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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节 相杀?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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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之间,庶阿尼的断指,已完好如初。

    若不是那手指上,还有淋漓的鲜血,少年真不敢相信,这手指曾被崩碎一截。

    庶阿尼笑吟吟地看着少年,道:

    “要不要再试试。

    来,再试试。

    我拉下脸来求人,也不容易。

    你也不像个半途而废之人。

    来吧,再大胆些……”

    他说着,把那鲜血淋漓地手指,又伸到少年眼前。

    雁哈哈、曾丛又跑得老远,躲在一棵刺槐树的背后。

    少年确实想试,他想到了,那刻在自己肋骨上的两道符。

    试就试,谁怕谁呀。

    少年见庶阿尼都豁得出去,自己哪还需要犹豫。

    调转青铜白羽扇,灌注幻魔白龙枪的力量,把庶阿尼的小指划开,再扒皮见骨。

    在小指骨上,一挥而就,刻上“丁丁从心符”。

    然后,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庶阿尼。

    “怎么?

    完了?”

    庶阿尼看着被剥了皮的手指,不满地问道。

    少年点点头。

    “这……

    不用缝上?”

    “随你。”

    “什么叫‘随我’?”

    庶阿尼想不通,为难地道:

    “我又怎么知道?”

    少年挠了挠头,也很为难似的,道:

    “不缝的话……

    长起来,会很难看吧?”

    “切!”

    庶阿尼有种被逼疯的感觉,赶忙又去取来两只葫芦。

    只是这次,葫芦里倒出来的,是一只“蚕宝宝”和一只肉色蜘蛛。

    那“蚕宝宝”也是一样的待遇,吃掉蜘蛛之后,被逼着上了庶阿尼小指,这个血淋淋的生死场。

    在“蚕宝宝”被融化之后,庶阿尼的小指,又完好如初。

    只是淋漓的鲜血,又多了些许。

    庶阿尼却顾不上洗去鲜血,他兴奋地指着不远处,招呼少年快看。

    少年看时,却见三只黄蜂,躺在地面上,针口里吐出一丝白线。

    庶阿尼的脸,却变得庄重而严厉。

    他对少年低沉地道:

    “你说,咱俩谁是离域第一高手?”

    少年惊得连退几步,直到靠在一棵刺槐树上,才止住身形。

    旋即释然起来。

    那不是洞悉了庶阿尼玩笑的心里,而是想通了从心符只是心神之力而已。

    心神之力岂不是金甲勇士妮的看家本领。

    他站直了身体,不再倚靠刺槐树。

    展开青铜白羽扇,摇了摇,又缓缓从身前抹过,就像在拂去屏风上的灰尘,却又安放了一架屏风。

    一幅长卷,围住少年。

    少年右手执扇,背在身后,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庶阿尼怔了一怔,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捂住肚子,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道:

    “你这姿势好骚啊!

    都离域第一高手了,还这么胆小……”

    少年被他说得脸红了,忙收起长卷,合拢折扇,挠了挠头,非常抱歉地道:

    “我不仅胆小,还很懦弱。”

    “哈哈……”

    庶阿尼笑得更加不可抑制,就像树欲静而风不止。

    然而,不是幡动,不是风动,仁者心动。

    可能静不下来的,是庶阿尼那颗倔强而又不甘第二的心吧。

    雁哈哈、曾丛来到少年身边,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狂笑的庶阿尼,迷惑地道:

    “他怎么了?”

    少年也摇摇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庶阿尼笑而不止的理由。

    又过了一会。

    少年若有所思地道:

    “我们回吧。

    也许他只是中了自己的蛊。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们这些整天弄蛊玩毒的人,就像在半空里走麻绳,一失足,必成千古恨。”

    曾丛认为少年言之有理,叹道:

    “玩火者,焚必自焚啊。”

    他们商量着,转身要离去。

    哪知庶阿尼却憋住了笑,气喘吁吁地挽留他们,问道:

    “你们擅闯这煮酒营禁地,不是为了玩耍吧?”

    少年忙转过身来看时,见庶阿尼仍是在竭力挣扎的样子,一头的汗水,打湿了前襟,忙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

    庶阿尼摆了摆手,努力强憋着,道:

    “没事……

    这有所得,必有所失……

    我要炼制一只有心神之力的蛊,不然……

    我的路,还很长……”

    少年捋了捋思路,便洞悉了庶阿尼的处境。

    这从心符跟金甲勇士妮一样,都是心神之力。

    对这力量,庶阿尼无能驾驭,却又贸然动用。

    这是遭了反噬,使他心旌摇晃,心神移位,失去了主张。

    这可能就是修行中的“魔障”吧。

    少年暗自揣测,引以为戒,反复叮咛自己,以后修炼要小心。

    好运和一帆风顺,不会永远陪伴着自己。

    庶阿尼哪有心思,管他在这里“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趁着还能憋住的劲儿,张张惶惶,窜到书架前,从一个葫芦里倒出几个药丸,一把塞进嘴里。

    便扑坐在书案前,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咕嘟咕嘟”咽下。

    又过了一会儿,庶阿尼才算缓过劲来,但还十分疲惫。

    他招呼少年三人到书案这边坐,有气无力地道:

    “想要什么?

    说吧。

    只要我有,要什么给什么。”

    少年带着感谢地微微笑,道:

    “还真有样无聊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存在,假若存在,不知道,你会不会无聊的炼制出来。

    另外,还想问几个问题。”

    庶阿尼稍稍顿了下,似乎有些意外,问道:

    “是不是蛊?”

    “我不知道是不是蛊。

    只是以前小时候,听人家说过。”

    这庶阿尼有些为难,小时候道听途说的东西……

    但也来了兴趣,便道:

    “不妨说来听听。”

    少年有点羞臊,觉着自己在强人所难,强迫人家,跟着自己幼时的记忆瞎鼓捣。

    但又确实想要这种东西,也就不再客气,轻声说了出来。

    别说,还真有。

    这玩意,在庶阿尼采药时,用处大着呢。

    而对少年想问的问题,庶阿尼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道:

    “请讲。

    知无不言。”

    少年看他倦容满面,也不愿多耽误时间,便有话快说,好能尽早离开,让他休息。

    抱着这样的心思,也就不再客气,直接了当地问道:

    “英州牧蔡权,能炼制出‘五子衍宗’吗?”

    “那个蔡权,修为很是差劲,只能算半个蛊修,也就是东篱寻龙的境界。

    他以前,曾经托人求见过我师父一面。

    至于为了什么,我却不晓得。

    这‘五子衍宗’嘛,炼制起来,需要的是时间和运气,跟修为关系不大。

    他完全可以能炼制出来。”

    少年听后,默默不语。

    又等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

    “‘五子衍宗’的功效,到底是什么?

    能不能医治男人的‘不生养’?”

    庶阿尼竟然挤出一丝笑容,戏谑道:

    “怎么?

    你有难言之隐?”

    少年实在没想到,他这个虚弱的状态,还有心思开玩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把脸红到脖颈,再摇了摇头。

    庶阿尼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玩笑太过不合时宜,尴尬了气氛。

    当即,没有间隔地,紧跟着就回到“五子衍宗”。

    他没有直接回答少年的提问,而是转而介绍“五子衍宗”的由来。

    他道:

    “这‘五子’就是指五毒之子。

    腹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为五毒。

    五毒相杀,出蛊。

    那么,五毒相爱呢?”

    “啊?”

    少年三人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听错了字眼,都疑窦大生。

    什么叫“相爱”?

    但是,庶阿尼用一本正经的样子,告诉他们,这是个严肃又正经的事。

    庶阿尼也没有理会,他们那孤陋寡闻的神情,接着道:

    “五毒相爱,也出蛊。

    这蛊,就是叫‘五子衍宗’的小虫子。

    五毒共处,以三枝九叶草喂食。

    它们便不再相杀……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动辄数以十年计,而且很难成功,失败的几率高达九成九。

    但就‘五子衍宗’本身来说,并不是什么神丹妙药。

    它的功效,只是激发出,药物最极端的药性。

    你们都见过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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