内在如何心酸，但想要展示给家人亲眷的定然是风光的一面，所以嫔妃们的衣裳定然要光鲜，首饰也要足够贵重，月例银子更是不能短缺。”
李月如担忧道：“娘娘体恤她们是好事，但如此一来，后宫的开支就要增加许多，我怕朝臣会对你有所不满。”
姝儿快速的翻看账簿，一目十行：“所以有些开支我们必须节省，比如宫女的开支。”
李月如忙道：“宫女的月银本就不多，若是再克扣她们的，只怕后宫人心不稳。”
姝儿道：“我怎么会克扣那些宫女的月银呢，我只是想着后宫宫女众多，品阶最低的张才人都有六个宫女，三个太监伺候，妃位的就更可怕了，每宫都有十二个宫女，六个太监，你们一个人就要十八个人伺候，这也太奢靡了吧！”
李月如见姝儿痛心疾首的模样，笑了：“娘娘宫里可是有十八个宫女，十二个太监，整整三十个人。”
姝儿一锤定音：“宫里冗员太多，必须裁撤，宫女到了适嫁年龄就放出宫去，若有心上人的便赐一年月例银子以作嫁妆，若无心上人，但父兄在家有家可回的，依旧赐一年月银准其回家，倘若既无心上人又无家可归的，则统一带去凉州，与边境守将相看一番，若有相中则赐三年月银以作嫁妆，毕竟边塞苦寒。”
“若是既无家可归又不愿意嫁人的，那些宫女该如何自处？”
“若无处可去也不愿意离开皇宫的，那就继续留下来，若无处可去又不愿意留在宫里的，还是给一年的月银，送她们出宫。”
也许人有自己做生意当老板或者闯荡江湖的梦想呢，反正裁员之后，银子给够，爱干嘛干嘛去！
“适龄的宫女要是都放出去了，宫中人手只怕又会不够。”
“宫里哪有这么多事，实在不够，那就再招一些孩子进来，最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找几个教习嬷嬷，教她们宫中的礼数，但是宫女的人数一定要控制，至少要比现在少三成。。”
“为何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虽说教习嬷嬷能教其礼数，但太过贫寒，只怕那些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自然是为了能让那些孩子吃饱饭，宫里的规矩虽多，要求虽然也高了些，但工月钱也高，宫里管吃管住四季还给添新衣，她们的月钱自然就可以存下来，不但能贴补家用，还能为自己存些嫁妆，离宫之时还能得一笔补贴，她们手里有了银子，就可以为自己的命运做主，而不会像我们当年在骊山脚下看到的那户农家姑娘，为生计所迫只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
李月如内心有深深的震撼，每次与姝儿在一起，她仿佛都能看到一道光，光的对面是郑先生温煦的面孔，是采摘东篱下的生活，是儿女绕膝的幸福。
见姝儿认真的翻看账本，李月如咳嗽一声，好心提醒道：“娘娘，您的计划虽然周祥，但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姝儿放下账册：“何事？”
李月如苦着脸道：“那么多宫女出宫，我们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去补贴她们，我粗粗算了一下，适龄宫女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每个都给一年月钱，这笔费用可不小。”
姝儿心里默算道：“宫女一千，每月月银二两，一年就是二十四两，那就是两万两白银，这只是粗略的计算，还不算那些要嫁去边塞，需要补贴三年月银的，这么一算，至少得十几万两。”
姝儿想了想，道：“这样吧，这几日，你派人去各宫各司做统计，看看实际要出宫的宫女有多少，拟一个名单，并将需要补贴的银子也列出来，我们看看最终要多少两，我去问陛下要。”
李月如睁大眼睛：“陛下？”
姝儿嗯了一声：“后宫的宫女说到底都是伺候他的，他私库里这么多钱，这个时候不拿出来，什么时候拿出来。”
李月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娘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问陛下要钱。”
姝儿握住李月如的手，一脸郑重地托付道：“这件事听起来简单，但也有许多方方面面需要顾及，我这人粗枝大叶，具体细则需要月如姐姐替我把关，在你离开皇宫之前，我们必须把这个事情给做好。”
姝儿娇美的脸蛋飞扬起一股侠义之气，李月如心中暗叹，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叫哥哥念念难忘，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