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怪
第二下午，张远带着高欢如约而至，在科特迪365号咖啡馆见到了那个叫罗桑罗纳地刑警。
“张师傅，这里。”
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在靠橱窗的角落对准张远招手，张远瞥了眼罗桑，缓步走过去。
这家咖啡厅装修风格颇为雅致，桌子扶椅都是纯木。大厅里摆着一架钢琴，即兴的客人演奏着不知名的曲目，四处还有走动的侍者。
张远落座后罗桑也并未直接挑明来意，微笑着指了指两人身前的咖啡，“这家的店的水源皆来自托普山下，配合着独特的手法，所煮的咖啡饮着有种身临托普山脉的感觉，二位可以慢慢细品。”
张远笑了笑，对罗桑露出一口白牙。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抿抿嘴，评头论足，“甜了。”
罗桑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第一次见面便被张远的路数打乱了阵脚。
罗桑是干刑警的，多年打拼除了权术手段玩得不错外，一双眼睛也是锻炼的很老练。他打量眼张远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人与自己接触过的二线专员都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张远眉头间藏着的一抹戾气，脸上又总是痞痞地笑着，突兀的就像是个会讲礼貌的流氓。
在配合着他拔魔局专员的身份，罗桑便能在心底笃定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高欢则不一样了，罗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朝气蓬勃的年轻。
与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师傅不同，高欢虽然没穿绒服却也披了件不算薄的外套。咖啡馆这种场合，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在背后背了两把刀剑，引得旁人不断侧目。
那隐约可见的混不吝的作态几乎和张远一脉相承。
“想必张师傅已经知晓我的身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罗桑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话题引向主题，“我我遇见了一个案子，需要你们的帮助。”
张远挑挑眉，不置可否。
罗桑压低了声音：“一只高阶假面流窜到了我的辖区内，造成了一些伤亡。有些棘手。”
“高阶？”张远说出自见面起第二句话，“有多高。”
罗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已经死了三个二线专员了。”
高欢这下相当惊讶了，他没想到这罗桑根本不是第一次寻找二线专员的帮助，最关键的竟然还全都死了。
张远眉毛蹙着，开门见山道：“你准备给多少报酬。”
“我清楚张师傅是北城实力最强的二线专员，所以我愿意给这个数。”罗桑竖起四根指头，“事成之后，四十万。”
“你很急？”张远挑眉笑道，意有所指。
四十万不算少了，估计也是罗桑依靠中饱私囊攒了很久的数额，但和提升警衔来说似乎又不值一提。
“张师傅果然经验丰富，我确实很急，警署的下一次警督提拔马上要开始了，我必须考虑这是不是我仅有的机会。”罗桑坦白。
“有假面情报吗？说出来我听听。”张远并非见钱眼开的人。
罗桑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档案推到张远面前，“根据前几位专员的说法，他们称这只假面为四阶。去到事发地的警员都死了，我掌握的消息有限。”
“四阶？”张远打开档案，将照片抖落出来观看。没多时，高欢便注意到自家师傅的眉毛拧成一团。
“怎么了，师傅？”
张远将照片递给高欢，高欢接过，放眼一望，忍不住轻吸一口凉气。
这些照片似乎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中拍摄，闪光灯照在死者脸上，苍白的脸上怒目圆睁。
高欢看着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这些死者仿佛生前遭遇了了不得的恐怖，显得骇人之极。
“这是我那些警员临死前向我发来的照片，然后他们也跟着遇害了。”罗桑叹气，“希望能对贵师徒起到一些作用。”
张远没有说话，手指敲打在木质的桌子上，哒哒作响，他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既然你挺了解我们这行，那我问你，你的警员有没有发现那只假面有没有侍从？”
罗桑想了想，不确定道：“目前出事的地方就只是那间房子，虽然这只假面杀了很多刃，但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侍从的迹象。”
高欢从照片中抬起头来，“师傅，这……”
“仔细看。”
“什么？”高欢疑惑道。
“看那些死者的眼睛。”
高欢依言照做，眯眼往照片上死者的眼睛看去。下一刻，他头皮发麻，几乎忍不住将照片扔出去。
只见那一双眼睛反射着相机的闪光，竟倒映出来两个人，在拍摄者的背后，赫然漂浮着一个恐怖的鬼影！
高欢一张张查看，所有的照片皆是如此，没有例外。在这些警员拍摄照片的时候，房间里某个恐怖的东西也盯上了他们！
本就寒冷的冬天高欢觉得更冷了，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不敢再看，将照片推回到罗桑身前，似乎那模糊恐怖的鬼脸就在眼前。
哪怕是早就知晓禁魔的种类几乎无所不包，但高欢依旧被那瞳孔中倒映的鬼影震慑住。
“张师傅……”罗桑喊道，想要询问张远的意见。
张远没有搭理他，而是对自家徒弟严肃说道：“只有一种类型的禁魔不会转换侍从，你知道是哪一种吗？”
高欢口干舌燥，猜到了某种情况。
张远自问自答，说出令罗桑如坠冰窟的话：“恶鬼类。”
“只有恶鬼类禁魔并不以鲜血为食，他们只吃人类的灵魂。”
正在搜罗照片的罗桑被吓到了，连忙一把将这些照片扔进垃圾桶，若有若无的恐惧感一直萦绕心头。
一瞬间，罗桑都想要放弃了，这远不是他一个警署部门的警司能应付的。可一想到警督职位，罗桑还是咬牙道，催促张远下主意。
“张师傅！”
高欢看向张远，只见自家师傅伸出五个指头，“这个数，否则免谈。你知道有多危险，这次委托几乎和送死差不多。”
“好！”罗桑说道，“那就再加十万！不过有个条件，假面的面具一定要给我。”
“可以。”
张远点点头，知道罗桑索要面具是为了携功要赏，就算自己把五阶面具上交拔魔局，最多也就得十几万的奖金，不如给他。
“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希望您守口如瓶。”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罗桑松了口气，几乎是瘫痪般靠在椅子上，冷汗都打湿了衣裳，说道：“合作愉快，只要您开口，能行职务之便的我都会力所能及帮忙。”
“好。”张远点点头，“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三点，还是这家咖啡店。我会亲自来接你们过去。”罗桑递出一张明信片张远随意地接过，便起身带着高欢走出咖啡店。
坐回车上，高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傅，咱们能吃得消吗？那是四阶啊！”
“看情况，有钱不赚白不赚。”张远笑着拍打高欢肩膀，“若是真对付不了，至少我能保我们逃得性命。”
高欢忧虑地点头，张远忽然嘿嘿一笑，诡异道：“再告诉你个更好玩的。方才罗桑说了已经死了三个二线专员，你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闻言，高欢蹙眉思索，忽然灵光一闪，说道：“驱动器！既然他们死了，那为什么拔魔局没有派人去回收驱动器！？”
“呵呵，自然是因为那只假面体内的焦作量大得离谱，封锁了定位信号的传输。”
“而在禁魔里，只有五阶往上的假面才能有这种分量堪称恐怖的焦作。”
“所以，那是只五阶拥有鬼类禁魔的假面……”张远在高欢耳旁幽幽说道，令后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高欢叹气，摸了摸脸颊，突然恶狠狠道：“去他妈的，拼了！”
“不过，师傅，这个罗桑还真是舍得啊，五十万不少了，他还算有魄力。”高欢说道。
张远说道“这个罗桑很贪也很聪明，一旦提拔为警督后，钱要多少有多少。罗桑很清楚这点，所以出手很大方。”
“相比权来说，钱算什么呢？不过是前者的附属品。”
张远驱车，驶入车流，缓慢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