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宋元喜跟着人流去往府衙门口,远远瞧着排起两条长长的队伍,他站在队伍最末尾,心里却是想了许多。
首先,他灵力无法使用,储物镯内的东西一概拿不出,这应该是他师祖做的手脚,防止他在凡俗界乱来。
其次,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早年为炼体学习的凡俗界的功夫底子还在,也就是当初的《葵花宝典》和《凌波微步》。
最后,他再次感受自己手腕上的烙印,无论是师父还是师祖,魂灯感应还能用。
“如此说来,我在凡俗界应该还算是个武林高手,基本上不会遇到危险,若当真得罪了朝廷,被十万大军围剿,那便只能通过魂灯联系师祖了。”
宋元喜想清楚这些事,心中安定,看着不断往前的队伍,笑容灿烂。
队伍很长,却不是笔直一条长队,而是弯弯曲曲犹如盘山公路。
宋元喜排了一个时辰,便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叫唤的声音,且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已经几百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儿l了。
边上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忽然说话,“你第一次逃难吧?其实用不着难为情,咱们家乡被大水淹了,为了活命走到嘉佑府,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
对方指向四周人群,无奈道:“甭管男女老少,谁不是一天只能吃一顿,一顿还不管饱,大家都饿。”
宋元喜看向周遭人群,果然老的少的,汉子妇人,比比皆是。
他不由好奇,问道:“你们也是第一次走到嘉佑府?年轻壮劳力,为何没有在城内找个活计?不说赚多少,好歹能够吃个温饱。”
旁边一个汉子插了句,“你想得倒是挺美,这些个府城里的掌柜,一听我们是逃难来的,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雇佣我们。”
“就是!我们也想混口饭吃,不求多少铜钱,一日三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就谢天谢地了。”
“唉!都是狗眼看人低,每日一早放粮将我们放进城内,拿了粮食又赶我们出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能够管管我们。”
“谁知道呢,知府大人说是已经上报朝廷,但是哈时候有赈灾银发给我们,让我们安顿,没个数。”
“也不知洪水什么时候退去,家里那几亩田能不能抢救回来。”
“可拉倒吧,咱们家乡低洼,都已经汪洋成海了,就算洪水退了,这两年也种不了庄稼……”
宋元喜听着周围人群一句句讨论,大概对此处凡俗界有了个基本的认识。
此时他所在的地方叫乾朝,和他记忆中的历史完全不重合,想来是异时空存在的朝代。
乾朝南北跨度很广,一条闽江贯穿南北,水系十分发达。
每年夏末,暴雨连连,闽江以北就会发大水,河水从高处往低处流,也就是自北向南。
京城是政治中心,自是不能被淹的,皇帝和一众大臣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京城
往下几个府城,
乃是经济中心,
为了乾朝每年的税银,也不能成为灾区。
于是不断往南引水,最下游的几个贫瘠的县衙和无所收获的府城,承担每年从北自南开闸泄洪的所有洪水之势。
那些地方,本就亩产不高,还要每年来这么一遭,几乎种不了什么庄稼。
而那边的县衙更是穷困,且每年因洪水逃出去的灾民,有许多不愿再回来,导致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朝廷无力治水,最终便是下游的百姓承担了所有。
古代不像现代,灾区受损,全国救援,他们除了朝廷每年那么点补贴,便什么都没有了。若是不服,去官府伸冤,说不定还要被打板子。
民不与官斗,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元喜终于排到,领了两个粗面馒头,还有一碗汤汤水水十足的粥,他的碗还是问旁边一位大娘借的。
等走出人群,宋元喜将碗中稀粥一口喝尽,把其中一个粗面馒头放入碗内,递给大娘。
“你这后生,这么大个子,吃一个馒头咋能管一天。”大娘不肯收。
宋元喜看了眼大娘身边待着的小孙女,蹲下摸了摸对方稀疏的黄发,将馒头直接塞给孩子。
“大娘,孩子小,还在长身体,饿不得。”
“这咋好意思,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吃不了多少……”
大娘话未说完,那小孩儿l已经抓起馒头大口大口嚼着,不过一会儿l就将一个馒头吃下。因为吃的太急,开始打嗝。
“你这馋丫,吃吃吃,吃不死你。”大娘一张脸臊得慌。
宋元喜瞧着心里不是滋味儿l,将另一个馒头掰了一半,又递过去。
“孩子,不要藏着,有东西就全部吃进肚子里,如此才没有人抢去。”宋元喜看到周围人群虎视眈眈,不由叮嘱。
小孩儿l懵懂点头,快速将半个馒头吃完。
宋元喜离开人群,在嘉佑府城内到处晃荡,他现在得先解决生计问题,只有吃饱喝足,才能考虑如何找师父。
正走着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叫喊声,“让开!让开让开!不想死的赶紧都闪开!”
宋元喜扭头,就见一辆马车朝他所在方向冲过来,马车车速很快,且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宋元喜避开,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然更夸张的事情还在后头。
一个三岁小儿l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浑然不知站在街道中央,那马车非但没有避开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
眼看着快要撞上,宋元喜疾步闪去,将孩子一把捞起。
他抱着孩子退回巷子口,那马车正好与他撒肩而过,马车车帘撩起一角,里头坐着的少年露出半个脸,与他四目相对。
“多管闲事。”那少年啐了口,神情傲慢。
宋元喜却是浑身僵硬,站在原地傻了眼。
小孩的母亲急匆匆跑来,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对宋元喜连连道谢。
宋元喜
终于回神,
艰难开口,
问道:“那马车是谁家的?怎敢当街纵马,如此拿人命当儿l戏?”
边上一群百姓叽叽喳喳。
“那是谢家的马车。”
“知府大人见着谢家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在嘉佑府,谁敢得罪他们!”
“谢家在这里就是土皇帝,谁也管不着,听说谢府上,有那什么免死金券……”
“谢家出了好几个娘娘,人家是皇亲国戚。”
“那马车上坐着的,不就是谢家嫡孙么!”
“唉,这些年,不知造了多少孽……”
宋元喜低头看自己手腕,属于师父的烙印还在持续发烫,但是温度已经降下去不少。
而就在刚刚,他与那少年对视时,手腕上的烙印,其温度是最炙热的。
他听着周遭的声音,脑子顿时浑浑噩噩的,实在难以相信,他那能为宗门几十万弟子牺牲的高大上师父,在凡俗界时,是这样一个无耻混蛋?
“可是魂灯不会出错,若那少年不是师父,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应?”
宋元喜为搞清楚,徒步去往谢家。
正好碰到谢家招家丁,他直接上前报名。
谢家管家瞧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宋元喜,眉头皱起,“我们谢家不招灾民,你若是来讨饭,就去侧门那边排队。我们老太爷心善,每日免费发放一千个馒头。”
宋元喜上前一步,直接捞起衣袖,全方位展现自己的肌肉,尤其是肱二头肌,在阳光下更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管家也是懵逼,大概没想到一个灾民,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一身腱子肉?
他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说道:“去试试,力气如何。”
宋元喜看着眼前不起眼的石头,心里鄙夷:这么个小不点儿l,玩儿l谁呢!
未免吓到凡人,他将自己炼体的力量一再控制,而后做出不算轻松的表情,将眼前“大石”击碎。
管家目瞪口呆,又听到对方笑嘻嘻说道:“如果管家还不信,我可以一拳打碎这个石狮子。”
管家视线转过去,看到府门前的那尊大石狮子,立即打断,“你出列,到另一边排队。”
宋元喜被选中,待管家挑完所有,与其他几个家丁一起,跟着进谢府。
一路上,管家不断讲着府内的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见着什么人该喊什么……总之喋喋不休一个时辰,才算结束。
“你们是谢府最低等的家丁,归外门护院管,一会儿l随我去签契约,契约年限不同,每月例钱就不同,你们自个儿l想清楚。”
管家说着一顿,又开始循循善诱,“谢府的条件,在嘉佑府当属一等一,我好心提醒一句,最好签二十年,若是签最低等的五年,待五年时间满,府上还会不会考虑再续签你们,那便不知了。”
此话一出,被选中的家丁们一个个露出急色,纷纷表示要签二十年。
宋元喜看到管家满意的嘴脸,
只觉这人贼精,
二十年活契,那和签死契也没差了。这不就是将一辈子卖给谢府吗?
等二十年契约签好,中途再给点小恩小惠之类,诱哄着改为死契,也不是难事儿l。
宋元喜对于契约没想法,于他而言,二十年和五年没差,他找到师父,也就一走了之了,都不是事儿l。
“管家,我签五年。”但他就单纯想要看看对方不高兴的样子。
果然,此话一出,管家直接错愕,大概没想到,有人这么犟种,当真选了五年活契。
如此,管家对宋元喜的印象大打折扣,最后分配院子,直接说道:“你,去三少爷那里当差。”
一个小厮领着宋元喜去三少爷的院子,宋元喜跟在身后,然对方越走越偏僻,这让他不禁猜想,这个谢三少爷在谢府,应该不得宠。
“难道是妾室生的庶子?”
走了一刻钟,宋元喜站在一座十分荒凉的院子门前,简直惊呆住。
这般荒凉?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那小厮似乎看出苗头,说道:“院子年数久了,看着是有些旧,里头倒是还好。”
待推开院门,看到里头小桥流水潺潺,绿叶芭蕉梧桐,瞧着还算意境,宋元喜这才相信。
“不过外头这么破败,想来三少爷日子过得不算好。”宋元喜心中呢喃。
小厮将人送到,交代几句,转身离开。
宋元喜并未急着去找自己的主顾,而是在院子里转悠,先熟悉环境。
一圈儿l逛下来,大概心里有数,他才朝着主屋走去。
还未敲门,里头忽然响起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宋元喜担心主顾有事,直接推门进去。
然看到一幕却是,一个少年拿着一块瓷器碎片,抵在另一个少年的脖颈上,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脖颈已经被擦出血滴,眼里写满惊恐和害怕。
宋元喜大惊,地上那少年他认得,便是之前纵马的纨绔子。
低头看手腕烙印,魂灯正在给予反应,又开始发烫了。
他不由一急,上前一步抢过那瓷器,将人从地上拽起。然而下一秒,宋元喜又是一脸呆住。
就在刚刚,他与对面那少年擦肩而过时,手腕处的烙印忽然开始激烈灼烧,那熟悉的温度,俨然就是当年他师父拿九幽冥火煅烧他的感觉。
所以,是他搞错了,手上拎着的纨绔子不是师父,眼前这个穿着简朴,眼神深沉的少年,才是师父?
“你是哪房的下人,谁允你闯入我的院子?”少年没有得逞,心情有些不快。
宋元喜拽着的少年却是快速挣脱,一溜烟儿l跑到门口,捂着脖子狠狠叫嚣,“谢松,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诉我娘,你死定了!”
那纨绔子跑得贼快,眨眼间就离开。
此时,屋内只剩下两人,宋元喜瞧着眼前少年,对方稚嫩的脸上,隐约能看出他师父的轮廓。
谢松,谢松,原
来这才是他的师父啊!
就说呢,我师父如此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么可能是那种纨绔子!
“三少爷,你先前也在那辆马车上?”宋元喜很想知道,自己先前魂灯为何会有反应。
对方话一出口,谢松默了下,而后终于想起,先前谢柏当街纵马,差点踩死一个小孩儿l,有一个身穿破烂的男子救了人。
谢柏撩开车帘时,他也瞥了眼,和眼前这人,对上了。
“你如何进得谢府?”谢松并未回答,反问道。
宋元喜只好回答,“我是逃难到嘉佑府的灾民,恰逢谢府招家丁,我身手不错,管家看中,就进来了。”
说着往后一退,朝着眼前少年行了一礼,“如今我是三少爷手底下的家丁,前来报到。”
谢松瞧着眼前人,一身破破烂烂,且味道酸臭难闻,实在有碍瞻观。
他喊来下人,让人带着宋元喜去清洗换衣,等人再回来,瞧着对方那张白嫩书生的面孔,且长相极为英俊时,谢松不由惊讶。
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落到这步田地?
“你是书生?”谢松问道。
宋元喜想了想,又点头,“是,读过几年书。”
谢松将人带到书桌前,让其念了几页书,又让写了几行字,最后直接将人定下,作为自己的书童,也算是贴身小厮。
宋元喜连连道谢,心里却是不由抹了把汗,“还好还好,凡人界的字沧澜界的一样,没露馅,以后也不用重新学习。”
“那三少爷,我平日做些什么?”
宋元喜很满意作为谢松贴身小厮的身份,如此近距离和师父待在一起,他有的是时间感化对方,让其向道。
然而谢松的行为却让他大大不解。
作为书童,他的任务不是替谢松研磨背书袋,而是跟着一并站在谢家学堂里,听完夫子每日的课程,待回到院子,由他完成所有课后作业。
“所有功课,都由我来做?”宋元喜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谢松躺在窗前的长椅上,眼睛眯着,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摇晃,“你不做,难道我来做?”
“不是三少爷,这是夫子布置……”
“你不是书生?谢家学堂的教学水平,你应当能够受益,如此岂不两全其美,于你有用。”
“三少爷,你这算是逃学吧?”宋元喜没憋住。
谢松忽地睁开眼,眼里满满都是不屑,“有何好学的,如此简单乏味的内容,也只有谢家一群智障学得津津有味。”
宋元喜:“……”
师父,你明明之前还说让我学,说是有用,这立马变脸,骂上学的都是傻叉,这样很的好嘛!
谢松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解释道:“你基础薄弱,和那群智障同学几年,待学完后,不听就是。”
宋元喜:“……”
就没想到,凡俗这一世的师父,自小脾气就这般暴躁。
智障,他
师父竟然用智障来形容谢家子弟,当真是,难评。
宋元喜跟在谢松身边当书童半年,期间谢家纨绔子谢柏隔三差五来挑衅,不仅自己来,还带一群打手来。
然而有了他这个大力士,那群打手丝毫占不到便宜。
谢柏瞧着宋元喜如此出色,便想要将人挖走,结果得了谢松一道锁喉,差点口吐白沫去见阎王。
谢柏的亲娘,也就是谢府二房的主母,带人来教训谢松,奈何谢松很快化解危机。
也有碰上几次没法化解的,谢松干脆来横的,直接将碎瓷片抵在对方喉咙,“小娘,你若是想死,只管来寻我的麻烦,我不介意黄泉路上,带你一程。”
话说着,谢松清脆笑道:“小娘放心,未免你寂寞,你亲儿l谢柏,我一定亲自送他上路。”
那阴鸷的眼神,那恶魔般的笑容,吓得二房主母转身就跑。
宋元喜从一开始震惊错愕,到如今已经是淡定如常,他默默收拾一屋子的碎片,然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清茶,摆到谢松跟前。
“三少爷,二夫人一次次不吸取教训,总是前来闹事,这是为何?”
谢松喝了口茶,眼神冷漠,“妾上位的东西,没脑子,老不死不在这些年,没人教,更显愚蠢。”
这点宋元喜知道,谢家二房儿l子,也就是谢松的亲爹,奉旨带兵打仗去了。
谢松他爹担心孤儿l寡母留在京城被大房和三房欺负,干脆让二房收拾收拾,随老太爷到嘉佑府暂住。
美名其曰:陪伴老太爷,儿l孙尽孝。
谢家老太爷,最看重的就是大儿l子,其已官拜礼部尚书,乃是乾朝从一品大员。
至于三房,不从政不从军,走的是经商路线,几十年时间,将谢家的家产不知扩大几倍,因此也得老太爷的青睐。
唯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儿l子,不听老子的话,不好好考科举,非要去从军,从此得了厌。
也就近些年军内官职上去了,谢家老太爷才终于入了眼。
然而,谢家大房有两子,一个考中榜眼,一个考中二甲进士,均在翰林院任职,前途无量。
谢家三房有一子,不过十岁就已经能够算账,小小年纪经营店铺那是面面俱到,颇有乃父风范。
至于二房,原配留下的儿l子谢松,年岁十五,读书十年,勉勉强强考取一个末等秀才。继室的儿l子谢柏,年岁十三,读书八年,《幼学琼林》都背不流畅。
如此家族地位,一目了然。
二房主母虽为主母,但其妾室出身便是一大硬伤,生子如此不堪,又是第二处硬伤。
谢家老太爷再看不上谢松这个孙子,也比谢柏要看得上眼,谢松好歹也是个秀才呢。
“三少爷,你明明学富五车,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接考取状元?如此老太爷也能对你刮目相看。”宋元喜这半年看得真真的,他师父这脑瓜子,贼聪明。
他被迫学习古代科举书目,那些
四书五经,
实在是学得头疼。
而他师父就那么随便一指点,
他就脑子清明,学得进去了。
谢松却笑,“考中状元做什么?朝廷腐败,官官相护,当了官,也不过清水入浊海。”
宋元喜立即点头,“的确,乾朝这皇帝当得不咋地,年年洪水也不治理,朝廷内部必定蛀虫一堆,贪墨严重。”
“你这嘴,倒是会胡咧咧,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宋元喜低着头,不由白了眼,然面上却是温和回道:“我也不会说,这不是日日听三少爷念叨,耳濡目染么。”
谢松不怒反笑,连连点头,“是极是极,是这么个理。”
“那三少爷,既不入科举,也不从军,更不经商,你将来做什么?”
“非得要做什么?人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日复一日,混吃等死也就过去了。”
“这怎么能行,三少爷如此聪慧,拥有经天纬地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此能人,怎能平庸度过一生!”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能做什么?”
谢松蛮好奇,自己这书童实在是有趣儿l,这半年,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乐子。也不知这一次,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
却是不想,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和他提议,“三少爷,我觉你这般才干,应该去修道。凡俗界如何容得下你气吞山河之志,你这般天才,就该去修真界肆意潇洒。”
“修真界?”谢松看向宋元喜,目光幽深。
然宋元喜浑然未觉,依旧喋喋不休讲述着修道的好处。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修仙之人不仅可以长命百岁,还能长命千岁,甚至万岁。
宋元喜:“以三少爷的聪慧程度,必定是万岁有余。那皇帝天天被喊万岁,然三少爷,你才是能真正修成万岁。”
宋云喜自认为将修仙好处说尽,这般条件摆着,怎能不吸引人呢!
谢松却是懒洋洋,慢悠悠开口说道:“人生无所求,百岁如何,万岁又如何,不过是苟且活着罢了。”
“?!”
宋元喜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他师父竟是这般想法。
啊不是,师父你这样颓废真的好嘛?
你明明不是这样教导我的!
不过神魂入轮回,怎么还性情大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