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进步与代价
大道无情，时光荏苒！
或许连陵也觉得吴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太多的收获，毕竟鳞片的主人可是一位深渊大领主。
所以足足三百年，陵都未来看过吴枫一次。
当然，陵本身也有其他事。
那鸿钧当作学费交给陵的始祖圣灵，如今已经到了转化成尸傀的最关键时刻。
这一次陵比史上任何一次炼制尸傀都要重视。
不仅仅是因为始祖圣灵是纯粹的星体一脉，更重要的是始祖圣灵本身并未死去。
这是一具用完整真灵与完美星体真身打造的傀儡。
“呼，大功告成！”
看着悬浮在陵山之上的庞然大物，陵苍白如尸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抑制的笑意。
挥手间，陵山最高的那处山峰猛然敞开，刚刚完成炼制的始祖尸傀被山峰中飞出的巨大棺椁包裹，直接没入那座早已建造好的陵墓之中。
陵的尸傀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具备可成长的特性。
虽然已经完成炼制，但想要到达巅峰还需要以万年计的酝养。
时间的确长了一点，但对于半步三境来说，万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去看看吴枫那小子吧，也不知这三百年有没有收获！”
话音未落，陵就已经消失在了陵山。
而在陵离开陵山的瞬间，整座陵山就像失去了压制一般爆发出了滔天煞气。
无数尸傀从坟墓中破土而出然后离开陵山，开始寻找陵山周围一切活着的深渊生灵。
原来这才是陵山真正的模样。
陵可从没说过他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好人。
在很多深渊本土生灵眼中，陵山可比某些喜欢战争的深渊领主可怕太多了。
其实陵对于吴枫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三百多年而已，对于大道的修炼不过只是弹指一瞬。
不过陵多多少少还是期望吴枫能够悟出鳞片上的几条脉络的。
不是他不愿提前和吴枫说明这场修行的真正目的，但这种东西提前说出去效果就会打折扣。
他宁愿让吴枫浪费几百年的时间去尝试一下，这也是他对吴枫的一种考验。
可陵怎么也没想到，当他返回大寂灭之地时却并未第一时间看到吴枫的身影。
在他以大神通构建的特殊大阵中，无数纯粹到极致的黑炎正在熊熊燃烧，但却没有吴枫的人影。
但很快，陵就知晓了其中的奥秘，其本来平静的眼神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
没有任何征兆一道黑影从无尽的黑炎中飞出瞬间没入陵脚下的影子。
这是那只一直负责保护吴枫的影兽尸傀。
感受着影兽传来的各种记忆影像，陵眼中的古怪之色愈发深刻。
他还是小瞧了吴枫，虽然不知道吴枫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但有一点陵可以肯定。
那就是吴枫一定悟出了那黑鳞的根本，而且将其利用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路。
没等陵进入大阵，原本不断升腾的黑炎猛然一变。
零点零几秒间，黑炎定格，化为了一朵朵盛开的黑色冰花。
而在无数冰花的簇拥中一席黑衣的吴枫盘坐在做大的那朵冰花之中。
“这小子！”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陵一步跨入大阵走到了吴枫身前。
而吴枫也瞬间有了感应，紧闭的双眸在此刻缓缓睁开。
“陵山主！”
吴枫看到陵的瞬间就准备起身，却被陵一把按住。
“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看着目光有些灼灼的陵，吴枫略显激动的说道：“好，很好，那黑鳞对我的帮助太大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山主您看！”
说着，吴枫伸出了右手。
而他的右手中一黑一白，一火一冰两朵九瓣花蕊缓缓绽放。
这不是什么秘法，而是吴枫对轮回一道的大道显化。
“我自创出了属于自己的道，其名至暗！”
看着如此兴奋的吴枫，陵也笑了。
以他的眼光当然能看到此道的不凡，不过他也没有觉得奇怪。
毕竟那鳞片的主人可是一位深渊大领主，是他都必须放低姿态的存在。
而最关键的是，那位和吴枫有着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修行了尼德霍格的传承。
是的，陵之所以如此费心费力去找那位大领主，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效果也让陵非常欣慰。
当然，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
如果黑鳞上的大道真的这么好感悟吸纳，他或许早就将鳞片要来给吴枫了。
这只是一种尝试，事实证明，他的尝试无比成功。
不过有一点陵非常好奇，也非常意外。
那就是吴枫现在表现出的大道感悟，也就是其所创造化境传承至暗的表现有些太优秀了。
优秀到即使是他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虽然他的道本身和尼德霍格完全不同，但殊途同源，陵的眼光肯定是在线的。
可半步三境中都算得上强者的陵依然找不出至暗这一法门的任何错谬。
浑然天成，好似这就是轮回的根本，甚至让陵都有些想要借鉴参悟。
不过仔细想想后，陵还是放弃了。
在他拿到那片黑鳞的时候他就知道，尼德霍格的道不适合他。
其实在深渊的中近代史中尼德霍格非常出名，很多中近代崛起的深渊领主，大领主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尼德霍格的影响。
但陵没有得到过尼德霍格的传承或者遗泽，他所修之道甚至和尼德霍格有很多对立的地方。
不过吴枫能进步到如此地步的确有些出乎吴枫的预料。
既然如此一些话与一些计划就必须提前告知了。
“吴枫！”
“嗯！”吴枫有些疑惑的看向突然变得严肃的陵，收回了右手。
“你的进步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快也更好，但有些东西你必须注意。”
说着陵与吴枫周围的景色就瞬间变换。
这一刻远比距离吴枫极远的深渊之门出现在了脚下。
吴枫虽然在崖壁上待了三百余年，但从未想过近距离接触真正的深渊之门。
因为盗版深渊异变的缘故，吴枫比绝大多数深渊领主都更清楚内层深渊的恐怖，自然不会在自身如此弱小的时候去找死。
但很快吴枫悬着的心就重新放下。
因为他知道脚下的深渊之门并不是真实的而是陵具现出来的。
也就是此刻陵开口了，他用一种特别严肃甚至有些警告的语气说道。
“永远不要想着触碰它，更不要向它献祭，这是我在无数岁月中已经验证的结论，你师尊可能和你说过献祭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但这些其实就是我告诉他的，因为”
突然，陵将右手放到了右侧的脸颊上用力一扯。
刹那间，一张无法形容的狰狞面容出现在了吴枫眼中。
这其实根本算不上一张脸，反而像是一具骷髅，一具少许干枯血肉的骷髅。
“血的代价我已经付出过了，为了摆脱它，这就是我的结局，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吴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陵。
他知道陵的本体不是人族，但高维界域类人族生灵占比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很多强者都会选择在非战斗的时候以类人族的姿态行走。
吴枫一直觉得陵也是如此。
其本体是什么样或许他永远也无法知晓。
但这一刻吴枫突然明白，这就是陵真正的样貌，一具被某种规则完全侵蚀了的躯体或者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