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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第章 官吏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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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接旨!”

    李善长急忙跪伏来下,等候圣上诏令,只见翰林大学士手捧圣旨当庭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相国老臣谋国,授‘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晋升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进爵韩国公,年禄四千石(dan),子孙世袭,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后,李相国站起来双手托举,接过圣旨,退回班列。

    李相国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时举荐了墨、凤、顾三位县令,没曾想飞来鸿福,这还得感谢圣上亲简的那位徐县令啊!

    想起自己那天在谨身殿甩锅,甩得那叫一个干脆,心中连喊惭愧!

    以为这就是个蔫坏缺德带冒烟的小子,没想到却是自己的大福星!

    只是这省园,我都没去过,根据和检校的官报,知道有这么回事儿,看来还是官僚了,不够仔细,失策啊!

    圣上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显然还有另外一条线在运作啊,是谁这么有心呢,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淡定自若的亲军都指挥使冯国用。

    心道,会不会是他呢,所有臣工都很惊诧,唯独他老神在在,事先肯定知道什么!

    正在想着之时,只见圣上说道:

    “这是朕亲手写的‘省园’的匾额,已着工部御制好。”

    只见两位随侍太监抬着匾额走到龙案前让一体臣工瞻看。

    圣上高兴的笑着道:

    “吴县‘省园’,至今没有挂牌,徐福徐县令说等着圣上给他挂牌,朕这要不给他写好,回头又说朕小气,还会冒出一大堆的借口,朕就是要堵住他的嘴!”

    “哈哈哈!”

    “他尊敬朕,尊敬这大明江山,不是整天挂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付诸行动!这样的人才值得花心思培养!”

    说到这儿,洪武帝突然话锋一转,扫向站在右边首位的胡惟庸,道:

    “胡爱卿,你有何看法!”

    胡惟庸赶紧跪下来,前面圣上说拉帮结派,他就已经腿肚子抽筋了,因为他心里有数,这会儿又点到他,怎么接,接不住哇!

    他跪伏在那儿,额头见汗了也不敢抬手去抹。

    这一问就是个死局,接了输,不接也输,说了输,不说也输,回应输,不回应也输,沉默也是输,装聋作哑也是输,装疯卖傻还是输!

    好个胡惟庸,他定了定神,在圣上高压之下硬是被他想到了应对之法,恭谨的庭奏道:

    “圣上英明,臣添为右相国,敬领圣上旨意,明天随吏部一道去吴县!”

    这话没毛病,对吴县的评价一个字没说,又好像全都说了,够鸡贼!

    就在他表态完的当口,圣上的口谕立刻让他尴了尬了。

    “李爱卿,你以钦差的身份,明天去一躺吴县,把朕题的牌匾给挂到‘省园’去!”

    “你带着朕的圣旨,去宣布对他们几位县令的官爵封赏!”

    “臣遵旨!”

    李善长跪伏,领旨谢恩,退到原位。

    这一下可把还跪在龙庭之上的胡相国给晾彻底了,因为圣上没喊平身,他也不能自己爬起来呀,心里怕得要死,正在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圣上终于说话了:

    “胡爱卿,你就留在京里吧,吴县就不用你去了,真要进了‘省园’,我怕你不知道如何上书,如何自我评价!”

    “你有能力,朕还想留着你替朕办差呢!”

    圣上这话何止是在敲打他啊,分明是在用刀尖子划拉他的小心脏啊!

    此时的胡惟庸哪会不知道自己马户又鸟一丘河,每日里苟苟营,拉帮卧蛋!?

    多少次生杀废黜大事,他多有不报告圣上便独断专行,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不说别人,就说老对头刘基,跟他不对付,年奉才给人家老刘家二百四十石(dan),过份了!

    老胡忒能作,内外各部门的奏章,他都先拿来看,凡是不利于自己的,便扣下不上呈!

    各方面热衷功名之徒,以及失去了职位的功臣武夫,竞相奔走于其门,贿送金帛、名马、玩好之物,不可胜计!

    大将军徐达极恨胡惟庸的奸恶,向圣上进言其恶行。

    好家伙,人家老胡朝仇晚报,不带隔夜的,诱惑徐达的守门人福寿,图谋害徐达,但被福寿揭发。

    结果还不了了之!

    是不是奇了葩了!?

    其实,洪武帝就是有意让臣下们互掐互怼,没矛盾还会制造一点小矛盾。

    何况徐达和胡惟庸还是淮西勋贵的台柱子,要是从内部攻破他们的堡垒,简直不要太爽!

    五根手指伸出来有长短才叫手嘛是吧,朝廷也是如此。

    清一色的忠臣没法玩,皇帝要被谏死!

    清一色的奸臣也没法玩,皇帝要被骗死!

    花开杂色,庙堂才多姿多彩,这园丁就是皇上,他笑眯眯,美滋滋,拿着个小花锄,这里锄锄,那里挖挖,轻松驾驭,那个惬意呀!哈哈!

    他乐得一旁吃瓜看热闹,驭臣最省力的法子就是在可控的范围内,让臣下们互掐,互相制约互相监视互相攻讦。

    这会儿洪武帝端坐龙椅之上,就是这样的心思,看着跪在龙庭中央的胡惟庸,心里其实明镜似的。

    刚才的话八分实两分虚,就让你胡惟庸难受,但我暂时还用得上你,就这么简单!

    胡惟庸如果真有智慧,此刻就应该及时收手,谨守初心,一如当初,自觉奋进,曾以遇事小心谨慎的印象博得圣上欢心。

    只要从此保持不变的初心,未尝不得善终。

    可他没有,就像他妈的一个叛逆期的孩子,你越敲打他越叛逆!

    胡惟庸就是这样一个人,往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拉都拉不住,最后怎样了?

    别马户又鸟的,总是往自己脑门子裱真情,以为别人识不破!

    人呐,得意时看得清自我,失意时稳得住方向!

    知道自己是谁!!!

    没那皇帝的命,你偏要去造反,自掘坟墓也不带你这么挖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话是真的!

    自古以来,弑父杀兄屠侄的皇帝,都哪儿去啦,带走了一根毛没有?

    实实在在就是没有嘛!

    倒是实打实留下了一屁股的骂名!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被后世之人不断诟病点魂灯,何苦呢!

    你笑别人太痴癫,别人笑你看不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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