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封与卡
“我叫高欢，今年十九岁，毕业于——”
“好了好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穿着考究正装的男人低头擦拭着眼镜，抬头扫了眼正襟危坐的大男孩，从厚厚一沓中抽出他的简历。
“很优秀的简历嘛，还在学校里参加过相关比赛？”面试官评价道，慢条斯理地翻阅着这份求职简历。
面试官上下审视着这个前来应聘的大男孩。
他穿着厚厚的棉服，但依旧能看出身材不错，眉目俊秀得很，尤其是一双桃花眸，合理的减去笔挺眉毛带来的些许冷感。
相貌也是天赋之一，对于这个长得和埃利都灵冬天一样的男孩，面试官少有的升起一些好感，压下久坐一天后带来的烦躁，心平气和地开口。
“但是——”
高欢正襟危坐，耐心聆听着男人的下文。
“很抱歉。”面试官合上求职简历，抬眸道，“我想恐怕我不能给你一份offer。”
“为什么？”高欢显得很平静，问道。
面试官摇摇头，“你知道我一天要看几份简历吗？比你优秀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公司不是政府的救济厅，没有义务来从头开始培养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新人。”
高欢再一次感受到社会的残酷，要求新人求职者拥有学历的同时，还必须要具备超过三年的工作经验，鱼和熊掌他们不择一，而是狮子大开口的全都要。
高欢不甘心，他说道：“先生，我学习能力强，只需几周便可以跟上贵公司的进度——”
面试官挥手打断了高欢的话：“说实话，如果公司是我开的，对于你我想我会毫不吝啬。”
“但没办法，总共就三个名额，两个已经被公司高层的子女内定。在只剩下一个的名额的条件上，我只能优先考虑那些拥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人。”
面试官说：“公司倒是还会招清洁工与保安，但你想你会抛弃学历来干这种活吗？”
高欢点点头，也不知附和的是面试官的哪一句话。
面试官忍不住多嘴道：“阶级早就固化了，没有大人物的运气实力，年轻人是不可能爬到高位的。尝试一下去网站上投简历吧，也许那里会有符合你工作的岗位。”
“我明白了……谢谢您。”高欢起身，接过面试官递过来的求职简历，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
高欢挤进比肩叠踵的人群，每张面孔都争先恐后的递交着简历，渴望比同龄人先一步拿到工作的通知函。
在这里求职者们像是棚子里栽种的白菜，等待着面试官们的择优采摘。
离开人潮拥挤的人力资源市场，骑着电动车回家，顺着老旧的单元楼左侧上去五楼，高欢拧着钥匙走进属于自己的那间。
毕业已临近两周，高欢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好在他并未气馁，依然将求职简历发送在各个网站上。
“今天白天最高温度9c，最低温度2c，广大市民做好防寒准备，气象台预计今晚新罗北部、伦勒斯、沧源东部地区将会有大雨来袭，预计降水量将达到70mm，请各位市民出门携带好雨具…”
将洗净的番茄与两个鸡蛋翻炒，一边听着老旧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高欢一边简单的解决了自己的午饭。
吃完饭后他拎着扫具走进姐姐的房间。自从两年前姐姐住院后，她的卧室便一直空闲下来，但高欢也会经常为其打扫。
他扫净地板积累的灰尘，正要离去，抬头却瞥见落满灰的书柜，于是来到书柜前用沾水的抹布轻轻擦拭。
“砰。”
高欢的手肘不小心碰落一本硬壳钉装书，他俯身弯腰拾取，却发现从扉页中掉落出一张信封。
信封表面经过氧化后有些泛黄，高欢把信封拾起就要将它夹回扉页，却不经意间瞥到信封表面。
一封简简单单的信，甚至连邮编与地址都没写，只在表面上撰写着三个俊秀的字：致高欢。
“姐姐写给我的？”高欢愣了愣。
高欢掂了掂，这封信鼓鼓的，仿佛夹着什么东西。
高欢拎着扫具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信封打开，他抖了抖，落下一张卡片与一张纸。
高欢拿起纸张阅读。这封信似乎是姐姐随手在稿纸上撕下的，边缘还泛着毛边。篇幅很短，只有几句话，这俊秀字体的主人压根没有按照正确的格式进行书写。
“不知道你现在几岁了，又是什么时候拿到这封信的……咳咳，闲聊结束，你是知道我不擅长扯话题的，姐送你个东西，就是信封里夹着的那张卡。呵呵，当然不要期待那是什么存款百万的银行卡。”
“最近脑袋有点昏，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姐的工作有些特殊，政府会为我治疗的。”
“记得好好保存那张卡片，不用管它是什么。按时吃饭，别经常熬夜，不要一直来医院看我，还有，不要一直把窗帘拉上！”
高欢将几句话读完，心中泛起暖意，恍惚间已经很久没听到姐姐的唠叨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卡片，放在灯光下细细观察。
卡牌样式很是华丽，全身都是金黄色的涂装，反射着灯光很耀眼，乍一眼看过去会认为是什么艺术品。
高欢将其放在手心掂了掂，发觉有些分量，似乎是金属制品，全身都被类似浮雕工艺的锁链包围。
卡牌正面是以高欢不知道的手法绘画的东西，稀奇古怪，像是一滩黑色的液体，还有一行看不懂的字。
卡牌的背面是另一幅画，占据整个背面的彩画中是一对赤裸的男女，在上方一位双翼天使的召唤下羞涩对立。
高欢倒是认出这幅画来，他记得这是一种叫塔罗牌中大阿卡那的恋人牌。
“有什么用吗？”高欢打量着卡牌想道，研究半天也搞不清楚所以然，以为是姐姐用来夹书的东西。他随即将卡片放回口袋。
高欢起身准备出门，打算再去城市北边的人力市场投投简历，忽然息屏的电脑重新亮起，响着消息送达的提示音。
高欢走到电脑前查看，发现是刚才投的简历有了消息，他欣喜地打开邮箱查看，是一家叫“长弓远”的事务所向自己发来的面试讯息。
“工资一个月15k？这么高吗？”高欢有些惊讶，继续浏览。
“地址在，弗加蒙街13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