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第章 龙心最难测。
等大家实在等不及了,她才清了清烟嗓,很磁性的道:
“二号拍卖图标,与一号毗邻,譬如这长洲县,中间隔着一苑一祠一庙,亦是南户!”
“大家看清楚了竞拍,起拍价依旧是四十万两!”
“轰!”
徐县令话音刚落,场面直接炸锅,举牌声此起彼伏,不待他这个主持人催的,内伙里就掐得火花四溅!
徐县令闲花照水一般的站在拍卖台上面,静静吃瓜,心里边爽的甜滋滋!
当掐到一百万两的时候,大家总算掐不动了,实力弱点的已经放弃了,实力强点儿的也按下了心头的冲动!
不按不行啊,再掐下去得砸锅卖铁了!
二号包厢的人高高举着牌子,豪横得一匹,那睥睨的气势,天下我有!
徐县令很是耍帅,不急不忙的举起了槌子,一本正经的道:
“大伙儿不跟啦?”
“大伙儿真的不跟啦?”
“既然这样,好,那这一槌我可就真砸了!”
说完,他‘砰’的一下,一锤定音,二号包厢以一百万两纹银的高价,拿走了二号至尊宝号。
场面鸦雀无声,大家伙都等着这次徐县令怎么说。
徐县令心里边得瑟得一匹,腹黑道:
“今儿个我要不把你们的钱袋子连根儿都割下来,本县跟你姓!”
“你们不是有路径依赖吗,姐我给你们全掐了,让你们知道锅儿有时真不是铁打的!”
“改一改你们的旧思维,旧思想,旧习惯,‘三旧’吗?我呸!姐我破破破!”
心里边倒腾完这些,他自然没让大家失望,随即高声宣布道:
“鉴于二号竞拍的结果,本县宣布四县分别投入官府纹银五万两,合计二十万两,作为无偿援建,官银虽然比上一轮多了一点儿,但价格也高出不少,官府的投入比例略有上浮,也属正常是吧!”
“与上一槌一样,建设期不算,自建成开张之日起,两年内免所有税赋,两年后相关税赋,四县按七折征收!再三年后恢复正常征收水平!”
话音刚落,台底下再次引起了一阵热议和骚动!
“不带这么玩儿的,这次新上任的几位知县,完全就不按套路哇!”
“就是,突破了我们的想象上限,这历朝历代,什么时候舍得这么养民了?!”
“原来官家政策这么豪,玩真的!”
“我去!实在意想不到!”
“这县令是一位放水养老的老妖哇,看似年龄不大,气魄倒不小,板眼十足啊!”
“百年难遇岁交春,跟!”
“今儿个我拼了!翻家底儿,割钱袋儿!”
接下来的拍卖就不用说了,大家几乎掐疯了,都以预想不到的高价,把余下的四个至尊宝号拍卖一空,连带各县地界的酒肆和客舍也抢拍一空。
当然,大家都分到了相应的政策红利!
富商们明明知道羊毛长在羊身上,但是这梅花肉搭头很诱人,官家做庄,不香吗?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茶楼瓦舍类,武馆镖局类,钱庄当铺类,学馆类、医馆类,匠作类,四县直道修建类,包括商铺在内的竞拍,紧锣密鼓的展开,硬是没有一单流拍的!
可见方法对了头,泥里水里大家上杆子扑,哪管它坑不坑的,扑坑的又不是老子一个!
一旦有人冲锋打头阵,后面的跟风一拥而上,硬是蛮拼的嘞!
轮到竞拍四县直道的时候,徐县令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四县分四个路段竞拍,四家竞拍成功者必须上台来讲解直道修建的技术规范和标准,并提前提交《技术规范册》。
徐县令请来了专业的造办匠作,对其进行技术评定,并归纳了竞标的要点,大致如下:
一、首要要求路面百年寸草不生;
二、路面必须用熟土铺就,将建筑路面用土全部拿来炒熟,然后再铺在地面,层层夯实,炒熟后的土壤,经过高温条件之后性质发生改变;
三、在熟土中加入大量的碱,改变土壤中的酸碱度。杂草的生长,土壤中的酸碱度就必须适宜。所以加入大量碱,直接破坏了杂草生存环境,自然就寸草不生了。
四、必须能经受住风雨冲刷,即使雨季走在上面,也要做到脚不沾泥,路面马照跑,辇照行。
五、严格监督,每一个筑路环节都严格把关,不准在直道的修建上偷工减料,一旦查出立马处刑。
最后,徐县令归纳总结道:
“大家可以看看,现在大明很难有一项工程与‘秦直道’相比,古人的智慧真是伟大至极。”
“在那个时候,古人没有什么这个技那个术可言,‘秦直道’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人力为之,耗费了巨大的心血。”
“反观现在,依靠自宋以来的技术辅助,我们的工作轻松了许多。然而,道路的质量却下降了不少。”
“古人修建的道路历经一两千年而不毁,现在的道路没几年就已经坑坑洼洼。只能说,不是我们技术不过关,只是‘一丝不苟’的工匠精神缺乏了。”
“我们应该从古人身上学习这样的工匠精神,传承后世,这样我们才能创造出更多引以为傲的奇迹!”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
拍卖的消息震动了远近州府,苏州知府把这事儿第一时间禀报给了李相国。
这会儿,相国大人拿着知府呈报的公文,在自家花园子里慢慢的踱着步,经反复斟酌,他还是决定早朝的时候把此事奏明圣上。
次日早朝。
三呼万岁过后,众臣分班站立,洪武帝高坐龙椅之上,翻阅着大家呈上来的奏章,看到某臣的奏折就会不经意的龙目扫一下这个奏报的臣子。
圣上的威严使龙庭上的臣工,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早上三点就起来,可那都不是事儿,这会儿才是圣上熬鹰的时候!
当看到李相国的奏章时,洪武帝终于来了兴致,龙心一转,把奏章递给托着托盘的太监,朝右相国胡惟庸努了一下嘴。
太监托着奏章走向胡惟庸,洪武帝道:
“对这份奏章,胡相国你怎么看?”