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第章 饥饿卖价高。
奇怪的是唯独应天府的裁缝工坊,场地也妥了,备料也妥了,人手也妥了,你倒是开工啊!
可是呢!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徐小妖这白纸扇军师多精啊,她栖在朱梅氏耳边小声支招道:
“饥饿,知道不,只有饥饿才能卖高价!”
“应天府官宦富绅最集中,得饿着他们,这样银子来得快!”
“哪怕北都顺天和中都凤阳的裁缝工坊,开工是开工,也都是限量版,不管饱的!”
“朱老板,您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不?”
我去,这蔫坏的徐小妖,憋着这么个大阴招,忒腹黑了有木有?
这要是被应天府的官宦富绅们知道,不把她剁稀碎啊!
还有就是,徐小妖早早就预了后手,制定了一份保密契约。
所有进裁缝工坊的女学徒,进来赚高额工奉可以,买内部价的小内内也可以,但你得先给我签个十年打底的保密和雇佣契约。
再说了,咱大明都是现代文明人,多淳朴忠厚啊,没有徐听雨这枚穿来老妖所处时代的人鸡贼, 自然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别人也重传承,压根没想过侵权玩盗版,山寨抄作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什么人心不古这话在咱大明那是不存在的。
······
话说李相国一行人下马后,看起来貌似站在当地墨迹了很长时间,其实也就一会儿功夫,聊天吗,很快的!
“哎哟!这灾星!”
忽然,只见李相国大叫一声,一拍额头,退后了几步,您猜怎么着?
您猜对了,徐县令扛着旗子,带着啦啦队,跑龙套来了,打老远就跪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脸上笑眯眯,带着大伙嘎齐的喊道:
“卑职迎接相国大人!”
“奴才迎接相国大人!”
“庶民迎接相国大人!”
当然,他并不认识单尚书,自然就没有喊,不然,肯定也得嚎一嗓子。
又被堵住了,怎么办,好办!
李相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就收拢好了情绪,官格元气满满,一步一八字走了近来,一副十分关怀底层‘官虾’的样子。
李相国虚虚把徐县令托起,道:
“免礼,免礼,都请起来吧!”
徐县令自然也不会老实的跪着,见相国作势,他也就顺势。
李相国见这野犊子这么滑,故意整蛊他,猛的在他耳边吆喝一嗓子:
“工部尚书单大人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拜见!”
徐县令刚把膝盖骨离地三尺,只得又噗通跪下来大礼叩拜,他看起来是礼数周到,规矩得不行,心里却骂骂咧咧的:
“妈妈匹,大意了,吃了个小亏!”
“个死老头,你早说吖,害本县令跪两遍,不痛的没?”
磕完头这回学乖了,没急着爬起来,抬起头,眨巴着眼瞄了几眼仅有几人的队伍,一数官服,见里面没有大虾了,这才放心的爬起来。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而且,心里边已经知道两位大人这是要来干嘛了,脑瓜子又高速转悠活泛开了。
李相国他们来的也是时候,刚好到了晚膳的饭点,自然是徐县令做东,孝敬几位大人。
宴席上徐县令极尽讨好之能事,左一杯右一杯轮番敬着两位大人,,每次都是自己满上,低着半个头,一脸谄媚的笑,杯口低低的轻碰着对方的酒杯,左手托着对方的杯底。
搞得有形有像,典型的餐桌文化大使范儿。
嘴里边高唱着颂歌,千穿万穿啥屁不穿,自然是——酒风薰得大人醉。
小半个时辰,李相国先不行了,舌头打着结,脸上染着色。
旁边的单尚书也差不离了。
唯独徐县令没事人似的,他们哪里知道,他是一滴酒都没沾,全倒进炼天炉子里去了。
这小妖忒么玩阴的,跟她在这方面掰腕子?
饶是你相国大人段数高也不成啊!
这个蔫坏的徐县令早就打好了主意,这一趟不给两位老头子开口的机会。
他现在是一条道走到黑,打满舵,头拱地往前冲,做生意,赚钱钱!
狗屁县令到期了,老子不玩儿了。
你们能不能在圣上那儿交差,那不是老子该操心的。
得,您猜怎么着,两位大人,来时在圣上面前吹大牛,把他拉到田田里犁田田。
结果,他把两位大人拉到酒缸里泡澡澡。
一日三餐,他安排得那叫一个依时按节,可殷勤了,三人一见面,徐县令就张罗着摆桌子,搬凳子,空瓶子,最后就是趴窝子!
喝喝喝,也是很奇怪,两位大人只要一见到酒,就特别上头。
这是咋滴啦?
他们哪里知道,这都是徐县令让炼天炉在作怪,让酒水弥满了不可抗拒的香味,一步倒,步步倒,闻着就上头,不得了!
圣上给他们的三天时间,在酒香中很快就飘过去了,得赶紧回去复命啊,两老头只得打点车驾,在天南地北的眩晕中回应天府,徐县令那是极尽挽留之诚意,心里却喜滋滋:
“安啦,两位大人,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送客千里终须一别,您嘞,走好!”
刚离开直道没一会儿,两老头忽然就清醒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疑惑: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本来是让徐县令犁田的,结果正事儿一个字也没说!”
“单大人,这要是让圣上知道我们俩,就这·····?”
“你说会不会脖颈开口漏风啊!”
单大人缩了缩脖子,仿佛看到了圣上那自龙庭上扫过来的眼神,道:
“相国大人,我们多半是被这小子坑啦!”
“陪同您摇船棠桨来这儿,三天时间,合着我们就干了五件事:吃喝拉撒睡!”
“怎么办,期限又到了,圣上在谨身殿等着我们的消息啦!”
李相国沉思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边随行的都是几位亲信,于是,他栖近单大人耳边,耳语了一阵。
单大人连连点头,两人脸上阴转晴,挂起了得胜旗!
见两位爱亲准时回来,洪武帝亲自迎到谨身殿门口,两人二话不说,赶紧跪在门外的青石板儿上面,虽然搁得很痛,但这么要紧的关头,痛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