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也许是因为以前总惹祸，被林梅梅追出了习惯，一听到“快跑”两个字，淮音的腿便不听使唤。
等跑进了教学楼，她才发现她和姜驰牵着手。
细腻滑嫩，触感极佳，再瞧一眼，白净细长，想必口感也不错。
原谅她爱吃成瘾，只能想到吃这件事上，不过，幸好她是个有理智的吃货。并未付诸行动。
姜驰是什么感觉，淮音没有问，但他的耳根比林梅梅夸他的时候还红。
“呃杨主任说的事，你准备怎么帮我？”松开手，姜驰转移话题，眼睛也跟着转向别处，就是不敢直视淮音。
淮音想了想，道：“分工合作？”
“好。”
姜驰收伞爬上楼梯，淮音不知道他突然慌什么，分工合作还没商量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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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我来看看你。”
齐云把早上的马尾辫，拆了重新扎成左右两个辫子，看上去更像个认真学习的乖孩子，用力地挤出不明显的单侧酒窝。
林梅梅有些日子没见到齐云了，听说齐云在家闹着一定要来西城读书，她爸爸气得把她揍了一顿，最后是村干部去调解纠纷，才勉强答应让她到西城读书，借住在另一个亲戚家。
“齐云来了，想吃煎饼不？加什么，跟大姨说。”
齐云咽了咽口水，她大姨父生前的煎饼手艺堪称一绝，而大姨的手艺也得到了大姨父的独家指导，做的煎饼让人吃了一回就想吃第二回，她便不客气地选了两样加进去。
齐云坐在摊位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拿着煎饼，一手端着可乐，差点忘了正事：“大姨，我也去西城上学了。”
林梅梅一边忙着生意，一边分出注意力来听齐云说话：“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西城肯定比镇上好，争取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大姨给你包个大红包！”
齐云咬着煎饼：“挺好的，我会努力的。”她开始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我跟淮音还在一个班呢。”
林梅梅把做好的煎饼递给顾客，回头来看向齐云：“那可太好了，以后又能互相照应了。”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淮音应该回家了吧。”
齐云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样子：“淮音……好像……早恋了。”
“早恋？跟谁早恋？”林梅梅嗓门儿大了起来。
齐云感觉计划已有初步成效：“和她同桌，是个男生，名字叫……”
淮音的同桌不就是姜驰吗？
林梅梅的心放回肚子里，抢答道：“嗐，叫姜驰是吧？”
齐云点头，又觉得奇怪：“是，可是您怎么这么高兴？”她强调着，“她早恋！”
林梅梅乐了，丝毫不把“私奔”这事放在心上：“姜驰这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还怕人家看不上淮音呢。”
咋还有巴不得孩子早恋的家长呢？
然后，林梅梅有理有据地罗列出姜驰的各种优点，大意就是这孩子哪哪都好，很好，非常好，超级好，尤其是学习最好，顺便以一种夸张的赞美方式，展望姜驰那大好的前程，仿佛他以后不当个市长省长的就是老天不长眼，搞得齐云如鲠在喉，无从开口。
齐云专注地吃饼，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淮音租的房子竟然是姜驰家的，更没想到她大姨那么爱姜驰呢，要不是年龄不凑合
呸呸呸！想什么呢？
齐云在噎死之前，赶紧喝了几大口可乐。
没一会儿，淮音来了。
淮音上下打量着齐云，那两只辫子的造型好诡异，特别像上周她看过的恐怖烂片的女主角。
关于那部恐怖片的剧情，淮音完全没懂，什么夜啊鬼啊魔仙的，是姜驰去街角小店买书时老板给他的赠品，反正姜驰是这么说的。
当时，淮音说想看看是什么内容，姜驰却死活不让看，还要把东西扔垃圾桶。
他越是不让看，淮音就越想看，她趁他不备，一把夺走片子。
淮音开溜的速度，可是从娃娃期练起来的，姜驰绝不是他的对手。
在姜驰从院子的垃圾桶旁追进屋的时候，碟片已经被放进了影碟机里。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心如死灰的神情，直到片名蹦出来，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淮音吆喝他别站着了，一起看。
姜驰从厨房提了一袋桔子，坐到淮音身边，让她边吃边看。
真是部不知所云，黑不溜秋的恐怖片，吓人全靠扎着两只辫子的女主角乱叫。
就在淮音被女主角一惊一乍的声音弄得浑身鸡皮疙瘩乱起的时候，屏幕里的女主角对着一个鬼影子，嘶吼一声，倒地，全剧终。
因为片子太难看，姜驰无聊地吃光了所有的桔子，第二天就上火了，便秘好几天，一下课就往厕所跑，占着坑位不拉屎
片子结束的时候，淮音可怜女主角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姜驰指着片末的字幕说，她会回来的。
顺着他的话看过去，果然，字幕上赫然出现一句话：下部《床下·厉鬼重生之小芳》。
好吧，小芳就是女主角的名字，看来还能抢救一下。
阴魂不散，就是这么来的。
齐云的造型加上她招牌的笑容，就有那么点阴魂不散的意味。
淮音问她：“齐云，你怎么来了？”
齐云随便扯理由：“路过。”总不能说是专门来告状的吧。
淮音勾了勾她的辫子：“我明白了。”
齐云：“你明白什么？”
“你又来蹭饼吃！”
以前在镇上上学时，林梅梅的摊位就在校门不远处，齐云经常顺路蹭点吃的，边吃还边睁眼说瞎话称自己不是贪吃。
齐云的鼻子皱了皱：“哼！才没有。”然后把最后一口饼塞进了嘴里，扭着走开了。
吃饱喝足了，齐云的“扭功”都更带劲儿了。
淮音看着她的背影，瘦瘦弱弱的，好怕她折了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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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淮音搬着一张椅子，来到姜驰身边，继续商量分工合作的事。
姜驰太奇怪了，这一天都不说话，吃饭时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淮音解释为，他今天很饿，饿到恨不得把脸塞进碗里舔个一干二净。
他还是不说话，转着笔，看着眼前那张白纸，脸还有点红。
淮音看了眼他的纸，果真是个一等一的乖孩子，读过那么多书，还会被检讨难住了，到底是没有闯祸经验，无从下笔啊。
再一看他，脸红了？
唉，能够理解，人都有自尊心嘛，堂堂大学霸，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为了让他减轻心理负担，淮音善解人意地主动讲述起自己的检讨人生。
五岁时，她就写了人生的第一份检讨，获得了老师的原谅，从此，有多少场考试，她就写过多少次检讨，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讲完后，姜驰垂眸，低声问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淮音迟疑，微笑看他，恍然大悟：“你让我酝酿一下，应该就有灵感了。”
姜驰突然把笔放到桌子上：“你今天那啥”
他想说，你今天，牵我手了，害得我一天魂不守舍地忍不住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是，淮音的眼神告诉他，她真的没有在意今天的那个行为。
果不其然，淮音在很懵的状态下反问他：“我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姜驰放弃了。
这种引发别人的兴趣，却只把话说到一半，你问他怎么了，他明明有事又告诉你没事的行为，非常、非常地倒人胃口，淮音不打算放弃：“你说呗，我怎么了？”
“你今天，吃饭时，吃光了鸡翅。”
姜驰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房间里的卫生间。
想吃鸡翅你说啊，我会分你一半的，多给你分点也行啊。
淮音坐在灯光下反思，是不是自从确定姜驰是个好人后，就总是没完没了地侵占他的好意，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善良，却没想过，他没有义务无偿地付出？
看来，自己做得过分了。
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啪——啪——”打脸的声音，天呐，姜驰一定是很爱吃鸡翅，才会难过到自打耳光。
淮音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下次，她一定要记得，把鸡翅都给姜驰吃。
姜驰在卫生间里疯狂洗脸，真没出息，长这么大，没见过女生啊，牵个手咋就这副鬼样子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病了似的。
冷静一点，自然一点，别再脸红了。
姜驰又洗了一遍脸。
从卫生间走出来，轮到淮音不敢说话了。
“分工合作，你先说，我来写，然后，我来说，你来写，成吗？”姜驰的发丝还沾着一点水珠。
两份检讨，这么分工，听上去没毛病。
鉴于她吃光了鸡翅，让姜驰难过了一晚上，她想都没想，欣然同意。
淮音搜肠刮肚，提取多年检讨精髓，帮助姜驰写完了一份检讨。
检讨写完了，姜驰好像不难过了，淮音也跟着轻松起来。
她拿起笔，说：“好了，现在轮到你说我写了。”
“嗯。”
姜驰思考了几十秒，念出一段话，淮音飞快地写着，但写了两句，她发现不太对：“不是检讨吗？你这个跑题了吧。”
这内容像是演讲词？
姜驰点头：“就是演讲词，我不想写。”因为懒得动手，所以需要个代笔的。
淮音停下来：“不是说好，两份检讨，你的检讨，我读你写，我的检讨，你读我写吗？”
“我没说检讨。”姜驰无辜看她，又说，“检讨一人读一人写，不就等于自己写？我又不傻。”
而且，是淮音自己说要帮他的。
他所理解的帮，就是淮音帮助他，分工合作自然是指他的那份检讨和演讲稿啊。
而淮音理解的帮，只是指检讨，演讲这事根本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压根没代入思考过。
好吧，谁让她脑子转得慢呢？
姜驰说的没错，两份检讨分工合作，等于没合作。
原来她是傻子。
即使他没明说，但淮音反应出来了，姜驰就是在说她傻。
傻就傻吧。
看在鸡翅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但这份演讲词足足有三千字，淮音的手都要废了，她决定，以后还要抢姜驰的鸡翅吃。
不仅鸡翅，鸡腿，鸡爪全要吃，尤其是鸡爪，吃哪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