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世
日暖风和，阳光透过窗子洒满房间，只不过屋子里浓烈的草药酸苦味道令人不太愉悦。
“水。”沙哑的声音从李瑞口中传出。
马上，一杯水放到了李瑞身前。
“你别乱动，医生嘱咐过，让你趴着养伤，免得碰到伤口影响恢复。”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李瑞侧头看了一眼，一个偏瘦弱的少年，面容俊秀，只是脸上还有些没消下去的淤青，看样子行动也有些不便，可能身上也有伤。
大量记忆涌入脑海，眼前这个少年是父亲的养子，平时大家都叫他阿佑。
阿佑是个可怜孩子，故乡在夏国北部边境的一个小村子。
村子里整日都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景象，直到有一天，灾难降临。
大批的兽人袭击了村子，哭喊声伴着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等李瑞的父亲带兵赶到，发现全村只有一个小孩子幸免遇难。
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柴堆里，身体战栗，眼中噙满泪水，但他却不敢哭出声，害怕引来兽人，带来杀身之祸。
后来父亲带走了这个孩子，收为养子，取名李天佑。
“哦，谢谢。”喝了口水后，李瑞顺口对阿佑说道。
空气安静了三秒，察觉异常的李瑞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阿佑。
阿佑此时一脸吃惊的表情。
看来少爷被打傻了的传言可能是真的，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
短暂的吃惊后，阿佑走到床边，磕磕巴巴的说：“哦…那个…不客气，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碗粥去？”
李瑞轻轻点点头，阿佑起身向外走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李瑞一个人，两世记忆的叠加使李瑞头昏脑胀，索性闭上眼，开始梳理记忆。
不知是不是巧合，现在的名字仍然叫李瑞。
此时身处夏国林东省李家封地。
李家世袭公爵，在夏国军方有很大影响力。之前那个大喊逆子，并让行刑队对李瑞疯狂输出的，就是李家当代家主李奉文，也就是李瑞的亲爹。
李瑞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不过荣获逆子称号的唯独李瑞一人。
小时候的李瑞身轻体健、聪慧过人，很受家族器重，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在家族众多直系、旁系子弟中也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李瑞走在河边。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河中央的那艘小船上射出，岸边的李瑞应声栽倒在河中。
再后来，阿佑跳进冰冷的河里，拼了命，救了自己。
此事一出，李家震怒，派出大量人手去查找凶手，等找到杀手时，杀手已自尽。
被救回来的李瑞气息微弱，经检查箭头涂有毒药。这种毒很不常见，换了好多医生也没能根除。
李瑞大病一场，虽然命保住了，但实力大不如前，毒发作时，连走路都是气喘吁吁。慢慢的，周边的人对李瑞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在很多人眼中，李瑞已经算是个废人了。而一个残废之人，却仍然享有着家族分配的大量修炼资源。这也招来了很多同族的非议。
同辈中，许多人在背后偷偷议论，修炼资源分配不公。
李瑞一个废人，要不是靠着他爹，他凭什么能分配到这么多资源。
直到有一天，两个旁系子弟又在议论时，被阿佑撞见。
阿佑极力维护李瑞，和对方起了冲突。最终阿佑双拳难敌四手，还受了伤。
受伤后的李瑞，心情烦闷。一场大病也让他体验到了从云端跌落到地面的感觉。
阿佑被打这件事把李瑞彻底点燃了。直接拿着唐刀、手弩找上门去，众目睽睽之下重伤了那两个旁系子弟。
周围惊恐的目光，让李瑞最近压抑的情绪烟消云散，顿时心中感到无比畅快。
事后，李瑞主动走进家族议事厅，领罚。
族内私斗明令禁止，这件事也让李奉文这个家主怒气冲霄，于是就有了之前李瑞在刑房受刑那一幕。
“哥，粥来了。”阿佑的声音把李瑞拉回现实。
李瑞看着这碗冒着热气的粥，示意阿佑放到一旁，待会再吃。
“哥，这次的事，谢谢你给我出头。”
“自己兄弟，不说谢谢。”一句话，说的阿佑眼圈泛红。
阿佑来到李府后，虽然吃穿不愁，但没有一点归属感。
名门大族里人烟稠密，族内有着等级划分，也有各种小团体。阿佑不是李家血脉，始终感觉没法真正融入。
后来因为与李瑞年纪相仿，又是李奉文的养子，就在李瑞屁股后面做了个小跟班。
但阿佑始把自己摆在仆人的位置上。
今天李瑞一句自己兄弟，让阿佑分外感动。
觉得自己得到了认可，今后在李府，不再是一个被所有人排斥的外人了。
李瑞养伤的这段日子很少有人探望。只有母亲何雨沐和大姐李柔来过几次。
何雨沐每次看着李瑞的一身伤，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留下些补养的药膳。叮嘱好好养伤，以后莫要冲动做事。
李瑞也不管李府其他人都是什么心思，乐得清静。
今日，李瑞能下地走路了，在阿佑的搀扶下在府内溜达。
路上碰到好多人，但一看到是李瑞后，就远远避开了。
更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迎面走来，等走近看清李瑞后，吓得发出一声怪叫后，扭头就跑。
人类怎么可以发出如此诡异的声音？这一嗓子，一下就给李瑞整懵了。
等缓过神来，李瑞十分不爽。
对着那小孩背影，用阴森的声音说道：“呀…哈哈…别跑啊…我好久没吃人啦！！”
正在逃跑的小孩听到李瑞的话后，腿一软，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李瑞见状，哈哈大笑。
摔在在地上的小孩听到李瑞的笑声，一骨碌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拍打满身尘土，边哭边头也不回的跑，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望着小孩的背影，李瑞开口问道:“阿佑，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这么差了么？”
“府内有些风言风语，不听也罢。”
李瑞摇头轻笑。是啊，不听也罢，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以后在府内估计是要受排挤了。
“阿佑，走吧，今天累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