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文定之喜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今天伍帆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伍帆父母及蔡丽丽父母的张罗下,今天是伍帆跟蔡丽丽定亲的日子。
凤凰乡喜欢伍帆的女孩们,听说今天是伍帆定亲的日子。个个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蔡丽丽咬死。
王小清从昨天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已经死了一半。
前两天伍帆要带她远走高飞,但奈何她现在怀了十粒的孩子,只能含泪谢绝。
她何尝不想和伍帆双宿双飞?何尝不想跟伍帆白头到老?
但奈何造化弄人,偏偏这个时候又怀孕了。
伍帆妈前天带来了消息,定亲日子已经帮伍帆看好了,这次他不定,也得定。
伍帆的心,每天每夜都在纠结,纠结着是否该放下他与王小清这段孽缘。
当他看到无辜的十粒,就想放弃,但当他看到王小清的眼泪时,立马想带她脱离苦海。
没有了王小清,日子还有啥意思?生活还有啥意义?
伍帆的心思,跟王小清一模一样。
痛定思痛,当伍帆鼓起勇气要带王小清离开这个是非地时,却被王小清拒绝了。
自从被王小清拒绝后,伍帆自暴自弃,已经无所谓跟谁结婚了。
今天最忙的,要数伍帆原来的堂舅,现在叫堂伯的伍义忠了。
伍义忠有二男一女,两个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女儿伍娟待字闺中。
伍义忠的大儿子伍新,是今天的伴郎。伍帆到蔡丽丽家去下聘,得他来主礼。
伍帆坐在凳子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屋顶上的梁。
伍义忠和堂妹(伍帆妈)聊得正欢,但伍帆一句也没凑和。或者他根本就没听见他们在谈什么,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阿帆,你手帕里打算包上什么?”
“阿帆,阿帆。”伍义忠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了神来。
“在想丽丽呢?灵魂都出窍了哦!呵呵”大堂哥伍新调侃地说。
“没想什么,看大梁呢!”伍帆用落寞的眼睛看了一眼伍新,不在意地说。
“我问你手帕里打算包什么呢?听说丽丽给你买了块海鸥牌手表哦,你打算给人家什么东西呀?”伍义忠笑眯眯地看着伍帆。
“我什么也没买,她要就要,不要就算。”伍帆负气的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真不懂事!”伍帆妈瞪了伍帆一眼。
“好在丽丽没要求,无论什么都好,没有也无所谓。”伍帆妈看着堂哥伍义忠说。
“我看现在买也来不及了,要不就在手帕里包点钱让姑娘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算了。”伍义忠提议。
“这样也可以的,也已经有了先例的,就包点钱吧。”伍帆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伍帆的反应。
“你们做主吧,我无所谓。”伍帆回答着。
伍义忠在一条棉花手帕里放下了一十八块钱,伍帆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地笑着对伍义忠说:“你做事,我就是放心!”
伍义忠把包了钱的花手帕放递给了伍帆说:“放好了,别丢了哦。”
“我知道了。”伍帆接给了花手帕放进了口袋里。
伍新挑着一担喜糖走在了前面,伍帆推着自行车,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潮汕定亲的风俗:男女先换手帕,双方在手帕里包了表达情意的物品,双方互换,就算是定情了。)
蔡丽丽终于盼来了今天,只见她大波浪的披肩长发自然地垂放着,头顶打着粉色蕾丝蝴蝶结;身穿粉红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今天的蔡丽丽,集美丽与妩媚于一身,比茜茜公主还迷人。
伍帆今天一件白衬衣,一条藏蓝色长裤,衬衣束在裤腰里,腰上系着一根黑色的皮带,看起来文质彬彬,气宇轩昂。
新堂村蔡丽丽家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听说年近三十,又挑剔又高傲的蔡丽丽终于定亲了,亲戚们都来道喜。
满脸笑容的伍新挑着喜担,来到了蔡丽丽家的门口,后面跟着的伍帆无精打采。
蔡丽丽的哥哥蔡喜亮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他是出来接担子的。(潮汕风俗:定亲或完聘时,大舅哥或家中比新娘年长的同辈出来接喜担。)
“你们辛苦了,快进来。”蔡丽丽的父母笑容满脸地站在门内迎接。
“阿帆,要改口了,叫爸妈。”伍新回头对伍帆说。
“爸、妈。”伍帆顺从地叫着蔡丽丽的父母。
一句等待许久的爸妈,蔡丽丽妈妈热泪盈眶。
她的掌上明珠终于有托付之人了,这句爸妈,她可是等了几千个日夜了。
“哎哎,快进来阿帆。”蔡丽丽妈妈高兴得语无伦次。
伍帆面无表情地跟在蔡丽丽爸妈的后面,进了屋。
蔡丽丽听到伍帆进来,从楼上蹦了下来,跳到伍帆身边。
“女孩子,矜持点。”蔡丽丽妈妈微笑着,挑起眼角白了蔡丽丽一眼,爱怜地说。
“都是自家人,矜啥持。”蔡丽丽捂住了嘴,看着妈妈笑了起来。
“傻孩子,还没结婚呢!”蔡丽丽妈妈用溺爱的眼神看着依偎在伍帆胳膊上的蔡丽丽。
伍帆继续着他的面无表情,听着伍新的指令,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丽丽,我们来了。”蔡丽丽的小姐妹们来看新郎了。
“快进来,新郎在这里了。”蔡丽丽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指了指伍帆。
蔡丽丽的小姐妹们很多久认识伍帆,好几个自小都是伍帆的跟班。也跟蔡丽丽一样喜欢着伍帆,但是她们都没有蔡丽丽的胆量,敢爱敢做。
等到成年后,知道自己暗恋无果。也知道了蔡丽丽也喜欢伍帆,自认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蔡丽丽,因此放弃。
姑娘们嘻嘻哈哈,扭扭捏捏地随蔡丽丽进了屋,坐了下来。
伍帆听从了伍新的指示,拿着香烟,叫着“小姨”,逐个逐个的敬烟点烟。像极了王小清当新娘那会,敬烟的样子。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伍帆的心,就如一个茧,蚕丝把自己封得死死地,不留一点空隙。
这个时刻,对于蔡丽丽来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而对于伍帆来说,却是这辈子最煎熬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