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响亮的身世?
大乾国,都城梁州,雍王府的一间密室内,四面无窗,却亮如白昼,室内熠熠生辉。
只见屋内伫立着四个纯金打造,镂空花纹雕饰的一人高的烛台,上面放的不是蜡烛,竟然分别放着的是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抬头向上望去,又有同样悬空的四颗夜明珠。
就连皇宫里那位都没有如此大手笔。
屋内檀香缭绕,缥缈如仙人洞府。
前方正中的莲花蒲团上坐着一个身着道袍,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他高额大耳,悬胆鼻,薄嘴唇,八字胡。
没错,这正是当今皇帝的异母弟,雍王李昌!
“过去这么久了,事情都办的如何了?”
他开口问下首的老太监陈阿蛮。
只听到一个尖细又带着讨好的声音响起,“回主子的话,您大可放心,该死的一个都没活,能活的也半死不活。”
“嗯。东西呢?还没找到?”
“主子,是还没找到,不过请主子放心,假以时日”
没等这个老太监说完,他就觉得鼻子一痛,原来是一只鞋拍到了他脸上。
他立即吓得哆哆嗦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王府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咳咳咳”,李昌因说话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和屋内的檀香给呛着了。
“主子,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陈阿蛮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蹭地向前,倒了一杯茶。
他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递向李昌。
“咕咚、咕咚”,几口水下肚,终于平复下来,他骂道,“哼!李宣这个老东西临死也不肯将东西交出来,还以为是他郡王府的保命符吗,到死都死的不消停,我看就是诚心想要膈应本王!”
“就是,主子,那老东西太不识时务,死的好,他掐着主子的东西,实际上就是他全府的催命符!”
“好?他是死了一了百了,带着秘密下去了,倒让我这活着的人一直惦记他!”
“主子,老奴一定会加派人手,早日将东西找回来!”
“暂时先不用紧追了,宫中那位养的鹰犬嗅觉灵敏,比你们可强多了,要是引起注意,倒是得不偿失。“李昌深吸一口气。
”主子说的是,李宣也只剩几个姬妾女眷了,料也翻不起什么大浪”,陈阿蛮随声附和。
“嗯,你先退下吧。”
“是,遵命主子。”
大乾国,弘景十五年,春。
一座二层小茅楼屹立雨中,清脆的雨声好似玉珠落盘,叮咚个不停。
室内昏暗无光,床上的女子还在梦中甜酣。
她好像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的雨声,舒缓惬意,让她沉溺一时,半梦半醒。
因为头一天熬了个大夜,第二天又放假,自己终于不用早起了。
能在雨天睡懒觉,给个金砖都不换。
这时一阵细微地响动,有什么东西在她手边舔了一下。
即使大脑再迟钝,也让她感到心里打颤,什么玩意儿?
家里难道进耗子了?不会吧?
手费力动了一下,却摸到一手毛。
“嗷”的一声和“旺”的一声同时窜起 。
此刻的她,大脑被强行开机,一睁眼是只黑不溜啾的东西。
大人眼对上小狗眼。只不过大黑眼睛里透着的是惊吓疑问,小黑眼睛里却透着清澈的愚蠢。
哪来的小狗
她抬头四望,是一间二十几平的卧室。
这不是自己在深圳城中村连厕所、厨房加一起都不到十平的单间呀!
这时,她感觉大脑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太阳穴刺痛,记忆如泉水般涌出。
她现在姓杜,名幼婉。
父亲杜正渊是青州首富,也是大乾朝的皇商。
母亲李道韵是忠肃郡王李宣的第十一位庶女。
那她最响亮的身份不就是富二代和皇亲了!
哇塞,发家了!杜幼婉笑出猪叫,旁边的小黑狗都傻了。
刚兴奋没多久,记忆再次攻击了她的大脑。
原来,忠肃郡王在两年多前就在天牢中因罪自裁,接着被抄了家。
这个皇帝老儿,狠起来,连亲戚都不放过!帝王无情啊!
王府一干人等被判了流放岭北,也就是大乾的最北边。
天寒地冻的,不出意外那就要出意外了。
要是没有因纽特人的本事,流放到那的人还能活下来吗?
两个原本富贵生活过惯了的舅舅和年龄大些的王妃等都很快升了天,又没有留下什么男丁,只剩下一些女眷。
因自己的母亲李道韵幼年最受外祖母疼爱,外祖母体弱,母亲孝心为母,多次下跪苦苦哀求其父亲杜正渊伸出援手。
还拿出自己所有的嫁妆积蓄,肯求看在她们十几年夫妻的情份上,帮其走动求情。
但杜正渊从商多年,当然为了利益最大化,选择明哲保身,他都快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半点腥骚,因此不为所动。
要不是怕再担上个什么薄情寡恩、忘恩负义的名声,都想直接休了李道韵这个结发之妻,以免再牵累杜府。
李道韵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夫君能如此狠心绝情,如今才算彻底看清其为人,后不再抱一丝侥幸。
当时杜幼婉才十二岁,只能紧紧搂着母亲以作安慰。
母亲后来把自己的嫁妆钱财都拿了出来四处打点,也听不见一滴回声。
没过多久,听说宫中有贵人为王府被流放的女眷求情,外祖母才有幸得遇赦免。
外祖母因是家中独女,父母又早已去世,因怕连累女儿过日子,所以并未敢直接来投靠女儿。只投靠到青州府下的一个村子的远亲。
她只写信告知李道韵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后来杜正渊纳了好几个美妾,十分不顾忌夫妻情份了,与李道韵的感情日复一日的淡漠。
为了攀上当今定远大将军霍天纲,他更是拿出大半家财给霍家,并以没能生出儿子的理由休了发妻李道韵,要娶霍家寡居的次女霍珊。
李道韵已无显赫的娘家撑腰,自己天生受的教养就是温婉良善,所以也不会反抗,但却心灰意冷。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娘,另外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杜幼婉了,当时就想带杜幼婉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