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第章 前任员外郎。
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把剩下要审的人犯,交给了墨、凤、顾三人。
墨然天看着跪成一片的属吏,抬手指着其中的张三李四王五麻子等,挨个的训斥他们道:
“某某事明明可行,你却阻止本大人!”
“某某事明明不可行,你却要本大人批准,可恶呀可恶!”
于是,将这些小吏捆绑拷打画押之后,丢在庭院里,结果又死了好几个人。
这些属吏一下子都懵了,显得十分张皇恐惧,到这时才发现他们四位上宪这明显是在扮猪吃虎哇。
原来个个都十分神明,新旧两朝发生在造纸局的事儿,如掌上观文一般,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尤其这会儿还跪在堂上的,原本协助徐侍郎和墨员外郎的四个主事属吏,一副见了鬼似的,瑟缩成一团,失魂落魄地等候发落。
徐听雨暗中早就调查掌握了他们的所有情况,并查清楚了这四个帮她和墨然天处理政务的官吏各自所做的违法贪墨之事,只是隐忍不发,先前没有办他们而已。
于是,等墨、凤、顾处理完其他所有人犯,这才就违法贪墨之事来追究这四个下属官吏,四人磕头向徐侍郎认罪求宽恕,徐侍郎说:
“怪不得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我早已有过话了,终究不把鞭抽杖打架在你们头上,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完之后,吩咐衙役拖下去把四人剁巴了。
剩下的犯过一些小过失的官吏吓得两腿发抖,再也不敢乱来了,整个造纸局从此变得政治清明起来。
此后,徐听雨又对这些属吏们全部细加考察,并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又一连惩处了九个贪污奸诈的污吏及十几个愚笨懦弱的小吏,造纸局从此大治。
过了五日,四个人坐在厢房喝茶议事,徐听雨道:
“安啦,内部已经洗完地了,是时候把缩回来的拳头打出去了!”
“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估计知府,同知和漕运衙门应该已经有所警觉,姐倒是希望他们先有动作!”
“姐我只是在这儿摆了一把刀,他们非要把脖子凑过来往上蹭一下!”
“那就蹭一下!”
“唉,没劲!这不是给姐我送菜呢吗!”
“姐我厚如城墙,装湖涂,让所有官吏以为姐我很愚蠢,很纨绔,瞧不起谁呢,真是的!”
“他们哪里会想到,在必要时,姐也能黑如锅炭,狠狠制裁打击对方,树立自己的威信,你们哥仨学着点哈!”
“让他们尝尝姐的菩萨心肠和魔鬼手段,厚的更厚,黑处更黑!”
仨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鄙夷的不去看自吹自擂的徐小妖。
······
这日,前任造纸局员外郎孙行,星夜来访,让大家颇感意外。
在对他的暗访中,这位外放至肇庆府造纸局的工部员外郎,其任上虽无作奸犯科之举,但给人软弱无能,毫无建树的印象。
以至于工部隶属的造纸局,完全被周知府遥控于股掌之间。
他走进来时,面黄肌瘦,花白胡须,头上戴一顶旧毡帽。南越虽是地气温暖,这时已是十二月初头,这孙行还穿着麻布直裰,冻得乞乞缩缩······。
唯一的看点,一双眼光尚余一点重云下收敛的星芒,两弯眉浑如刷漆。他大概有四十多岁了,一只脚残疾着,一副卖惨的样子,见面他就说:
“徐侍郎,卑职不请自来,有事禀报!”
徐侍郎客气的指着盖碗茶,对他说道:
“不急,请喝茶!”
孙行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正在口齿留香的回味着呢,徐侍郎冷不丁地飞来一句话:
“孙员外郎,你该当何罪,居然敢抗旨不尊,戴着顶破毡帽来见我,你的绿巾呢,怎么不带上?”
‘咕咚’一口热茶,呛得他喉管子都差点烫熟了!
好家伙,孙行活活雷在座位上,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徐侍郎,怔在那里半晌没喘过气来!
徐侍郎淡淡的道:
“你和陈昭通判的妻子,被同一个人淫乱,我早就知道了!”
“给你指条解套的明路,你要不要听听?”
孙行赶紧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
“卑职静观公子很久了,自打公子到来,短短几月,就将造纸局治理得清正廉明,非常人可比!”
“今日既然公子点破,肯定也深知卑职心中的愤懑,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也本有意就此事相求,不知公子爷应允否!”
徐听雨一听,心中一乐,哈!这不是给姐我送菜呢吗,于是真真假假的说道:
“别的事不一定行,但解套绿巾的事一定行!”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徐侍郎很会搞气氛的笑着道:
“我刚到任几个月,人生地不熟的,你可别挖坑埋我哈!”
“卑职岂敢!岂敢!”
孙行见墨、凤、顾三人都在坐,一副欲言又止,想把他们支开的神情,徐听雨见状说:
“不瞒孙员外郎,这三人都是韩国公门生,绝对放心。”
孙行这才把身体栖近一点,小声道:
“肇庆府知府周坚是个好色之徒,又贪生怕死,早些年追随旧元守将张鹏程。”
“因一次与卑职去朱崖(海南琼山)与日南(越南中部)商贾交易会纸,落入海寇邵宗愚手底下的悍匪崔氏四兄弟手中。”
“为了活命,将卑职妻妾和他本人妻妾全部送给了匪首崔廷四兄弟。”
“卑职抵死不从,被打断左腿,落下如今残疾之身!”
“悔不当初哇,就不该利用公务之便,带妻妾去朱崖海渚游玩!此人不除,难消卑职心头之积恨啊!”
“当时,返回途中,路出高州府地界,周知府这官渣,精虫上脑,临时在沿途强抢民女三人充为妾室!”
“后来同为同知的范进因心疾突发去世,卑职作为同僚前去吊唁,在同知的丧礼上,卑职看中了其遗孀的美貌,但谨守礼节,在守丧期满后,才恳请故同知范进的连襟为媒妁,迎娶为妻。”
“为此,还请肇庆府正术(官名。为府之阴阳官,兼辖星学,未入流。)卜噬占卜,但占卦的结果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