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录仪
伴随着一阵阵头晕目眩，苏铭缓缓睁开眼睛，他已经躺在了六班教室里。
四周一片欢声笑语，班里的同像是开party一样热闹非凡。
刘子萱正抱着奶茶正喝的起劲，四周的同学也三三两两聊着天。
几乎所有人的愿望都实现了。
“苏铭，你没事吧，秦暃和林汐说你翻墙的时候磕到头了。现在怎么样？”
邱泽川问道。
“啊？磕到头？”
一时间，苏铭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难道，末日什么的只是他磕到头之后幻想的一场噩梦？
“苏铭，刘教官找你……说有东西要给你。”
林汐的话和她左臂上的绷带打碎了苏铭的幻想，他猛地摸了摸口袋，妹妹那张平安符已经不见了。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苏铭从课桌上爬起，与林汐一起走出教室。
秦暃和安老师也在办公室内，刘教官正站在桌边，而营长坐在他的座位上。
“你们遇见歹徒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对同学们保密。”
郭营长神情严厉，警告三人道。
“郭营长，你是想隐瞒长安府已经被攻破，开始大范围撤离，还是想隐瞒人类在晦冥到来之前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秦暃问道。
“你！”
营长猛地一拍桌子，像是要把秦暃吃了似的站起身。
“郭营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秦暃的话，安老师也是一头雾水。
“战争开始前，要将长安府辖区内全体市民撤离至长安都内城和城市附近的避难所。”
“这仅仅只是为了便于统计人数，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撤离人口过多，自然会引发一些混乱。”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罢了。”
“至于长安府被晦冥攻破，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们今天出去，看到任何非人类生物在城市里烧杀抢掠吗？没有吧！”
营长气不打一处来地解释道。
“那林汐的伤如何解释？”
苏铭冷冷地问道。
“翻墙划到胳膊。”
“我昏倒呢？”
“路上碰到军队巡查组，逃跑途中磕到了头。”
“教室里的食物是哪来的？”
“前几天收集的库存，本身就是要发放的。”
“我……行，你牛！”
苏铭嘴角微微颤抖，营长的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喏，苏铭，这个你收好。快走吧，回教室去。”
见营长差不多消了气，刘子烨将平安符交还给苏铭，迅速打发三人和安老师离开。
“刘教官，就这样放他们走？不再好好叮嘱，他们回班里乱说怎么办？”
郭营长皱眉问道。
“苏铭的父母是科学家，林汐的父母在秦山军区特种行动组任职，秦暃……”
“我相信，他们对这种事心里有数。”
“倒是郭营长，你真的信长安府只是按照常规应急预案撤离吗？”
刘子烨岔开话题。
“少想，多做。”
营长轻轻叹气，转身离开，留下刘子烨愣在原地。
……
“苏铭，等下！”
苏铭几人还没走回教室，刘队长已经从背后追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个三维影像记录仪。
“刘队长，怎么了？”
苏铭回头问道。
“因为一己私欲出门，导致队友受伤，现处罚你当记录兵。”
“作为记录兵，你需要记录下一些重要瞬间，并录制每个人想向父母说的话，我们会向他们转达的。”
“去吧。”
刘队长说着将记录仪扔给苏铭，转身离开。
……
“林汐，准备好了吗？”
找了个空闲教室，苏铭大致收拾了下地上的杂物，腾出一块空地坐采访。
“这么正式的吗，你小子装什么正经？”
苏铭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记录仪悬浮在他左肩上方，这场景对于林汐来说多少是有点搞笑。
“开始录啦……”
苏铭小声提醒道，林汐这才收起笑容。
“咳咳……嗯……这有啥说的呀……”
“爸爸妈妈，军事训练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但我会努力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秦山军区看你们的，嘻嘻。爱你们！”
“嗯……就这样。”
林汐想了想，发现没什么话可讲了。
“我怎么感觉这样像是在留遗言呢？”
苏铭关掉记录仪后，林汐嘟着嘴说道。
“别乱说，去叫下一个进来。”
……
“邱泽川，准备好了吗？准备开始了。”
看着抱着薯片坐在对面的邱泽川，苏铭迟疑地问道。
“啊？嗷！好了好了！”
邱泽川连忙将薯片扔到一旁，随意擦了擦手，看向镜头。
“老妈，这军事训练可太苦了，真想回家躺床上啊……不过身边的同学都没有放弃，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最重要的，在这里我可以减肥！这五天，我都减了快十斤了！”
“停吧。”
“苏铭，这几天的训练中，和我一起垫底的那个女生，陈白，我觉得……嘿嘿……”
“对了，你们怎么没帮我带炸串呢？”
看着苏铭脸上狡黠的笑，邱泽川忽然感到一丝不对。
“啊？还在录啊！”
……
“赵小熙，准备好了吗？”
“……”
赵小熙扶着自己的眼镜，拘谨地坐在凳子上，犹豫了很久了，她才开始说话。
“爷爷奶奶……你们在避难所要保重……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等我有空了，我一定去找你们……”
“苏铭，我们什么时候能放假啊……”
赵小熙支支吾吾地问道。
看着神情迷茫的赵小熙，苏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伤感。
“我，我也不知道……”
……
“秦暃，准备好了吗？”
即使秦暃一脸不情愿，似乎并不想和自己的父母交流，但依旧是被苏铭强行拉倒了录制室。
“父亲，我会活着的，不劳烦你老人家挂念。你……算了。”
秦暃摇了摇头，站起身。
“没了？就这样？”
苏铭连忙掐断录制仪跟了上去。
“谢谢你今天保护林汐。”
秦暃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转头离开。
……
每个人的录制时间并不长，但合在一起，也消耗了一整个下午。
夜晚，等苏铭和林汐再上天台的时候，学校四周的灯光已经只剩下零星几点，路上也几乎没什么车了。
居民已经尽数撤走了，只留下一座空城。
“老爸老妈，你们就真忍心一个电话不来吗？你们到底接没接到沐沐啊……”
看着长安都的方向，苏铭心中升起阵阵无奈。
虽然录制了视频，但他根本没指望刘子烨能把消息传出去。
“好啦，别担心啦。给你吃糖。”
林汐笑着，将一块柠檬糖塞进苏铭嘴里。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苏铭难过或被自己惹生气时，林汐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
当酸酸甜甜的糖果在嘴中融化，苏铭的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苏铭你看，神庭那些棱锥体好像在动哎。”
顺着林汐的手指望向天空，那些一年来几乎静止不动的棱锥体，此刻正在缓缓旋转。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