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女的诞生
为了这一刻，圣女们不知等待了多少年，她们代代相传，不知疲倦。
——《圣女手札》
王秋月感觉自己的意识飘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时还是奥拉恩星系第7899年。
她看到一群身着白色百褶花边长袍的女孩正蹲坐在圣池边聆听教母的祷告，她们拥有不同的发色，有的鹅黄色、有的浅灰色、有的橘粉色，还有的是渐变色，但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有着一双蓝色的瞳孔，或深或浅，透露着少女的朝气和生命力。
邦德星宜人的环境让这里的一切都仿若仙境，生活在这里的生物都像地球人所说的：“手办”一样精致梦幻，包括这里的人。
教母念完祷文，缓缓合上眼前的全息影像，原本出现在上面的文字也渐渐隐退消失。女孩们开始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教母拍手示意：：“肃静！下一节是意念课，大家准备一下。”女孩们听到这番话瞬间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互相小声嘟囔起来：“怎么又是意念课”：“上次我在家里用意念法术你猜怎么着？把我妈的裙子悄悄解开了，她光着身子给我们做饭哈哈哈，后来被我爸爸发现生了好大的气”：“然后呢？”：“罚我倒挂在天花板上，不过这对我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女孩们正在叽叽喳喳的时候，一位身形结实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向讲台上的教母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憩息亭下交谈。
“卡迪娜，最近进展如何？”男人开口问道。
教母面色凝重，说：“情况不容乐观，沐霖，这一批女孩中没有天赋特别突出的，我已经在悉心教导了，可惜，唉，差太多了。”说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在胸前摊开右手说道：“斟酒。”手中瞬间多了一只玉石质地的嫩绿色酒杯，然后就见一个浑身五彩斑斓的小精灵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它还没有一只热水瓶大，吃力地端着一只小壶，在卡迪娜面前停下，缓缓地往杯中倒入粉红色的波姆酒。卡迪娜喝了一口，拧在一起的眉心瞬间舒展了不少，这种酒可以凝神聚气，卡迪娜喜欢在烦躁的时候喝上两口。
“时间不多了，这时最后一批试炼，如果失败的话，后果……”沐霖说道。
“我知道后果很严重，或许这颗星球的命运如此，就连文明的火种也很难保存下去……”教母言犹未尽，但画面逐渐变得模糊、遥远……
她的意识开始在整个星球上方游荡，接着又来到了一间密室，里面摆放放着一圈圈巨大的玻璃培养皿，里面浸泡着圣水，而圣水中浸泡着的是一个个女孩，她们紧闭双眼，像幽灵一样悬浮在其中，这里充斥着和星球表面完全不一样的压抑氛围。
一名白胡子老者和一位身材高挑一脸坚毅的中年女人正伫立在玻璃器皿之间，白胡子老者从一只烧杯中用滴管吸取了一些红色的液体，然后走向其中一只玻璃器皿，踮起脚，往里面滴了两滴。红色的液体在圣水中扩散开来，化成一丝丝的游龙，接着就看到其中一丝被吸入了女孩儿的鼻腔，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女孩的皮肤发出了微微的红光，然后很快又归于平静。
“元长老，这样能行吗？”女人问道。
“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吧”元念捋了一把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玻璃器皿中的女孩儿们。“这些女孩儿，都是历代圣女留下的种子，可惜如今的圣水和生态环境已经远不及上古时期了，很多已经失去活性，就连现在新进的圣女候选人，资历也是平平。唉，如今只能指望这里面孵化出一颗，我们的文明才有望延续。”
元念随后就叉着腰，从密室中走了出去，女人也紧随其后。
就在密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刚才滴过红色液体的缸体里，女孩儿的身体又开始发出红光，先是随着呼吸一闪一闪，然后红色越来越亮，直到照亮整个密室。
等光线暗下去，女孩儿的皮肤变得通红透亮，随后缓缓诞下一个通体红色的女婴胚胎，也是这一刻，王秋月见证了自己的出生……她看到了自己和整个星球的命运，看到过往99次的重来和毁灭，以及她竭尽全力都没能避免的那些悲剧，她看到一张张为她牺牲远去的面庞，感到很无力、很无助。
“月月，月月！”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李珊珊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总算醒了，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在圣池边。”
王秋月全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他们身处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旁边就是圣池，里面充斥着淡绿色的圣水。
“没想到这里会变成这样，实在可惜。不过这个星球的生态都这样了，圣池居然还能保留下来，而且圣水的成分也没有改变，这太神奇了。”林越走了过来，严格地说是飘过来，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邦德星已经彻底成为一颗没有生命的死亡星球，如果没有法术保护，那么一脚踩下去就会陷在尘埃里，而且大气中全是氯气，人类吸一口就会立刻丧命。
王秋月努力地大声说着：“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但就是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王秋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意识运动中，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身处什么境地，也不知道一会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但是她相信珊珊会保护好她的。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带着什么样的使命了，前99世，末日到来的时候，珊珊总是替她扛下了所有，但这一次她不想再重复相同的剧本了，她想对珊珊说，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好好享受青春，反正前面99次都失败了，她不是承受不起这样的结局，而是不想再看到有人为她牺牲这么多，我不忍心看到她们一遍遍地牺牲下去了。
她很努力地喊着，但是他们好像完全听不见，她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