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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第章 江雾一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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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侯爷濠州人,妥妥的淮西集团核心成员!”

    “十七岁那年,乡邦为乱,反元兵劫掠,缺衣少食,父母兄弟皆死,他抱着一升生麦,趴在草丛之中啃着!”

    “一副啃完等死的样子!”

    “好巧不巧,这枚裤裆漏风的屌丝被军伍路过的朱元帅发现,呼叫道:”

    “来?”

    “这货两眼冒绿光,答:”

    “跟!”

    “自此加入了起义军,成为了朱元帅部下,随军攻取滁州、和阳、大柳树诸寨,这货猛啊,单骑陷阵,砍瓜切菜赶跑了青山群盗。”

    ”元至正十五年,跟随朱元帅渡过长江,随军攻取太平府、集庆(今应天府),又跟从徐达攻下诸多郡县,被授予左翼统军元帅!”

    “初入贵圈,谨守初心,心里得劲儿!”

    “此后,参与平定陈友谅的战斗,一直到至正二十三年,陈友谅被杀,在这个过程中立功颇多,于是,他再次升官,骠骑卫指挥使走马上任!”

    “好家伙,你不得不服,这陆忠亨是把乱世中的刷子!”

    “至正二十五年元月,旧元赣州守将熊天瑞投降,陆侯爷马夹更鲜亮了,赣州卫指挥使,节制岭南北新归附的诸郡!”

    “调兵攻克梅州、会昌、湘乡,平定了所有山寨,说白了,平定的都是占山为王的匪,你们想想那会儿,咱炎黄大地身上的虱子该有多少!”

    “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山寨!我们在广信府也平过匪窝,但还称不上山寨,大家是不是已经满嘴流油了!”

    “那···我们的陆侯爷呢!平定的可是级别更高的山寨,大家展开想象的翅膀,使劲儿的飞哈!”

    “时间转眼到了洪武元年,夏四月,这位爷率卫军与廖永忠廖侯爷等人分进合击征讨岭南之广东一境!”

    “他几板刷平定了英德、清远、胥江、连州、肇庆等郡县!”

    “注意哈,这里又来了个关键词——肇庆!”

    “紧接着,兴冲冲的进攻德庆元,旧元守将张鹏程弃城逃跑,陆侯爷于是率军在广州和廖侯爷会师,元将卢左丞、何真投降,自此平定广东全境,马夹再次一改,成了美东卫指挥使。”

    “算不算屌丝逆袭的典范?啃着最后一升生麦子,他也不怕吃了拉稀打摆子,妥妥一枚准备等死的货,就这样迎来了他官运亨通的高光时刻!”

    “服不服?你们几货做不到,就得服!不许哔哔!”

    “然后呢,你再回过头来看今天肇庆府的官场众生相!”

    “陆侯爷不愧是元帅级别的人物,雷厉风行,当着上百号官吏的面,几剪子把最大的几棵树给修剪了,园艺功夫了得!”

    “示范啊!玩的溜!实在是溜,姐我一开始都被他几剪子噶懵了,蒙蔽了!”

    “他这是在告诉在座的所有加入他陆侯爷一丘河里卧蛋的官吏,就照这样剪枝,保尔等平安无虞!”

    “到这儿,姐总算想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敢贪,为什么能贪,为什么成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因为要孝敬的爷,藏宝箱子太大,不容易装满呗!”

    “姐就道怪哉,肇庆府洗地,不该是广东行省布政使司出面的吗!”

    “还真不是,从大老远的把广西争地盘争得正上头的陆侯爷调来,朝廷或者说是圣上神来之笔啊!”

    “这事儿,恐怕连圣上也不一定清楚吧,要不然,他会不跟大姐头你打个招呼!”

    墨然天提出自己的疑问。

    “嘁~~~~!死蠢,圣上知道我会是那么容易被掀翻的一个人?或许,他也想在这件事情当中,看看我有几斤几两呢!?”

    “你们也知道,姐的密报,走的是广东行省布政使司,结果,他们那里的黎明静悄悄!”

    “相反,陆侯爷这里,火辣辣日头照当空,肇庆府的天,晴朗的天!”

    “看来得抽空子拜会拜会徐本这位封疆大吏了!”

    “这应该是个有意思的人!”

    说完徐小妖不说话了,仨货一时俨然,一时冥然,一时恍然、最后霍然站起,不久又颓然坐下,蔫了下来!

    顾星辰弱弱的点评:

    “这跟省园那些位的套路,何其相似乃尔!”

    凤小飞弱弱的猜想:

    “侯爷吗,会不会有朝一日也进去了?”

    墨然天弱弱的展望:

    “哪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架势,很有进去的潜质!”

    仨货嘎齐的意淫道: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平个山寨玩玩?”

    徐小妖冷眉冷眼加冷刀子的割道:

    “有啥屁一次性在这里秃噜干净,出去不许嘴瓢!”

    仨货怂包地看着徐小妖,还能反抗吗,还敢反抗吗,只好老实点点头!

    ······

    肇庆府西江码头两侧沿着江堤,一排临江的古老榕树,枝繁叶茂,遒枝探出江岸,低俯的枝头点进寒冷的江水里,倔强地洗涤着自己争上的老叶。

    在这西江两岸夹着苍青色山岚的江湾一处,有两条不起眼的单桅翘头小舡,俨然像两条高背的漏网大鱼,随着江涛的起伏,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随着风帆的张起,这两艘广舡分开水,直往下游。两缕被激起的浅浅白浪,挂在两边,远看去,正好作为两根懒然拖住的须鳍,好不悠哉。

    没多久,这扯起满蓬的小舡,就隐进点满江面的风帆里,分辨不出什么来了!

    这时,有两人在各自的舡舱里看着渐渐淹没在江雾中的肇庆府地界,心里兀自恨恨地道:

    “老子还会回来的!”

    当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的时候,远远的江心处,蒙蒙的雾网里,一条在清早收夜网的渔舡带着几分浓厚的幻影露出不甚真切的一小部分船身。

    一位蹲立船头的渔父,正娴熟地将网住的江鱼自网上取下扔进放养有半舱水的鱼舱里,鱼儿打起一蓬水花溅在舡帮上,然后就安静下来。

    渔父两眼深邃,浑不经意的将眼角余光把这不起眼的一幕收进视野里。

    他眼见着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两个人,在一位看起来邋里邋遢,一副老百姓装扮的人的引领下,迅速跳进了这两只停棹待发的小舡上,舡工一扯风帆,借助江风鼓荡,离开岸边,渐行渐远,消失在水天相接的江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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