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多管闲事
伍绍富的这一天班上的,神清气爽。
他在车间里,一边工作,一边嘴里哼着小调,心情愉悦。
昨晚被李静叨叨了一夜,本来想今天肯定没状态上班的,谁知道这一天,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阿丽听白巧凤说过两天她要跟老公伍美来去深圳,她的心一阵失落。
厂里只有她跟白巧凤是外地人,其他的都是潮州本地人。
虽说她们对她跟白巧凤是很好的,自己也会说潮州话,可是从她们嘴里叫出来的对她跟白巧凤的称呼,还是令阿丽不爽。
潮州人喜欢把不说潮州话的人叫花名,花名的意思即是:说听不懂的话的人。
潮汕话博大精深,比普通话要多出四个声调。
所以很复杂的句子,用潮州话表达,往往只需要一个字。
潮州话的八个声调分别是:阴平、阴上、阴去、阳平、阳上、阳去、阳入。潮州话的声调相比于普通话,上声、去声也分阴阳,还多了阴入和阳入。
精通古文化的郭沫若说过:潮州话是中国古语保留得最多的一种方言。
它甚至比闽南语,还多出一个声调。
所以很多人住了一辈子潮州,还说不好潮州话。
她们平时都喊阿丽跟白巧凤为:阿槐(注:即她们说的话令自己听不懂的人)。
阿丽也已经被她们叫了三四年了,现在潮州话也说得相当的流利,可是她们还是改不了对她的称呼。
白巧凤来了以后,她们对她们俩的称呼,更不会改了。
之前跟她们一起工作被人家这样称呼,自己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可是从白巧凤来了以后,俩人同病相怜,开始用普通话在她们面前沟通,她们很多都听不懂她们俩说的。
慢慢地,阿丽自然就跟白巧凤站在同一战线上,其他人,好像就自动跟她们划清了界线一样。
现在白巧凤跟她说要跟美来一起去深圳,阿丽突然感觉到自己以后在厂里变得孤苦伶仃。
看到白巧凤眉眼间的喜色,阿丽的心阵阵酸楚。
虽说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心目中是个正常人,可是在这群人的眼里,甚至是整个凤凰乡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嫁了个精神病。
她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看不起她的。
只有白巧凤,从没看轻她,对她的尊重,都是发自内心的。
到时白巧凤走后,自己在厂里,又不知要受她们怎么排挤了。
是不是该跟憨烧商量一下,自己买辆缝纫机,把蚊帐拿回家去加工。
在家不单可以照应孩子,也不用每天在这里听她们说话含沙射影。
白巧凤跟伍美来要去深圳,阿丽终于给自己也想了条退路。
明天就让憨烧到镇里去买缝纫机去,白巧凤不在厂里了,她是一秒也不想在厂里呆下去了。
伍帆去上班,蔡丽丽在九楼的宿舍无聊得很。
只要一个人静下来,心情就非常沉重。
也不知道广州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怎么样,这两天伍帆的大哥大,好像也没接到广州的电话。
医生担心真的检查出有问题,没办法找到她们。
他们回深圳的时候,伍帆已经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医生。
来深圳已经三天了,广州那边也一直没来电话。
是检查出来没大问题,还是报告还没出来?
当蔡丽丽一个人的时候,就胡思乱想了。
好几天没看见儿子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自己不在家,他是否有好好吃饭?又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蔡丽丽想到自己如果有事,孩子才五岁,不由得泪流满面。
这个孩子也是命运多舛,自己瞒着伍帆把他生下来。
怀孕期间,得不到一丝父爱,甚至自己的父亲还不知情。
生出来后,虽然说伍帆也认,也经常回来看,可是缺少了父亲的陪伴。
现在长大点了,伍帆对她们母子也想负责了,自己的身体又出了问题。
蔡丽丽趴在伍帆的书桌上“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正在一楼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李阿姨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哭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董事长夫人刚来的第一天,自己进来打扫的时候,也遇到她在偷偷哭。
是不是董事长欺负她了?还是她本来就不愿意跟董事长来深圳?
李阿姨一边打扫一边想,她心里有一万个可能。
董事长知不知道她老婆天天哭的?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委屈呢?
李阿姨是深圳本地人,老公前几年先走了,家里有一栋房子在出租。
两个孩子,一个在香港,一个在美国留学。
家里的田地,都让政府征收了,她在家闲得慌,后来在沈大奎的介绍下,来伍帆的公司打扫卫生耗日子。
因为是契父沈大奎介绍的,李阿姨进入公司后,伍帆便让她负责最清闲的,自己的宿舍清洁工作。
李阿姨一直把伍帆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照顾,有时会帮伍帆煲上一锅靓汤。
她一直以为伍帆忙得没时间顾上自己的终身大事,正准备今年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儿,介绍给伍帆认识。
谁知道上次来家打扫的时候遇到蔡丽丽,说是伍帆的老婆,还听说他们的儿子已经五岁,李阿姨才知道自己差点就闹笑话。
上次来打扫蔡丽丽也在哭,今天也在哭。
李阿姨猜想,估计是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吧。
一个东一个西,夫妻分居久了,容易出现问题。
李阿姨安静地清洁着客厅,不敢弄出半点响声,怕像上次一样,惊动蔡丽丽。
她前晚还看见伍帆带着蔡丽丽去沈大奎家,看到两人笑意盈盈,互相照应,也不像感情不好的状态。
但是两次进来打扫,两次都听到从楼上传来了蔡丽丽悲戚的哭声,李阿姨也迷茫了。
要不要把蔡丽丽的这种情况,去跟伍帆说呢?
如果自己去说,会不会是多管闲事呢?
李阿姨思来想去,左右为难。
最后李阿姨还是决定,到公司那边找伍帆去,把她两次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伍帆。
哪怕伍帆嫌自己多管闲事,她也不能看这一个女人天天在家哭得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